顧瑾炎面露怒容,仰天不客氣的罵道:「你個老不修的!偷聽少爺我說話,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是與你平時那般,主動的閉眼、閉耳、閉心、閉嘴的嗎?」
其實顧瑾炎心中十分清楚,慎老被他今天的行為還是給氣到了的。
所以即便現在隱了起來,也沒有像往常那般,顯得頗有怨氣,抓到一點就要弄出一點動靜來嘲笑嘲笑他。
雙容公子顯然也沒有想到他會如此一問,楞了片刻。
隨即想起了近日來,永安城中流傳着的顧瑾炎那些風流倒霉韻事。
他失笑道:「自然會來,而且據我所知,帶領隊伍的,並非是合歡老祖的關門弟子韓水依。」
顧瑾炎白了他一眼,道:「我又沒問那女人的事,扯到她身上去做什麼?」
他試圖挽回一點自己的面子。
雙容公子忍俊不禁,沒有接話。
顧瑾炎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接着道:
「你聽我教你的方法,准能沒錯,雖然效果甚微,但你時時刻刻出現在人家姑娘面前。
不管她對你的態度是冷是熱,是喜是怒,你總是在她面前,雖然不得人喜,但也讓她時時刻刻的能夠看到你的身影。」
雙容皺了皺眉,道:「這樣不會更加惹人生厭嗎?」
若是在他沒有對不起月兒之前,這樣做恐怕也沒什麼。
只是如今的月兒已經對他死心,在這般死纏爛打,又與無賴何異。
顧瑾炎嘿嘿一笑,想着幾句話的功夫他們二人也算是熟路了幾分。
下意識的再次抬手去攬對方肩膀,正欲接着說下去。
誰知,雙容公子面色平靜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繼續說些什麼。
腳下卻是不動聲色的再度後退兩步,與他拉開距離。
顧瑾炎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溫怒道:「少爺我是毒蛇嗎?這麼避着我,又不是姑娘家家的,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躲避的動作很沒禮貌,很傷人心的。」
雙容公子面不改色,平靜說道:「有嗎?如果讓顧少感到不適,我很抱歉。但是即便顧少覺得很不適,我還希望你能夠忍耐下來,如今夜已深,這般在小巷中兩個男人勾肩搭背實在不像樣,而且……」
說道這裏,雙容公子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
顧瑾炎冷笑道:「而且什麼?說下去啊。」
「而且,近日以來,我聽到京城中一些荒唐傳言,本是不信,可今日顧少三番兩次的想毛手毛腳於我,卻也疑心幾分……
還望顧少自重,雙容雖然平日少有與女子接觸,但雙容覺得,自己還是比較正常的。」
雙容公子這番話,說得很折中,很委婉。
但其中的意思卻不難聽出來。
京城中顧瑾炎的荒唐傳言,數不勝數,有真有假。
他風流是真,好色是真,霸道是真,蠻橫不講理也是真。
但是男女通吃,私養小相公這種流言,卻是有人借着他本就難看的風評,污水裏潑墨,故意踩上一腳傳出的風言風語。
然而雙容公子嘴上說着不信,可他的行為告訴了顧瑾炎,他還是信了。
顧瑾炎臉都綠了,一副吃了死蒼蠅的樣子。
「老子說我也是正常的!你信不信!」
這段話幾乎是他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這檔子事,身為當事人,他自己自然是有所耳聞。
只是無中生有被人中傷這種事,這些年經歷得已經是數不勝數,都懶得去計較了。
只是近些日子,只怪自己瞎了眼,一時雌雄難辨,認錯了葉家世子,這事一直給他添堵了好長一段時間。
如今又被雙容公子無悔他別有企圖,這讓他如何不噁心。
雙容公子點了點頭,道:「自然相信。」
顧瑾炎好沒氣的說道:「喂,你在說這話的時候不要一邊偷偷的後退一邊十分肯定的說信好不好,這樣你的話一點信服力度都沒有了。」
雙容公子不說話了,因為他真的很不適合說謊。
顧瑾炎無力的擺了擺手,繼續道:「行了行了,不跟你糾結這個問題了,少爺我清清白白,時間會為我證明一切,對了剛剛說到哪了?」
「你說月兒會時時刻刻看到我的身影……」
「對,會看到你的,不管她看到你心情是好是壞,但絕對比你什麼都不做得好。
你要知道一點,反正你在她心中已經到了無可原諒的地步,再壞能壞到哪裏去。
既然她能夠時時刻刻的看到你,那麼多少就將你記住了,要知道淡忘一個人比恨一個人要可怕得多了。」
雙容公子豁然開朗,鄭重其事的理了理衣襟,朝着顧瑾炎規規矩矩的做了一個深揖。
感激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雙容受教了。」
「嘿嘿,這是情報互換,不客氣不客氣。」
顧瑾炎嘴上說着不用客氣,面上的表情卻是十分受用。
月兒已經平安離開,雙容公子心中困惑也已經解了,便告辭一聲,離開了小巷。
雙容公子離開後,顧瑾炎面上的笑意漸漸淡去,他緩緩抬頭,對着虛空喚道:「慎老,你在嗎?」
……
沉默片刻後,灰麻衣袍老者已經出現在顧瑾炎身前的五步之外。
老者靜靜的看着他,說道:「顧大少有何吩咐。」
慎老面上十分平靜,心底卻隱隱的泛起了不安的波瀾。
因為自從家主大人安排他暗中保護顧瑾炎至今,這位大少爺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只是一直都裝作不知道罷了。
既然裝作不知道,更不可能主動與他說話。
即便他在進入這小巷之前,心知小巷中存在着未知的危險也不會叫他出來同行。
可如今危機過去,他已經重新隱蔽起來,這位顧大少爺竟是主動喚他,這倒是從未有過的。
顧瑾炎看了那麻衣老者一眼,從懷中摸出一個銀色的金屬笛哨在手中把玩着。
他低笑道:「慎老你看,我這裏有個十分好看的銀哨。」
慎老面無表情道:「顧少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老夫不是那雙容公子,不喜歡聽你兜圈子。」
說實在話,慎老實在是不喜歡這顧家大少。
自己把自己的一身修為給玩沒了以後,卻要犧牲家族中的一名客卿長老的修為來彌補他的根基修為。
而那失了一身修為的長老,則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活不了幾年,
若不是他受命與顧家,實在是懶得搭理這位大少爺。
銀色笛哨在他手指間不停的打着轉,顧瑾炎繼續說道:「父親派慎老來保護我之前,曾跟我說過,若是發生生命危險,只要吹響這笛哨,慎老便會現身出來保護我。
可今日我由始至終都未吹響過着笛哨,慎老為何會主動出來。」
慎老淡淡道:「顧大少也是明知故問了,若是你真的出了什麼事,不管你吹沒吹響笛哨,老夫都難辭其咎。
這笛哨不過是老夫的個人習慣罷了,凡是老夫要保護的對象,必須身上佩好這枚笛哨。」
顧瑾炎點了點頭,將這枚笛哨送入口中輕輕的吹了起來,但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這笛哨都吹不響,即便少爺我遇到危險,吹響這笛哨,慎老你能聽到?」
「這笛哨材質特殊,雖然看似吹不出聲音,但並不代表着那聲音不存在。
旁人聽不到,但是老夫卻能聽到……呃……老夫為何要同你說這麼多,顧大少遇上危機時刻直接吹這笛哨就可!何必糾結這些細節。」
說到一半,慎老明顯卡了一下,好似想起了什麼,面上閃過一絲怒意。
顧瑾炎呵呵一笑,將手中把玩着的笛哨重新放入懷中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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