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所,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見到領頭的年輕男子,陸遜臉色一變,親熱地上前招呼了一聲。
身為西城所副所長,年不過二十六的梁曉光可是安平市的一號人物,最主要的是他身後站着的,可是安平市委常委之一,頗得市委書記看重的紀委書記梁相。
同樣是公子哥,進入警界的梁曉光比之陸遜強了不少。這一點,陸遜雖不想承認,卻是不爭的事實。
「我們接到報警,說有人蓄意傷害他人人身安全,就過來看看。」
進屋的第一眼,梁曉光便看到了孑然而立的李知秋,心下有些頭疼的同時,也有淡淡的欣喜。
「梁所真是來得太及時了,廖局長的公子都被人打傷了,我特地趕過來阻止對方行兇,只是來晚了一步。」
用力握了握梁曉光的手,陸遜一臉『悲傷』地指着沙發上昏迷的廖立名說道。
「嗯,叫救護車了沒有?」
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着的石頭碎片,再看看沙發上的廖立名,認識對方的梁曉光也不禁在心底感慨了一聲男孩的狠辣。不過想着上一次全所出動配合市局佈防,抓捕刀疤劉看到的場景,梁曉光就沒什麼奇怪的了,男孩的武力可是讓人嘆為觀止。
「已經叫了。」
看着梁曉光的神色,孫奇心裏咯噔一下,低聲應了一句。說話的時候扯動了體內的傷處,讓他的聲音越發低沉。
「那好,既然如此,你們都跟我回所里做下筆錄。」
沒有問什麼情況,梁曉光準備把人帶回去再說,這裏畢竟不是他的主場。等到了他的地盤,一切事情都好說了。
「梁所,那行,我讓孫隊長跟你去所里看看。」
見梁曉光不問什麼就帶人走,陸遜還以為對方偏向自己,便痛快地讓孫奇跟對方走。同在一個層次,陸遜相信梁曉光也會給他一個面子,何況此事還牽扯到常務副局長的兒子,即便梁曉光背後有他那位身為市委常委的老爹撐腰,也不得不有所顧忌。
「這件事需要陸經理跟我們走一趟,畢竟你在現場,還是酒店負責人。」
一臉嚴肅地說了一句,梁曉光根本就沒有在意對方的身份。即便明珠集團和華蘭市高層有些聯繫,但是在這安平,還是由任書記說了算,何況任書記上面那位與陸文廣背後那位不是很對付。走上領導崗位的梁曉光也不再是那位橫衝直撞的二愣子,有些東西父親也會對他交待,他也漸漸學會了審時度勢,這是進入官場的代價。
「什麼……」
聽到梁曉光的話,陸遜臉色一變,沒想到他們明珠集團和廖立名的身份也沒有讓對方有所顧忌,對方也太不給面子了。
「梁所,我是酒店安全方面的負責人,這件事都是我在處理,我們陸總是聽到我的匯報之後才趕過來的。我跟您回去配合調查就行了,至於我們陸總對此事也不知情。」
不同於陸遜,深知人情世故的孫奇已經看出了異樣,對方明顯是衝着對面那個年輕男子和美女來的。強橫的實力和讓梁曉光有所顧忌的背景,孫奇的背上已然冒出了冷汗,他現在最想的就是給董事長打個電話,以免被對方打個措手不及。
「警察同志,我要向你檢舉一個問題。」
不容對方細說,李知秋上前一步說道。
「這位同志,有什麼事請說,我們一定會秉公辦理。」
見梁曉光如此配合,李知秋嘴角微微一翹:「我聽說二十樓有賣***的違法行為。」
「哦,是嗎,小何,你帶幾個人去看看。如果真有此事,馬上呼叫市局支援。」聽了男孩的話,梁曉光眼神一眯,沉聲對身邊的小何說道。
「梁所,這…」
沒想到對方竟然要查他們酒店,孫奇連忙上前想疏通一番。
「嗯。」
梁曉光冷哼一聲,幾名民警得到示意,快步上前將一眾保安的對講機和耳塞下了。
面對國家暴力機關,平時里威風八面的保安都乖乖繳械,他們只是個拿工資的,沒必要為了工作把自己撩進去。
「梁所,這個事,你看…」
看到這裏,陸遜的酒意也差不多醒了,怎麼可能看不出對方的偏向,眼神一沉,卻不得不上前疏通關係。形勢比人強,現在對方捏着他們的命脈,隨時都可能讓明珠酒店遭受巨大損失,他可不敢在此時犯渾。
「陸總等一下,這位先生,請跟我來一下,我要了解你之前報案的情況,你們好好看着。」沒有理會陸遜的套近乎,梁曉光直接對李知秋說了一句,順便吩咐手下把人看好了。
「好的。」
應了一聲,李知秋跟着梁曉光走進了臥室。
「說吧,怎麼回事?」
拿出一根煙想點上,但是想起對方的學生身份,梁曉光還是悻悻地收了回去。
「梁哥,沒事。」
從對方手裏接過打火機,李知秋給對方點上。
「咳咳,你想怎麼做?」
吞吐一口,剛剛學會吸煙的梁曉光忍不住咳嗽幾聲,鄭重地看向男孩。自那晚之後,還有父親透露的信息,梁曉光便沒有將對方當一個普通孩子看。
「梁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在通知陳友道的時候,李知秋便沒有準備輕易放過此事。此時已經跟對方結怨,陸家在本地的勢力不容小覷,李知秋可不想放着一個定時炸彈在身旁,他的父母親人都在這邊,他決不允許不穩定因素存在,要做就做得乾淨徹底。
「你確定?咳咳咳…」
沒想到對方竟然要做得這麼狠,梁曉光猛地吸了口煙,忍不住咳嗽起來。他卻沒有心思顧及自己的身體,一臉愣然地看着男孩,要知道陸家的明珠集團經營多年,要動陸家,根本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副所長可以搞定的,就是他的父親都不行。
「梁哥,呂書記剛剛接管華蘭市委,蕭市長方才到任,他們的工作都很難啊。對了,我聽說華蘭市的紀委書記要到崗了,雖然那個位置不入常委,但是上面越來越重視紀委,加上領導的支持,入常是早晚的事。」摸了摸下巴,李知秋突然說了一句不着邊際的話。
「你等等。」
聽了男孩的話,梁曉光眼神一凜,仔細看了看男孩,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爸,是我……」
沒有避諱男孩,梁曉光直截了當地當着他的面和自己的父親交流幾句,很快就掛了電話,繼而抽起煙來。
知道梁曉光在等什麼,李知秋也不急,坐在床邊等着。
很快,梁曉光的手機響了起來。
「抓。」
聽到父親的沉穩聲音,梁曉光精神一振,身子站得筆挺:「是。」
「梁隊,有發現。」
對講機響了起來,梁曉光按住通話鍵,沉聲說道:「呼叫市局支援。」
「…是。」
吩咐完之後,梁曉光深深地看了男孩一眼。
「梁哥,我可沒那個愛好。」
被一個男人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李知秋悻悻地說道。
「滾。」
笑罵一句,梁曉光帶着男孩走出了房間。
與此同時,同在金水別苑的陳友道和梁相趕到了任才良的家中,一番短短的商議之後,整個安平市的公檢法系統和紀委系統立馬動了起來。
各自分開的任才良三人分別撥通了華蘭市的號碼,一場引起華蘭市政壇的風暴快速形成。
「梁所,我去趟洗手間總可以吧。」
一見梁曉光出來,陸遜臉帶怒意地說道,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被禁錮的一天,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即便梁曉光是市委常委、紀委書記梁相的兒子,若是找不回場子,他在安平別想抬起頭來,他們陸家也不是吃素的。
「可以,小於,你陪陸總去下洗手間。」
事情已經定下,梁曉光就不可能讓對方有反擊的機會。
「你…」
「怎麼,如果不讓人陪着,那就好好呆在這裏。」都已經撕破了臉,梁曉光也不在意對方的身份。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明珠集團將不復存在,在政治鬥爭面前,一切都是紙老虎。
「好,梁曉光,你很好。」
聽到對方將他當囚犯一樣對待,陸遜臉色漲紅,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出來,最後還是被他自己硬生生忍了回去。事急從權,等他過了這個坎,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扔下一句狠話,陸遜在一位民警的看護下走進了旁邊的洗手間。
沒過幾下,陸遜就一臉陰沉地走了出來,他沒想到,無論自己如何利誘,那個年輕民警竟然不為所動,讓他根本無法聯繫自己的父親。不過事情發展到現在,酒店的經理一定會通知他的父親,只是自己的父親可能不清楚具體情況,很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到了此時,陸遜也從未想過對方要把他們明珠集團連根拔起,經過十幾年的發展,明珠集團早已遍佈安平市服務行業,乃至在華蘭市也有不下的影響力,比之前些日子倒閉的江琅集團也是不遑多讓。
晚上十一點半,明珠集團外面突然出現了十多輛警車,數十位裝備整齊的武警、特警包圍了整個酒店。
此時,趕來的救護車剛剛帶着那位受傷昏迷的廖大公子離開,也許等他醒來之後,整個世界將會變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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