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間,蕭南強行壓下頭腦暈眩,劍光閃爍着,轟隆隆如狂雷炸響,化為金白色光練向前突擊。
身前剛剛衝到的兩個金人武士,被這三尺劍芒一掃,就爆開成血霧碎塊。
劍光煊赫,直指黑袍妖僧心口。
與此同時,上官英也是一聲暴喝,雄壯魁梧的身形從側面搶過。右掌掄動,側身一掌拍出直攻黑袍腰肋。
空氣被打出一層白浪,隱隱有着虎噬之形。
這一刻,他鬚髮直立,面紅過耳眼如銅鈴,上半身衣掌炸成飄絮,顯然已盡了全力。
比他快上半步的是葉問天,身影象松林灰鶴,一撲就到了半空。
劍光斜刺向下,白光耀目,一道先天劍氣刺向普風頸項肩側。
「長河起浪!」
河洛一刀孟天涯持刀前沖,衝到盡頭,返身一斬……
刀光綿密泛起波濤,似要把黑袍普風撕成碎片。
與這幾人威猛的攻擊有些不同的是玄月仙子和淨元老僧。
腳下飄忽着,恍如縮地一般就到了對方身後。
一劍冷如寒月,一指柔如拈花。
隨着蕭南一聲喝喊,六人先後出手,攻擊卻是同時到達,相隔不超過一個彈指。
普風面上露出冷笑,手中漆黑髮亮的混鐵杖微微一抖,上面所掛金珠嗆啷啷亂響。
他正想開口呵斥兩句,顯顯國師威風,就發現,對方普一照面,什麼也不說,六道攻擊就排山倒海般的攻了過來。
「豈有此理?」普風心裏暗罵,倒也不慌。
心念一起,身周一團黑色光幕成形,無數細小漩渦出現。
右手鐵杖就象握着一根燈草一般,身周一陣急舞,舞出五尺風捲來。
狂風嘶吼着,驚魂動魄。
左手已經探向腰間革囊。
「南蠻小崽子,也敢偷襲?」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普風還真沒把對方六人圍攻放在眼裏。
何況,只要支撐一招兩式,等到祭出混元黑風珠來。眼前這些人,全都是一個死字。
他有這個自信。
「噗噗噗噗……」
一連串悶響,尤如暗啞鼓聲響起。
低沉的嗡嗡聲,餘音震盪耳膜。
葉問天五人,只感覺身體一僵,就象身處大海之中,四面八方都傳來撕裂纏絞力道。
身體也根本不受控制的,要跟着這風旋轉起來。
所有攻擊,落入環身黑風之中,如同刺進十層百層老牛皮當中。
越是靠近普風,力量消退,難以為繼。
首先就是葉問天,手中劍氣被消彌一空。
與鐵杖碰撞之中,被詭異黑風侵蝕,他的寶劍呯的一聲就爆碎成粉,身體頭下腳上倒撞而出,嘴角滲出血珠來。
接着就是上官英,一掌轟在普風腰肋,力量將發未發之際,右手手臂就被黑風捲成肉醬。
上官老爺子也算是狠厲,悶哼一聲,左掌劈空打出一道破空掌力,身形一彈就退了開來。
所謂六合歸元,說是說全力出擊,只爭一次攻守。
但是老爺子老而彌辣,就算斷臂也要多做一些什麼。
淨元和玄月、孟天涯三人,甚至沒有攻到普風的後背之上,就被那黑風席捲着倒撞出去。
「就在這時。」
蕭南眼中閃過一絲血光,在五人退開的同時,他反而逆風而行。
身周閃過一絲蒙蒙七彩光輝,劍鋒抖動着,一縷細不可見的光絲一閃即逝。
直斬身前五步。
葉問天的斷劍,上官英的斷臂全都看在眼中,他自己手中那柄青鋼劍也發出不支的吱嘎聲響,眼見着雷光磨滅,就要爆碎。
此時是最危險的時刻,也是最好的機會。
因為蕭南發現,這個頭戴金箍,身着黑袍的橫肉妖僧身周的黑風,只是那革囊中的寶珠自動自發的應激反應。
他手中的那根混鐵杖,看起來威勢狂猛,揮動起來狂風乍起,其實威力並不算大。
六人同時出手,寶珠發動的那股黑風分別防禦六個方向,並且防中寓攻,反彈攻擊。
其主要攻擊目標,就是自己與葉問天、上官英三人。
至於身後淨元三人,只是分出黑絲纏繞防禦,並沒有餘力反攻。
但無論怎麼樣強大的法寶,此時力分六處,就有弱點出現了。
四季劍意幻出光絲凝聚鋒銳,蕭南劍光乍現,普風面色就變了。
他左手剛剛摸到珠子,捏在掌中,精神力溝通天地元氣,用出防禦技能……
這股力分散防禦四周,此時感應到危機,他已經來不及變招。
也沒有時間,把所有力量,都攻向蕭南一人。
只來得及條件反射般把身體一側,普風的身體化為一縷清風,閃出十餘米遠,
鋒銳光絲早就一閃而過。
原地留下了一條斷臂,和一顆再也握不住的青蒙蒙鴿卵大小的光珠。
珠子滾到青石地面之上,漩渦光影相隨,一看就神秘不凡。
「我要殺了你。」
普風痛得臉色扭曲,最心痛的還不是左臂被斬,而是那顆青珠的離體。
失了法器之後,他的氣息陡然跌了兩三個層次,身周纏繞的黑風也變得稀薄數倍。
他瘋了一般的沖向蕭南,手中鐵杖舞出一片杖山。
這一次,都不用蕭南招呼,葉問天、玄月幾人再次圍上,劍光如雨,打得普風身體顫抖,險險就被突破了隨身黑風。
他心裏一驚,腳下步伐變化,身形就融入到那片黑風之中。
在五人攻擊之中,輕靈飄忽,嘴裏大聲喝罵着,仍然一步一步的向着蕭南靠近。
「你們擋不住本座,等拿到黑風珠,就是爾等死期。」
蕭南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身體一俯,也不嫌棄那光珠上面沾滿了血腥,握在手中。
珠子狂亂跳動着,似乎不甘不屈。
抬起頭看了一眼普風,蕭南咧嘴一笑,在對方驚駭的目光當中,把珠子往嘴裏一塞。
「不……」
普風如喪考妣的大聲哀嚎。
就算先前斷臂,他也沒有這般痛苦。
因為,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最大依仗混元黑風珠瞬息之間就失去了感應。
「那珠子上面有我的精神烙印,數十年精血祭煉,早就與心靈相通,怎麼可能被人當面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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