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蕭南這一式劍指,打得厲風身體一停,胸口火星四濺。
他雙眼圓睜,倒抽一口冷氣,只感覺有一根灼熱細針,直接插進了心臟之中,渾身抽搐。
「休想破我防護……」
厲風狂喝一聲,揮舞得象是颶風一樣的闊劍,猛然迴環,旋身疾斬。
勁風呼嘯着橫掃,岩石地面都被刮出了一片粉塵。
「是嗎?」
蕭南一出手,攻劍擊招自然不會沒有後着。
他以清風融體之術欺近身前,用舉輕若重的攻堅打法,一式劍指打出了六千餘斤的穿透打擊,直透內腑。
同時,隨着身體旋轉,在闊劍斬過來之前,右手劍柄反握,一式直撞……
柄端漾起七彩華光,一縷金白色鋒銳直刺三尺余長,在飛濺的火星還未完全熄滅之前,當的一聲攻在同一個地方。
這一次,接連兩劍,都不是常規出劍,一劍比一劍重。
直打得厲風身軀下俯,躬腰含胸收腹,再也保持不住那種悍勇的攻擊姿態。
旁邊的人甚至能看得出來,厲風心口處的肌肉骨骼已經悄悄的陷下去一個深深凹痕。
但是,蕭南的動作還未停手。
對方的金劍倒是砍不到自己,但銅身不是還沒破嗎?
那就打破為止。
劍柄柄端化劍攻擊得手,兩人正要交錯而過。
蕭南手中長劍鏘的一聲出鞘,斜斜往身側一點,仿佛點在空處。
劍鋒哧哧銳響之中,一點七彩光痕凝結成針型,卻是不知為何拐了一個圓形,正正點在厲風的心口。
這一式三劍,劍劍凌厲兇猛。
周小恪只見到一點七彩光芒,從身前點中厲風,並未出現任何火花,倒是直透而過。
血光迸濺之中,一點彩光如針,透過厲風的身軀,把他背後衣衫刺出一個小指大小炸開的裂洞來。
光芒一閃即逝,跨越五丈之遙,一塊青鋼石矮柱當場爆開,粉塵瀰漫。
「咻……」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
他們全都看明白了。
剛剛最後這一劍,蕭南明顯是手下留情了。
若是那劍氣劍意在厲風身體之內爆發,很可能就把他的心臟炸成齏粉。
到時,任他是強髒還是煉髓境界的強手,也是死路一條。
可即算是手下留情,最後一劍穿胸而過,在心臟之上鑽出一個孔洞來……那種鋒銳和滅絕之意,也令得厲風眼前發黑,心痛如絞……
他四肢無力,身軀顫抖着,全身運行的血脈齊齊一滯,身上橙黃色的光芒立顯黯淡。
雙膝軟倒,癱倒在地,額上汗出如漿面色十分蒼白。
「他的信心被打崩了,心裏肯定留下了陰影,小傢伙出手真是一點也不留情啊。師兄,這就是你要的磨刀效果,好吧,磨刀石破了。」
柳如是一陣無語。
眼神深處卻是閃過驚奇光芒,看着蕭南的身影熠熠生輝。
一個照面,厲風就被打得軟倒,如果不是蕭南的下留情,他已經沒命了。
這種情況,完全出乎兩人的意料。
「不至於啊,他的劍意有這麼強?小風銅身層次的身劍術再加上喚神術的附體增幅,就算是凝丹勁,也能接得下來的。」
「哈哈,師兄你是不敢相信現實啊,眼光不行就得認,都說你平日裏不要只顧着鑽研劍術和防禦了,還得多學一些科學文化知識。
剛剛小師弟那三劍一式把剛柔、輕重、方圓技巧全都融合貫通起來,並且藉助了一些物理常識……就算是百鍛精鋼,被來來回回的彎折,也會斷呢。」
她還想說的是,如果不是蕭南沒有學過冷熱類型的功法,恐怕還會把冷熱火焰冰霜等相反的能力加入進去。
憑藉着他的精神操控入微的能力,甚至能把厲風當場打成灰燼冰屑。
眼前的情景,正應了一句話,有招就有破,破不了,只因為方法不對。
生死搏殺之中,並不是境界高就一定能穩勝的。
想到這裏,柳如是心內觸動,如飲瓊釀。她只覺得看了這短短一次交鋒,竟然很有所得。
「只希望你的寶貝徒弟能走出今天的陰影吧,攤上你這麼一個師父,他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不行,蕭南的事情,師兄你不要再插手了……聽說他接了一個坑人的任務,我得去盯着點,別讓他傻乎乎的一頭栽進漩渦之中。好不容易等到這麼一個出色的師弟,還指着他來年出上一番力氣,打通碧羅山谷呢。」
「你竟然對他如此大的期望?三妹,這不象你的性格啊?」
谷良心裏一驚,面上擔憂之色稍緩,他悄悄打了個手勢,就有一人提着藥箱向厲風走去,雖然心病不太好醫了,身上的傷勢,還是要醫一下的。
柳如是苦笑:「若是你知道我和二師兄兩人被困在碧羅山谷整整三十年之久,踏不出百里之地,你就明白那是多麼憋屈了。
明明知道山外就有師門通天傳承,一旦得到就能一飛沖天,卻偏偏有力難施……二師兄如今練武成狂,碰了南牆也不回頭。他比我更執着,心裏也更苦悶。」
「當初我沒有通過秘地考驗進入青黎部落,竟然是運氣了。」谷良嘆息一聲,面色悵然,忽然又道:「那處秘地,的確有着無上福緣,但是進入的最低要求就是凝丹勁,你若是把希望寄托在小師弟的身上,恐怕還有得等。
倒不如考慮如月丫頭,她厚積而薄發,離着凝丹已經不遠了。」
「倒也是,如月挺不錯的,雖然腦子裏肌肉多了一點,難得的心志堅毅不拔,又懂得一些空間規則。可惜她能精神力差了一點,通過考驗的希望太小,到時再看吧。」
……
蕭南回頭看了一眼那隱在幕靄霧氣之中的木屋小院,低頭看了一眼氣焰全消的厲風,倒也沒說什麼多餘的風涼話。
在四周眾記名弟子如看神人的目光之中,施施然的與周小恪揮了揮手,就離開了這片九黎駐地。
心靈感應之中的那兩股龐大氣息,讓他明白,其實九黎劍一脈在東海大學一點也不弱。
被副校長碧海刀岳琤一系刀院超越,很可能只是一種錯覺,更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如此。
當然,最大的可能是九黎劍一脈志不在此,早就把目光投向更深遠的所在。
許多東西因為信息不足,蕭南暫時是看不通透的。但不妨礙他繼續一步步的走出自己的道路來。
……
力量只有掌控在自己的手裏,才是真實不虛。
蕭南回到家裏,匆匆用過晚飯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參詳起木雕來。
他甚至把谷良所傳授的見面禮脫手御劍術都拋在腦後,不去理會。
谷良師兄外表忠厚,內心細膩,絕不是什麼莽撞糊塗的性格。
若是那樣,他也不可能代表九黎一脈代師掌控東海大學。
既然他認為心劍傳承乃是最大機緣,那就姑且相信。
事實上,蕭南也這麼認為。
心的力量恢宏博大,心有多高,天地就有多寬廣。
從道理上來說,是很說得通的。
而且,在他的感應之中,那個指頭般大小的彎弓木雕,的確有着莫名偉力。
許多事情都已輕車熟路,蕭南把精神鎖定木雕,青銅鏡就已經狂亂震動起來,就如第一次見到四季劍傳承玉佩一樣。
這次的動靜之大,甚至讓蕭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心臟都焦灼抽搐。
他不再強行壓抑自己內心或者青銅鏡的渴望,一點金光沒入空間之中……
精神緊隨其後,然後,就見到空間廣場之上多了一道人影。
人影身着獸皮,體魄雄健……
視線觸及,整個空間都象是被全部充塞。
蕭南眼神狂熱的走近過去,離着還有百步之遙,心臟一痛,身體就化為片片煙絮。
有箭光閃過,他連閃避格擋的心思都沒來及出現。
「好厲害的心劍術,或許稱之為心箭術也恰當。心之所以,箭之所在,無遠弗屆,這已經是超脫了武道的範疇了。」
蕭地好不容易把靈魂力量重新聚攏化為人形,這次,再也不敢靠近百步。
只是默默體悟着那彎弓搭箭的人影身上透射出的的濃濃的悲涼與憤怒。
不問可知了,除了那一弓一箭,入門的鑰匙應該從情緒入手。
直接學是學不到的,得看靈光一閃。
……
天色蒙蒙亮時,蕭南醒了過來,他神情憔悴,面色發黑,唬得小竹差點掉眼淚。
好一番解釋之後,才讓小姑娘不再擔心,快手快腳的做了早餐,並小心翼翼的逗他開心。
蕭南都有些不了意思了,只能強行壓下心頭思考,知道有些事情慾速則不達,順其自然才是最好的修習方式。
出現這種情況,其實是因為蕭南一晚上的試探思考領悟,完全沒有進展。
反而在多次試探之中,傷到了精神……
不過好在問題不大,只是稍加調息,也就恢復過來了。
他決定換一換心情,出去把洗髓丹的少女自殺之謎那個b級任務做了。
再怎麼說,實力修為的提升才是最重要的。
叮囑小竹在家裏好好練功學習,蕭南就出了校門,打了個車來到城南一家水產公司樓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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