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對兒子之死,唐閣老卻依舊臉色淡漠,眼中還閃過一絲嘲諷。
「不好!」
蘇雪察言觀色,忍不住一聲嬌喝:「三位長老,小心!」
嗯?
三大長老一愣,他們已斬唐尚,還能有什麼事情發生?
但就在下一刻,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卻同時在三大長老心中浮現。
「不好!」
三長老一聲大喝:「二哥、四弟,唐尚沒死,尚方硯台還在虛空,快跑!」
什麼!二長老和四長老抬頭一看,頓時渾身汗毛直豎。
那原本漂浮心虛空,綻放着黑芒的尚方硯台,此刻卻呈現出一抹嗜血的紅芒。
紅芒之中,一雙冰冷而殺機的目光,正冷冷的俯瞰下方。
「是家主!」
「家主沒死!」
「太好了!」
「原來家主是藉助三大長老的手,利用生死戰釋放血脈之力,從而將尚方硯台煉化!」
那些忠於唐尚的長老、執事、子弟,無不興奮,爆發出雷鳴般的興奮呼叫。
「敢背叛我唐家,你二人也敢跑?」
唐尚的冰冷聲音,剎那間響徹蒼穹。
轟隆!聲音落下,虛空中的尚方硯台,瞬間化為山嶽,轟隆隆碾壓而下。
在這恐怖的威壓之中,二長老和四長老,他們定格原地,根本無法逃走。
就連三長老催動的一道雷霆,也被尚方硯台所吞噬,化為一縷塵埃。
「不愧是我唐家的傳家寶,好強!」
雲堂主咋舌。
「唐尚原本只是租用尚方硯台,租期早就到期,可他居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用自己的污濁傳家寶,從而收為己用,可惡!」
雷堂主有些激動。
其實嚴格來說,尚方硯台依舊無主,而是被唐尚強行「霸佔」。
但就算如此,被污濁後的尚方硯台,已經和被唐尚認主,二者並沒太大區別。
除非願意放手,否則從此以後,唐家傳承千年的唐尚硯台,只能被唐尚擁有,和被傳給他指定的人!而要擊敗唐尚,就得先摧毀尚方硯台,這等同於摧毀整個花國的唐家陣法,根本是天方夜譚。
這一刻,唐尚——無敵!在這唐家的陣法之內,任何唐家之人,都無法和他爭雄!這一刻,唐尚就是神砥!就連四大堂主,面對這浩瀚光輝,也感覺如螻蟻般渺小。
「尚方硯台,恐怖如斯!」
李罡的臉色,也第一次出現了變化。
蘇雪也變得憂慮起來,尚方硯台和唐尚的強大,大大超乎了蘇雪的意外。
「今日我唐家之亂,本家主實在是太失望,我所依賴和信任多年的四大長老,竟然全部叛亂,大長老已死,你們剩下的三個,也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唐尚的巍峨身影,從他身隕之處出現,他渾身的血跡迅速消散,再次化為平靜。
一個四四方方,通身烏黑的硯台,在唐尚的頭頂旋轉,綻放出滔天紅芒。
而在虛空之中,那硯台虛影所化的黑色大山,綻放出滔天烈火,轟隆隆落下。
二長老和四長老,無不絕望閉目。
「爺爺!」
唐蔥瞪紅眼睛,想要衝過去,卻被唐福給攔住。
「別衝動!」
唐福沉聲喝斥:「姑爺自有安排,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屁!」
唐蔥不斷掙扎,咆哮不斷:「老大是厲害,但那可是尚方硯台。」
「可你現在過去,沒有任何意義,還會死!」
三娘柔聲勸道。
唐蔥沉默。
他停止掙扎,紅着眼望向前方,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在決定公開「叛亂」之時,唐蔥就已經明白,他走的是一條不歸路。
但唐蔥不後悔。
雖是本家的貴子,但唐蔥很反感本家的制度和規則,覺得這是唐家不斷衰落的根源。
而所謂的招賢令,在唐蔥看來,那不過是本家招收奴才的手段,障眼法罷了。
本家如果真要招賢,那就不應該是本家子弟第一,旁系天驕被各種打壓和限制。
這樣的唐家,不是唐蔥想要的那個唐家!而葉秋慷慨激昂說的那一番話,更是讓唐蔥有了明確目標。
唐蔥終於明白,唐家自古以來,本就沒嫡系旁系之分,一切都是唯才是舉,能者上位。
千年前,唐光能彗星般崛起,取代當時的本家,就是當時的本家,遵循了唯才是舉這個規則,不敢逾越。
唐光戰死之前,留下了各種後手,本意也是栽培唐家後裔,絕無任何私心。
恐怕唐光也沒想到,他的血脈後人,用了千年時間,打造了一個封閉的環。
環內是唐光血脈,成為尊貴的本家,地位根深蒂固,絕不允許任何分脈撼動!就連護衛唐家千年的尚方硯台,也被唐光公器私用,霸佔為己有!這一刻,唐蔥似乎能夠理解,為何爺爺一直當牆頭草,到此刻卻突然爆發的原因。
不是因為葉秋夠足夠強,而是在四長老看來,這是解決唐家弊端的唯一反抗機會。
縱死,亦無悔!哪怕最終結果是失敗,但至少嘗試過,哪怕是去見了列祖列宗,唐四也無愧於心!這也是二長老的想法!面對這雷霆威嚴,二老閉目等死,原本一顆緊繃的心,此刻反而放鬆下來。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死亡!這一幕,看的唐尚越發惱怒,虛空中大山轟隆落下。
轟!剎那間,地動山搖!這巨大的山嶽虛影,乃是純攻擊性質,比唐石剛才的山嶽,簡直是星辰和螢火蟲的巨大差別。
那飛濺而起的塵土,那轟隆不絕的大地震動,就連唐家堡外都能清晰感受到。
聲震萬里!這偌大的鎬京城內,所有建築物都在顫動。
唐家堡外的各家使者,無不站立不穩,烈馬嘶吼,現場一片混亂。
「這是尚方硯台的力量!」
「看來唐家因為這位天賜鎮國的誕生,爆發了全面的戰爭啊。」
「唐家已亂!」
「尚方硯台都發威了,看來唐家主唐尚的地位,遭遇挑戰了啊!」
眾老怪議論紛紛,都感覺到了震撼。
「父王,你說這一戰,是義爺爺贏,還是唐家主勝?」
王駕上,太子劉傳風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望向自己的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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