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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國皇宮 袖珍閣
珍嬪恢復意識的時候 感覺自己的腰間都像是炸裂開了一樣 忍着疼痛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當入眼看見坐在自己床榻邊上的那個人時 嚇得哆嗦了一下
「皇……皇后娘娘 」她乾裂的嗓子發出沙啞的聲音 說完便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
年瑩喜聽聞 轉頭吩咐身邊的紫蝶 「去給珍嬪倒杯水來 」
紫蝶點頭 走到桌邊倒了杯子 費力的將珍嬪攙扶起來 慢慢的將手中的水餵進了她的口中
聽着珍嬪吞咽的聲音 年瑩喜微微勾了勾唇 「今日的事情 你是恨死本宮了吧 」
珍嬪一聽 嚇得趕忙搖頭 「皇后娘娘保住了臣妾的命 不過是幾下的板子 臣妾又怎能記在心上 與其說是恨 不如說是感激來得更確切一些 」
她的話 倒是讓年瑩喜愣了愣 沒想到這宮裏竟然還有這樣單純的女子 不過單純也好 別有用心也罷 這都和她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她之所以坐在這裏半宿 並不是來見證她的單純的
「與其謝謝本宮 倒不如謝謝齊妃 是她向本宮求的情 」年瑩喜拉住她的手 「只是沒想到齊妃那麼火辣的性子 竟然能與你這般的要好 」
「齊妃娘娘 」珍嬪會心的一笑 放軟了些身子 「要好倒是談不上的 只不過齊妃娘娘很喜歡臣妾院子裏的七色花 所以只要是沒事的時候 齊妃娘娘都會過來瞧一瞧的 」
七色花 年瑩喜一愣 「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本宮孤陋寡聞 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花名 」
「皇后娘娘說笑 其實臣妾以前也是沒聽過得 這話的種子還是當初齊妃娘娘贈給臣妾的 說是讓臣妾種出來瞧瞧 沒想到種出來以後 倒是把齊妃娘娘喜歡的不行 」珍嬪說着 忽而思緒飄得遠了一些 「後來臣妾聽聞 當今的太后還是先帝寵妃的時候 也曾經在自己的院子裏種過這種七色花 想來還真是巧 」
年瑩喜笑了 像是終於得到了答案一樣 不動聲色的開了口 「竟然還有這樣的緣分 不知珍嬪可否將七色花贈給本宮一些 讓本宮也沾沾光 」
「皇后娘娘這麼說真是折煞了臣妾 」珍嬪說着 抬了抬身子 吩咐着門外的宮女 「蓮子 去給皇后娘娘摘些七色花裝好…… 」
年瑩喜聽聞話語 心裏暗笑 看來她想要的那個結局 真的快要浮出水面了
又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 年瑩喜笑着又和珍嬪客套了幾句 直到摘花的宮女將一籃子的七色花交到了紫蝶的手上 她才帶着紫蝶離開的袖珍閣
出了袖珍閣的大門 紫蝶聞了聞籃子裏的花 笑得一片怡然 「這花真是有清人心肺的功效 怪不得齊妃這般的喜歡 」
「如果單單只是有這個功效就好了 」年瑩喜說着 順着紫蝶的手臂摸上了那些雖然柔嫩的葉子上 摘了一片放在鼻子間仔細的聞了聞 帶着疑問的心一片豁然 「墨修 」
隱藏在暗處的墨修聞聲而至 落在了年瑩喜的面前 「主子 」
「上次我去梅洛居時 你可有跟着 」
「自然 」
「那麼你還記得那裏的位置麼 」
「記得 」
「好 」年瑩喜將手中的花瓣捏碎 「我們現在就去故地重遊一番 」
宣國皇宮 龍吟殿
宣逸寧眉頭緊擰 看着蹲跪在自己面前的方准 「照你的說法 你並不知道皇后因為什麼吐血是麼 」
「回皇上的話 屬下趕去的時候 正見皇后娘娘在樹林之中吐血倒地 因為皇后娘娘的暗衛在場 屬下怕是暴露了行蹤 所以不敢靠前 不過屬下倒是聽皇后娘娘與那暗衛說了一聲 『碧荷死了』 」
碧荷死了 宣逸寧伸出食指輕輕點擊着面前的紅木台案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碧荷應該就是今兒個年瑩喜讓她倒水的女子 可那女子不是好端端的站在她的身邊麼 怎麼年瑩喜會說她死了
年瑩喜的性子他還是了解的 照着她那麼護奴才的性子 斷然是不會輕易口出狂言的侮辱身邊任何一個人才是
那麼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方准見宣逸寧愁雲滿眼 想了許久 才再次的開了口 「皇上 今兒下午探子從避暑山莊傳來急報 說是太后身體出現不適 已經臥床不起三日 」
宣逸寧敲擊在桌面的手指忽然停頓了下來 想了許久才淡淡的道 「除了探子的匯報 太后自己可有派人傳回來什麼話 」
「太后並沒派人回宮傳話 」
「既然太后暫時還沒傳話回來 便先托一陣子好了 」宣逸寧疲憊的向後靠了靠身子 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上次朕讓你查的事情 辦的如何了 」
「回皇上的話 」方準將本就垂低的頭 更加的垂低了些 「沒有任何結果 」
「下去吧 」毫無意外的 宣逸寧揮了揮手 其實方準的回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不過他不問出口 仍舊是不覺得死心
方准擔憂的再次的看了看閉眼小憩起的宣逸寧 最終無聲的消失在了龍吟殿的中廳
宣國皇宮 梅洛居
不同於上次來的時候 這次來的時候 封閉落寞的庭院更顯得寒風淒淒 嚇得一向鎮定的紫蝶都是渾身汗毛直豎
「小姐 咱們好端端的來這裏做什麼 」
「一會你便知道了 」年瑩喜笑了笑 帶着紫蝶與墨修來到了那片帶有深褐色陰影的地方 伸手觸摸那依舊透着陣陣寒意的陰影 年瑩喜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墨修 你身上可有火摺子 」
墨修一愣 「有是有 可……」看着年瑩喜那雙早已失去光彩的眸子 後面的話他到了嘴邊 便吞了回去 可能對於她的痛楚 她可以大方的一笑了之 但對於他 是無法忽視的疼
年瑩喜自然知道墨修的吞吐 「我看不見 不代表你們看不見 把火摺子點着 一會你們兩個給我仔細看着地面上的變化 」
墨修點了點頭 不再質疑 掏出了懷裏的火摺子 『刺啦』一聲 附近的黑暗瞬間出現了一絲的光亮
紫蝶上次根本沒陪着年瑩喜來過 如今借着光亮好奇的朝着地面一看 嚇得死死拉住身邊的年瑩喜 「小姐 地……地上怎麼有個人影 」
「據聽說這是以前雅惠貴妃死前躺着的地方 她死了之後 這地面便留下了她的影子 」年瑩喜絲毫沒有被紫蝶的恐懼所傳染 一邊仔細的搓着籃子裏的那些七色花 一邊氣定神閒的說着 「好像是在這裏躺了一天一夜吧 然後被人發現黑髮便白的慘死在樹下 」
「小……小姐 」紫蝶經由年瑩喜這麼一說 更是感覺自己的身後吹起了冷風 「既然雅惠都已經死了 咱們還來這裏做什麼 」
「自然是讓她活過來 」年瑩喜賊賊的一笑
「活 活過來 」紫蝶差點沒一口氣憋過去 「小姐 雅惠貴妃是先帝的貴妃 已經死了這麼久 怎麼活啊 」
「她不活過來 又怎麼能將當年的一切因由說出來 」年瑩喜說着 將手中那些已經揉捏成泥的花漿塗抹在地面的陰影上 隨後安心等着地面上的變化
其實現在的一切折騰 不過是她憑空推測的罷了 若是要個證據 她是一點證據都沒有的 畢竟她對醫學的知識是有限的
不過 如果按照她所推測的那樣 齊妃斷然不會好端端的將種子給別人 然後巴巴的等到花開 去別人的院子觀賞 齊妃不傻 又怎麼會做這種脫褲子放屁的蠢事
那種牽強的理由 也許只有珍嬪那種單純又善解人意的女子才會相信
紫蝶要是以前不認識年瑩喜的話 一定會認為她是瘋了才會讓一個死去多年的人復活 帶着驚恐與不安 她看着那被覆蓋了花漿的陰影處 全身緊繃 很是怕一會死去的雅惠貴妃 會從這陰影之中走出來
一盞茶的功夫 就在她眼睛都跟着開始酸澀的時候 那深褐色的印記忽然在地面上開始慢慢的像是被融化了一般的變淡 最後竟然是像是被土地稀釋了一樣的消失了
「小姐 」
「主子 」同樣發現變換的墨修也是驚訝了一下
在兩聲的呼喚聲中 年瑩喜回過神 疲憊的直接往地面上一坐 指着手前方的地面 「可是有發生了什麼變化麼 」
「小姐 那印記沒有了 」
「真的沒有了 確定不是你們兩個看錯了 」年瑩喜再次的問道 畢竟不是她自己親眼所見 她不需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主子 小姐 我肯定 」這次 紫蝶與墨修倒是很有默契的異口同聲
「是麼……呵呵……」年瑩喜終於像是解脫的笑了出來 在面對墨修和紫蝶擔憂的眼時 她仍舊自顧自的開心大笑
什麼鬼魂 什麼天災 什麼亡魂索命 一切不過是人為罷了
只是 在一切真相大白之際 年瑩喜確實是由衷的佩服 當真是好手段 竟然可以瞞天過海如此之久
「啊…… 小姐…… 」就在年瑩喜自我大笑的同時 紫蝶再次驚呼的喊出了聲 指着年瑩喜的發頂 指尖顫抖 「您的頭髮怎麼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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