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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送來請柬,邀請我和林素聞前去赴宴。
明知他不安好心,卻不能推辭,只好答應。
酒宴被設在盛京城中的玉瓊飛雪樓里,那個地方,以前我和蕭俶去過幾次,聽說是盛京最大的酒樓。
之所以叫玉瓊飛雪樓,倒不是和冰雪有什麼關係,而是指杏花,在那個酒樓的後院中,種着很多杏樹,每到春時,落櫻如雪,又因往年科舉考試,住在那裏的學子出過幾名狀元郎,與杏林沾上一點邊,所以,京中的人更願意將它稱為杏園。
如今是秋時,杏花凋謝,杏子也被店家摘去釀酒了,庭院內枝葉青青,層層疊翠,早已看不到杏花飛雪的奇景。
不過,道路兩邊的紅羽『毛』楓倒是長得很好,葉片血紅,姿態婀娜,在月光下,如一個個紅衣美人,在翩躚起舞。
絲竹管弦,歌舞繚繞,一片歡喜享樂的場景中,仿佛沒有人再記得宮中那位王上正纏綿病榻,危在旦夕。
林素聞是不近女『色』,也不能喝酒的,所以,這場酒宴,他比我要為難的多,不過看他面無表情,雷打不動的淡定樣兒,我想,林木頭再怎麼說也是林家的少主,官場上的客套往來還是懂的,應該不至於出什麼問題。
但事實證明,我想錯了,從我們踏進杏園開始,他就坐在酒案前當雕塑,無論人跟他說什麼,他都神遊太虛,毫無反應。
見此,我不得不感慨一下,他們林家有這麼麻煩,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人不償命的少主,還能在官場中混得如魚得水,還是挺不容易的,以後若是林素聞當上了家主,只怕單是給他收拾這種爛攤子,就夠他們家人頭疼的。
我和他的位置距離還是挺遠的,不只是故意安排,還是偶然為之,兩個酒案相互對面,中間還隔了好幾個人。
我單手撐着下頜,拎起酒壺自斟自酌,瞥眼見到林素聞在看我,便舉起酒杯向他示意,勾唇一笑,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剛剛放下酒杯,就見睿王在一群幕僚的簇擁下走來了,他今日並沒有出言為難我,僅是坐在首位,與其他的人寒暄客套。
但我見到他,仍是不大好受的,體內的怨靈開始躁動不安,甚至已經有一些細碎的聲音,在我耳邊不斷地重複着『殺了他』。
我沒有辦法,只能表面保持着悠然的神態,在暗地裏極力地壓制着他們。
今天,會是一個危險的夜晚,這種危險,不僅因為睿王,還因為林素聞。
和在城門那天不同,以前我見到睿王時,林素聞是不在場的,即便有些破綻,只要掩飾的好,紅聞館的那些術士就不會發現,但林素聞不同,他對顧家的魂咒太熟悉了,只要我『露』出一點異常,都會被他察覺。
睿王與那些人說了會兒話,又沖他們使了使眼『色』,幾位大人頓時會意,在我以為他們會為難我時,卻向林素聞走了過去。
見他們每個人端着酒杯的樣子,我頓時意識到他們的目的,明知道林家弟子的禁制,卻故意羞辱他,向他灌酒。
然而,他們走過去,將林素聞圍了一個圈,排着隊地向他恭維,林素聞卻始終坐在位置上,面無表情,冷若冰霜,無甚回應。
見他如此,其中一人調高了聲音道:「林公子,我們幾個人向你敬酒,你卻不肯接下,莫不是不給面子?」
我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呵欠,單手撐着下頜,饒有興致地望着那邊,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模樣。
卻見林素聞依舊繃着臉,連目光都沒移給他們一個,絕塵凌然的氣勢,令那些人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兩步,列出空隙來。
片刻,他道:「我不認識你們。」
不愧是冰雕木頭林素聞,聽到這個,我很想笑,差點笑到打滾了。
見他的處境實在窘迫,只能出言替他解圍,道:「幾位大人,長營林家的弟子不能喝酒,你們也知道他們家的家規有多嚴格,諸位好意,林少爺已經心領了,就不要為難他了吧?」
見我替林素聞說話,那些人對視一眼,隨後全都向我走過來,道:「既然林公子不能喝酒,那顧大人就不能推辭了吧。」
我還以為,那個睿王今天心情好,打算放過我,沒想到,竟在這裏等着我呢。
他們來到跟前,其中一人舉起酒杯,向我道:「顧大人今次立下大功,我們還沒說聲恭喜。」
我瞥了林素聞一眼,見他微微皺眉,似在為我擔憂,沖他笑了笑,站起來,也舉着酒杯向那人回應:「大人謬讚,在下是個術士,只管鬼怪邪祟,陰陽異事,此番前往陰山,只是奉皇長孫殿下的命令,調查鬼魂害人之事而已,要說立功,應該是刑部那些大人的功勞,與在下無關。」
「哪裏哪裏……」
他與我客氣周旋,又道:「若不是顧大人,刑部的那些人,也發現不了那個案子不是?」
說着,向我走近一步,表面是在向我敬酒,然而,在躬身的時候,卻一抬手,將杯中的酒水全都潑在我的臉上。
我猝不及防,雖下意識地側首,卻還是被潑到,轉過頭,又見他故意『露』出驚訝的表情,歉疚道:「顧大人,在下不是故意的,也不知怎地,這隻手突然就失了控,興許是被什麼邪靈附體了吧。」
他的話音落下,滿堂哄然大笑,我瞥眼看着他們,餘光掃到林素聞,見他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了,那柄墨池持在手中。
我沒想到今天會在林素聞的面前丟人的,不過想想以前,好像這點丟人在他眼中,也不算什麼。
收回視線,垂下眼眸,嘆了口氣,隨後,一揚手,將杯子裏的酒水向那人潑了回去。
那人估計沒想到我會反擊,被潑得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驚愕道:「你你……」
我又將杯子丟了過去,他這才反應過來,登時暴怒道:「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接聲道:「大人,你剛才不是說,自己被邪靈附體了麼?在下這樣做,只是想驅除邪靈,看,你現在不是挺精神了麼?」
「你你……你胡說八道!」
那人一邊捂着臉,指着我罵道:「你這分明就是在故弄玄虛羞辱我!」
我掀了掀衣擺,在位置上重新坐好,抬眸看向他,故作無辜道:「大人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分明是你說自己被邪靈附體,在下是個術士,遇到被邪靈附體的人,自然要想辦法把它驅逐出去,難道大人是要在下看着它附在你體內不管不問麼?」
「什麼邪靈術士,不過是騙子而已!」
見他強詞奪理說了這麼一句,我又勾起唇,將桌上的玉笛拿在手中,不冷不熱道:「這不對吧,大人適才還說自己被邪靈附體,現在卻說邪靈術士,不過都是騙子而已,難道大人剛才說的話,都是假的,你根本沒有被邪靈附體,而是故意羞辱我的?」
「我……」他一時語塞,不說話了。
沉默半晌,才在眾人的目光中,悶悶地說了一句:「自然是真的!」
聽此,我又是一笑:「是真的就好,對了,剛才在下潑你一杯酒水,只是讓那邪靈暫時離開而已,大人若想將其徹底驅除,必須以酒水潑臉,作法三天,所以說,接下來的三天,就有勞大人去紅聞館找我,在下一定會竭盡全力,治好你的。」
「你……」
聽我這樣說,他恨得咬牙切齒,最終強忍着怒意道:「多謝大人關懷,不過,在下府中也有酒水,就不勞煩大人了。」
「這怎麼能行呢?」
我擺出一副關切他安危的模樣,道:「在下方才說了,若想徹底驅除邪靈,就要以酒水潑臉,作法三天,大人只會以酒潑臉,卻不會作法,正好紅聞館最近也沒什麼事,大人不必客氣,在下會每日在館中恭候,說好三天,就是三天,少一天都不行,大人若是不來,在下只好登門拜訪,大人若是不見,念及大人的安危,在下只好請皇長孫殿下一起去府中看望。」
我的回應,讓他下不了台,而且,見他出醜,周圍有些人低低地偷笑了起來。
見此,他表情陰鬱,壓低聲音威脅道:「顧緋然,你不要欺人太甚!」
「大人這話又說錯了,在下只是關心大人安危,怎麼能算欺人太甚?」
「你……你可知道我是何身份?」
見我不肯退讓,他又搬出來這句。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京中三公九卿,但凡能上得了台面的,我差不多都見過,卻唯獨對他的臉陌生。
我想,紅聞館裏的官職,應該都是蠻低的吧,類似於被王上暫時供養的騙子那種,所以在他們眼裏,我們不值一提。
我站起來,繞過桌案,走到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幾眼,又側過身,正對着我酒案兩邊的大人,在他誤以為我意識到他是誰,將要『露』出驕奢之『色』時,忽然一個轉身,一個耳光對他扇了出去,這一巴掌,使出了我最大的力氣,那人被我打得倒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未給他反應的機會,又指着他罵道:「大膽畜生,誰給你的膽子在王爺面前放肆,還不快快滾出去!」
突然的變故,讓席間的人都愣了一下,我向睿王拱手道:「王爺,這位大人被邪靈附體,而這邪靈,正是前朝一位『奸』佞的怨靈,微臣好心幫他驅除邪靈,他卻多次威脅辱罵微臣,可見那邪靈還沒有徹底離開,剛才這一巴掌,純粹是為了把邪靈趕走,若明天這位大人清醒了,還請王爺為微臣作證,微臣不是故意打他,潑他酒水的。」
「顧緋然,顧緋然……」
那人跌坐在地上,捂着臉,被我氣得發抖,剛才與他一起的幾位大人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正想說什麼,卻聽睿王震怒道:「夠了!」
隨後,他把目光轉向我,神情冷峻,明顯掩飾着怒意,卻不得不道:「顧大人術法高深,本王佩服。」
說着,看向那幾個羞辱我和林素聞的人,低聲呵斥道:「還不把他帶下去!」
見那些人像黃鼠狼一樣夾着尾巴走遠,我又拱起手道:「王爺,微臣待會兒還有些事情,便與林少爺先告退了。」
睿王望着我,沉默片刻,才道:「顧大人,月黑風高,小心看路。」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最終又向他施了一禮:「多謝王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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