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少典坐在虎皮石凳上,底下都是各族族長,少典說道:
「塗山氏之變我們應該怎麼應付?」
底下人忽然一下子進入靜音模式,都不說話,瞬間變啞巴,搖頭的搖頭,跺腳的跺腳,忽然盤古氏站起來說道:
「自我祖先開創天地以來從未受此大辱,不攻打怎麼能體現出中華之威嚴?」
少典知道盤古氏吃了虧,心裏過意不去,一心想要報仇。底下有人私下不服,說什麼開創天地,現在還不是被一個小小的塗山氏打得屁股尿流。
「現在怎麼樣?有沒有最新情況?」
「我們正在拼死抵抗,塗山氏一時對我們造不成什麼大的傷害。但是我們的土地卻在不斷縮小,再這麼下去,我就只能到有嬌那裏蹭飯了。
這時候沉默良久的有嬌氏女族長站了起來,說道:
「大王,我贊同打!「
「我也贊同!「這時候夸父氏站了起來。
經夸父氏和有嬌氏這麼一支持,所有族長都心動了,站在了盤古氏這一邊。都激動地站了起來。少典覺得這些人坐着久了,屁股生了瘡,就像運動一下,這樣想着少典笑了一下,說道:
「你們先不要吵了!先不要吵了!「這時候各族長才安靜下來,少典說道:
「我們不是為了戰爭,而是為了和平,你們覺得戰爭很好嗎?很喜歡打來打去?「
底下人一片安靜,周圍安靜得像是墳墓。
「我們先找榆惘談談,要是他和他舅舅竇榮不識好歹,我們再給上他一點厲害也是應該的。」
底下都說道:
「是是是,大王真知灼見。」
少典在各大族之間頗有威信,有熊是五大族中最為強大的氏族,而少典平時待人接物又極其平和,各族之間有了爭端都要找少典裁決,有熊也慢慢變成了五大族兼各小族的靠山,五大族聯合的歷史已經很久遠了,在少典的統治下他們幾乎成為一體,同仇敵愾,不分你我。
會議得出這樣的結論,那盤古族自然很不服氣,吹鬍子瞪眼的,卻又不敢公然反對少典,再怎麼說少典也是大王,他們只是族長,不在一個階層上。
各大族的族長都走出了殿外,各自回了房間,暫且不說。
少典在殿上來去徘徊,只見衛忠走了進來,是少典傳喚來的,少典見衛忠悶着頭走進來,連忙說道:
「來,坐坐坐!你剛才也在,你有什麼看法?趕緊的,說出來。」
衛忠悶了一會兒頭,就知道少典找他沒有什麼好事,於是說道:
「大王,你的做法很對,一旦戰爭爆發,黎民蒼生將被荼毒,慎重為好啊。」
「嗯——你說的對,我們的祖先每次開展都要深思熟慮,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戰,但是這炎帝實在欺人太甚,我有熊好好的,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以前就立下盟約,各有符節在手,可是現在公然翻臉,躲在別人後面放暗箭,可氣得很啊!」
那衛忠站了起來,憂心忡忡地說道:
「大王,我們和炎帝之間的戰爭在所難免,現在炎帝勢衰,群雄爭霸,東邊蚩尤,南面有蠻王,他們哪一個是吃素的,現在不比以前的,大家顧的不再僅僅是吃飽肚子,聽說那蚩尤幾輩精通於煉丹,本想上達於天,下探於地。後來說是練出來了一種比石頭還要硬的東西,應用於武器,勢不可擋!「
「這個聽說了,看來我們和炎帝之間遲早有一戰啊!」
「戰要戰,和也是必須的!」衛忠神神秘秘地說道。
「什麼意思?」
那衛忠抬步向前走去,走到了堂前的柱子旁,轉身說道:
「與蚩尤和,與炎帝戰。」
這時候少典才恍然大悟,蚩尤不是省油的燈,一旦兩方開戰,身邊的蚩尤指不定給你一刀,那諸華就掛了。少典說道:
「那這件事交給誰辦呢?」
「我衛忠雖不才,想試一試,大王可肯給這個機會?」
「當然,要是成功的話最好,要是不能的話也不要傷了和氣,畢竟我們和九黎往日無讎,今日無怨。」
衛忠點了點頭,祈求退下,少典心頭之患雖不能解決,好歹有了苗頭,也稍微放了心。
衛忠帶着少典給他的符節來到了蚩尤的土地上,走了大概有半個月的時間終於來到了蚩尤的都城羊城,蚩尤很注重對軍隊的訓練,衛忠還沒有走進城就被抓了起來,直接押到了蚩尤面前,蚩尤看了看衛忠,滿頭大汗,可能是太熱了的緣故,表情卻很和祥,智慧的眼神中射出驚人的光芒,衛忠一身葛衣,文質彬彬,蚩尤身着豹皮裙,光着胳膊,頭髮披散卻極有調理,一顆珍珠戴在脖子上,手持一把青銅寶劍,明晃晃的繞眼。
「你是哪兒來的?」
「酋長,我是諸華的使者!」
蚩尤走將過來,細細看了衛忠,此人不卑不亢,有異人之色,於是喝令手下放手,拍了拍衛忠的衣服上的塵土,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我這手下也忒不懂事了!要知道是您我該親自來迎啊!」
衛忠沒什麼話說,還能說什麼,笑了笑。
「這待客之道可特別了!」
「取笑取笑!」於是蚩尤趕緊讓與衛忠上座。自己也在殿上坐了下來,說道: 「不知長老此來有何目的?」
「我諸華聯盟大王來祈求結交,素知酋長少年英姿,為九黎之幸啊!」
「哦——原來是貴國祈求聯合啊!」
「如今炎帝榆惘無能,欺虐百姓,名不聊生,應當阻止他這種不仁的行為,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
對於蚩尤來說,榆惘到底有多混賬和九黎沒有半分半毫的關係,因為中間還有一個諸華,想欺凌到九黎身上還有一大段的距離。
蚩尤想了想,說道:
「自炎帝開國以來,天下太平,不想現今榆惘當國,竟是這樣昏聵!」
「實在一言難盡啊!」
蚩尤不好決斷,說道:
「長老既然來了就多住上幾天,我們也好招待招待,以盡地主之誼嗎!」
衛忠好像沒得選,謝過了蚩尤,僕人領着,來到了房間,那僕人走路有模有樣,很懂得禮數,弓着腰說道:
「長老要是想出去的話就在前面的花園裏轉,不要走遠了,這裏的地形大都相似,怕是迷了路,要找回來可就難了。」
看着僕人好像有說自己笨的意思,打發道:
「謝了小哥,我沒事,不會迷路的!」
那人給衛忠斟來一杯茶水,打了一壺酒。說道:
「您要是想喝酒的話就喝酒,要是想喝茶茶也在這裏,慢用!」
這待遇實在太高了,看這水壺不是陶的,茶壺和酒壺的製作材料是暗金色的,泛着光,衛忠解了束腰的帶,說道:
「哎——小哥,等等,這水壺是什麼製作的?」
「哦——您說這個啊,是我們部族的一種陶瓷。」
衛忠點了點頭,暗地裏想起今天蚩尤手中的劍,便知道這肯定就是之前聽到的那種硬材料。人家不說你又不能扳開人家的嘴。
那僕人走了,門關上的時候衛忠迫不及待地端起了壺喝了起來,確實是渴了,幾天不見水,今天竟然有了茶水和酒水,實在是妙極了。
蚩尤召集了手下的大將和謀士開始議論這件事,蚩尤說道:
「今天少典派來了使者,我們該怎麼應付?」
一個叫飛力目的莽漢,生得虎背熊腰,一臉的鬍子,嘴上像是抹了油,或者就是塗了唇膏,橫眉豎眼,說道:
「我早看不慣有熊了,不就是五個氏族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不服,直接打到有熊,他們的所有土地都是我們的。」
蚩尤速來知道飛力目是個說話不着邊的人,按照他的說法,用不了一年時間他們就可以把整個天下翻個底朝天。這時候丹吳走來出來,說道:
「打仗不可以,我們還是聯合有熊。」
「為什麼?」蚩尤問道。
「我聽說有一個人,山中偶遇老虎,最後這人對那老虎說,西山有一虎勇猛異常,汝不如也。結果那老虎一生氣,便要求那人帶它去尋找西山之虎,最後兩虎相爭,得利者人也!」
「哦——你說得對!到時候我們收拾殘局就是了!「
丹吳得意至極,但是也有好多人都站出來表示反對,一時之間亂得不成體統。蚩尤也只能作罷,畢竟這最後的主意還是得自個兒來拿。作為一個領導人最大的風險就是決斷一旦有誤,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時候有熊這邊忙得不可開交,少典一邊招待着所有遠道而來的族長們,一邊還要應付塗山氏的攻勢,實在沒有辦法了,在各大族長的敦促下,少典不得不先行用兵,終於使得塗山氏不敢進一步侵犯。
這時候榆惘正在宮殿裏抱着幾個美人喝酒,他也只能這樣了,要做其他的事基本不可能,竇榮看管得很緊,榆惘周圍除了女人和竇榮的眼線,可用的人已經沒有了,只能把自己埋在喧囂、聲色之中。聽到這次用兵失敗,也不知道失敗成了什麼樣子。
這人要樹立信心很難,要墮落卻很容易,因為順從誘惑沒有困難可言,要抵制誘惑就需要很大的決心和毅力,慢慢地榆惘覺得自己的生活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陪着這麼些女人逍遙快活,精盡而亡算了。這樣死了也就擺脫了舅舅的控制,免得每天被人盯着,好像傀儡一樣。
正這樣想着,竇榮走了出來,看着榆惘左右懷抱女人,好像很煩惱的樣子,也不跟榆惘說話。榆惘趕緊喝令這些舞女下去,音樂也停了,榆惘問道:
「舅舅,怎麼了?不會有事吧?」
「豈有此理,我們竟然要受這等氣,帝承當國的時候它有雄還是我們的臣屬呢,真是豈有此理,我殫精竭慮,本來想恢復昔日光輝,可是上天祖宗不佑!」
說到這裏,那竇榮知道一時失言,噤了口,不說話了,榆惘能看出來竇榮還在生氣,因為竇榮的腦門發亮,鼻子裏正在噴火,肯定在肚子裏生了很多煤氣。
「有熊算什麼?我就不信拿他沒辦法了!」這時候竇榮突然裝得很慈祥,轉過身來,說道:「榆兒不要急,有朝一日我定要取了有熊,然後向東到九黎,統一天下!」
「現在嗎?「榆惘膽怯地問道。
竇榮目光深邃,耐人尋味,似笑非笑,抬頭說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要等!」
「等什麼?」榆惘問道。
「等機遇!」竇榮仿佛勝利在手,驀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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