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紗帳柔柔地灑了進來,灑在女子如玉般細膩的面頰上,那細細的汗毛仿佛透明似的。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他的蓁蓁可真好看!
慕炎俯首親了親她的鬢角,溫柔,繾綣,如珠似寶。
端木緋發出低低的嚶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睡眼惺忪的。
慕炎靜靜地看着她,心中一片柔軟,像是含了蜜糖似的。
他貼着她的耳朵輕聲道:「再睡一會兒吧。時間還早。」他睜眼說瞎話。
端木緋覺得身子又酸又疼,還沒睡醒,恍惚地應了一聲,又閉上了眼。
她纖長濃密的眼睫輕顫了一下,又猛地睜開了,她微微抬頭,而他本想俯首在她另一邊鬢角才親一下。
結果,額頭正巧撞上了額頭。
「咚!」
這一撞讓端木緋睡意全消,徹底醒了。
慕炎心疼極了,連忙去給她揉額頭,「疼嗎?」
端木緋搖了搖頭,抱着薄被坐了起來,從頭到腳都難受,就像是玩了一夜的蹴鞠似的。
她當然累,也還想睡,可是天已經全亮了。
端木緋瞪了慕炎一眼。今天還有很多事呢,耽誤了吉時可不好了。
慕炎一臉無辜地看着端木緋,正色道:「今天休朝。」
他們大婚,休朝三天,所以,今天又不用早朝。
端木緋繃着一張小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繼續瞪着他。
雖然不用早朝,但是今天他們還要去祭祀太廟,要給崇明帝後的牌位行禮,之後,她還要以皇后的身份接受內外命婦的朝拜。
她總不能日上三竿才現身吧!
慕炎摸了摸鼻子,很是想地說道:「我幫你……」
他想說,他幫她穿衣,但是後面的話被她瞪得咽了回去。
他乖乖地下了榻,端木緋這才發現他早就穿好了衣裳,頭髮間略帶濕氣,還隱約散發着一股清香,似乎剛剛沐浴過。
他什麼時候起的?端木緋一邊想,一邊也下了榻。
她沒好意思叫綠蘿她們進來,自己起了身,自己穿衣,自己着鞋……
慕炎則親自去外間把洗漱的工具端了進來,又伺候她漱口,又服侍她淨面,殷勤又周到。
等他躍躍欲試想拿梳子給她梳頭時,端木緋終於坐不住了,把綠蘿和碧蟬叫了進來。
兩個丫鬟嫻熟地給端木緋梳妝,着大妝。
慕炎在一旁看着,抿着嘴笑,眉宇間蕩漾着毫不掩飾的喜悅。
端木緋只當做沒看到,臉頰卻是微微紅了起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恬靜與溫暖。
到了辰初,着翟衣、戴鳳冠的端木緋就與慕炎一起離開了坤寧宮。
接下來,他們要一起去太廟祭祀,這不僅僅是給崇明帝後見禮,同時也是新帝與皇后告祭列祖列宗。
整個儀式中最緊張的人大概就是禮部尚書范培中了,想着新帝昨日鬧出來的那一出,他就擔心新帝突然又別出心裁地玩出什麼新花樣來。
幸而,這一次老天爺大概是聽到了他的祈禱,整個太廟祭祀都是順順利利的。
當他們再回到皇宮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兩人一起來到坤寧宮的正殿。
那些個內外命婦們早就在坤寧宮外的兩個帷帳里待命,今日她們也要來朝拜新皇后。
公主、郡主、縣主等等聚集在一處,內命婦們圍在一處,外命婦們又簇集在另一處。
一眼望去,內外命婦們涇渭分明。
一些相熟的命婦們又三三兩兩地形成一個個小團體,各自說話寒暄,大部分人都在說昨日的立後大典,形容間難掩艷羨之色。
一個着一品大妝的老婦唏噓地嘆道:「聽說昨兒還是皇上親自去沐國公府迎的親,這也是前所未有的尊榮了。」
「這禮部倒是也由着皇上的性子!」一個着二品大妝的中年婦人有些酸溜溜地說道。
「這胳膊扭不過大腿,皇上非要這麼說,禮部又能怎麼辦!」老婦又道,「皇上那也真是有心了,昨天連冊封時都沒捨得讓皇后娘娘跪呢。我家老爺子說,是皇上親自把皇后娘娘扶上寶座的,當時差點沒把這一殿的人眼珠子給看掉了。」
「那是!皇上對四……皇后娘娘一貫看重!」又一個年輕的少婦語含深意地說道。
那中年婦人乾脆就把話給說白了:「有岑督主撐腰,真是不一樣。」
她話音剛落,那老婦就悄悄地在她袖子上扯了一下。
中年婦人不以為然地對方瞥了一眼,意思是,反正岑隱都不在京城了,她說道幾句又怎麼了?
「……」老婦不動聲色地抬手指向了帷帳的入口。
中年婦人這才注意到帷帳的入口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修長窈窕的倩影。
是她!
中年婦人趕緊閉上了嘴。
帷帳里,靜了一靜。
其他的內外命婦們也注意到了來人。
着公主大妝的安平出現在了帷帳的入口,她只是這麼不疾不徐地走來,渾身就散發着一股逼人的氣勢,仿佛那艷冠群芳的牡丹,明**人,光彩奪目。
這一室的內外命婦們都生生被她的氣勢壓了一籌。
眾人皆是噤聲不語。
緊接着,一眾命婦紛紛上前給她見禮:「見過大長公主殿下!」
一時間,安平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那些命婦們或是上前行禮,或是與她搭話寒暄,氣氛又熱鬧了起來。
有人羨慕她,有人敬畏她,有人諂媚她,也有人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皇室不論長幼,只論尊卑,即便禮親王妃是新帝的叔祖母,見了皇后那也是要大禮參拜的,尤其是今天這樣的大日子。
在場的命婦中也不乏端木緋以及慕炎的「長輩」,按民間的規矩,那是得喊嬸母、姑母、叔祖母的,是要晚輩向長輩磕頭敬茶的,但是在皇室,卻是反了過來,反而是這些長輩要向晚輩下跪行禮,也包括安平。
莊親王妃看着不遠處的安平,沒過去行禮,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神色間帶着幾分嘲諷。
哼,安平忍辱負重近二十年,撫養新帝長大,也算是居功甚偉,可那又如何?!
安平說得好聽是大長公主,尊貴無比,但再貴也貴不過皇后,待會還不是要對着侄媳婦下跪,行參拜大禮!也不知道她現在心情如何!
想起牡丹宴那一日的種種,莊親王妃心裏猶覺憋屈得緊,這一個月來的沉鬱與憤憤直到此刻才算是有了一個發泄的渠道。
安平不是向着端木緋那小丫頭嗎?!可今天她還不是要向一個剛及笄的小丫頭屈膝折腰行大禮!
莊親王妃越想越是覺得迫不及待,唇畔冷笑連連,等着看好戲。
須臾,就有一個笑容滿滿的內侍進了帷帳,道:「諸位夫人,皇上和皇后娘娘到了,請諸位隨咱家去坤寧宮!」
一眾女眷一頭霧水地面面相看,心道:皇帝來做什麼?
想歸想,她們還是跟着那內侍去了坤寧宮的正殿,按各自的品階站好,神情肅穆。
殿內一片寂然。
那些內侍宮女們也都是低眉順眼,神色恭敬。
很快,就聽內侍一聲響亮的唱報:「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命婦們皆是垂首躬身,眼角的餘光暗暗地瞥着攜手而來的帝後。
人逢喜事精神爽,着玄色袞冕的新帝眉目舒展,意氣風發,一派王者風範,對於周圍的其他人渾不在意。
為人婦的端木緋改了髮式,把劉海都梳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她面色紅潤,目光明亮,神態恬靜而又優雅,透着一種氣定神閒的淡然。
兩人就這麼徐徐行來,神情親昵,偶爾一個細微的眼神交流就能看出這對新婚夫婦鶼鰈情深。
不少命婦很快收回了目光,做出低眉順眼的樣子。
突然,慕炎與端木緋停下了腳步。
那些命婦們怔了怔,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越來越多的目光朝兩人的方向望去,這才注意到原來帝後是停在了安平的跟前。
端木緋與慕炎親自攙扶安平往前走。
正殿的最前方除了帝後的寶座外,還在寶座右側又擺了一把鋪着紅色繡鳳凰錦緞的鳳座。
小夫妻倆扶着安平在鳳座上坐下。
周圍的命婦們更安靜也更驚訝了,不知道帝後這到底是在幹什麼。
正殿內,落針可聞。
當兩個宮女捧來兩個蒲團時,眾人皆是瞳孔猛縮,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中皆是浮現某個猜測。
莊親王妃也想到了,差點沒驚呼出聲。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慕炎和端木緋屈膝跪在了安平跟前。
夫婦倆同時給安平磕頭行禮,恭恭敬敬。
端木緋磕頭後就從宮女手裏接過了茶盅,呈向安平,嘴裏甜甜地喚着:「娘。」
慕炎樂呵呵地接口道:「娘,這是媳婦茶!」
他說着還對着安平飛快地眨了下眼,意思是,兒子能幹吧,讓您喝上媳婦茶了!
安平接過了茶盅,懶得理會臭美的兒子,笑吟吟地抿了口茶,又贊了句「乖」。
「……」
「……」
「……」
這未免也太鄭重了!
一眾命婦們神情各異,有的目瞪口呆,有的皺了皺眉頭,有的面露感慨,也有的比如莊親王妃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怎麼可能呢?!莊親王妃狠狠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五官微微扭曲,疼痛感告訴這一切不是她的夢。
緊接着,端木緋又從綠蘿手裏接過了一雙繡着飛燕銜牡丹圖案的鞋子,也雙手遞給了安平,「娘,這是我親手納的鞋,您記得試試合不合腳。」
端木緋語調親昵,笑容璀璨。
不少命婦都對安平投以艷羨的目光,心想:安平養育新帝多年,這份苦心沒白費!這份尊貴那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
今日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知道牡丹宴那日發生的事,此刻再想來,更是唏噓不已,暗道:難怪安平樂意給端木緋撐腰做主,甚至不惜得罪了幾位親王妃。瞧瞧,這位新皇后委實是個聰明人,她今日此舉不僅是給安平的顏面,也同樣討了新帝的歡心。
是了,也難怪她可以哄得岑隱把她當作親妹妹般。
一些命婦的神色更微妙了。
之前還有人在猜測着岑隱不在京城,新帝少了顧忌,這皇后的日子會不會就沒之前那麼如意,現在看來,不好說啊!
安平笑着接過了那雙鞋子,明艷的面龐上笑容更深,慈愛地看着端木緋。
這丫頭就是有心!
安平拔下了手上的一個羊脂白玉鐲,神情親昵地戴到了端木緋的手腕上,又親自把端木緋給扶了起來。
兩人言笑晏晏,就跟民間最普通的婆媳一樣。
這一幕也同樣被下方的眾人收入眼內。
某些年長的命婦們更感慨了。
像莊親王妃、禮親王妃這些年紀大些的人都知道安平手上這個玉鐲那可是當年她的母后也就是慕炎的祖母所賜,安平這麼多年來都貼身戴着,可見她對這個玉鐲的喜愛,如今卻是毫不猶豫地給了端木緋,這自然彰顯着她對端木緋的喜愛與認可。
禮親王妃輕聲地嘀咕了一句:「安平是個有福的。」
就在禮親王妃身邊的興王妃也聽到了,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如今的大盛朝沒有太后,安平的地位就等同於太后了,可她又比太后活得自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說是尊榮更勝太后也不為過。
之後,慕炎才攜端木緋到金漆寶座上坐下。
待兩人坐定,在場的命婦們總算是回過神來,齊刷刷地矮了一截,跪地給帝後行禮,齊呼道:
「皇上萬歲萬萬歲!」
「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儀式,在場的公主、內外命婦們都要一一出列向皇后請安,一來是見禮,二來也是讓皇后認人。
為此,早就有一個老太監在端木緋身旁待命,細細地附耳把這些人的身份告知端木緋。
綠蘿和碧嬋也在一旁認真地聽着,比端木緋還認真,兩個丫鬟都想着不能給主子丟人。
這儀式上單調乏味極了,基本上都是重複的動作與重複的言辭。
足足一個時辰後,總算是結束了。
下方站了一個時辰的命婦們累得腿腳發麻,而在上方坐了一個時辰的端木緋也累。
可是她再累,也只能強撐起精神。
隨後,她打發了大部分的命婦,按禮,只留了禮親王妃等幾個宗室里比較有威望的長輩說話。
但凡被留下的命婦,那自然都是極有臉面的,一個個都昂首挺胸,神采煥發。
慕炎自是不便留在這種場合,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端木緋這一忙碌,就忙到了正午,等到人都走了,她已經是飢腸轆轆。
在安平跟前,端木緋根本就懶得偽裝自己,蔫得好似缺水的花兒似的。
她可憐巴巴地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可憐,不但懶覺沒睡成,又要應酬,哎,沒出嫁時多好!
小丫頭的心思幾乎是寫在臉上的,安平忍俊不禁地捂嘴直笑。
這時,一個老嬤嬤來了,請安平與端木緋移步東偏殿用膳。
用過午膳後,安平早早就走了,不打擾這對新婚的小夫婦倆。
可這也沒意味着端木緋可以歇午覺了,安平一走,總管太監就來請示:「皇后娘娘,您可要見一見各宮各院的奴才?」
總管太監說得是「奴才」,但實際上,普通的宮女內侍哪裏有資格來拜見皇后,他說得都是後宮中排得上號的人,至少那也得是個管事的。
端木緋還沒說話,慕炎已經替她推了:「不見。」
慕炎心裏頗為不滿,覺得這些個宮人真是沒眼色,沒見他正和蓁蓁說話嗎?
總管太監誠惶誠恐地退下了,琢磨着下次得挑皇上不在的時候再來。
慕炎把所有下人都打發了,自己拉着端木緋的手去了寢宮,「蓁蓁,你累了吧?歇個午覺吧,我陪着你……」
他頓了一下,本來是說她睡覺,他在屋子裏陪着她,話說了一半,又改了口,加了一個「睡」字。
慕炎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機靈了,「等睡醒了,我們再去散散步,在宮裏隨便逛一逛好不好?」
端木緋是真困了,揉了揉眼睛,應了。
慕炎親自給她摘下了沉甸甸的鳳冠,又替她解開了頭髮。
當那頭烏溜溜的青絲如瀑布般散下時,慕炎鳳眸一亮,不禁想起昨晚這頭濃密烏亮的青絲散在大紅錦被上的樣子,心如登時火燙,猶如揣了一個火爐似的。
蓁蓁累了。他在心裏對自己說,眼觀鼻、鼻觀心。
他摟着她在榻上躺了下來,端木緋雖然困,卻又忍不住想和他說話。
午後的屋子裏靜謐而溫馨。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
「阿炎,你早上什麼時候起的?」
「雞鳴吧。」
「你是不是還去打拳了?」
「嗯。就在院子裏打的拳。」
「……」
兩人隨意地閒聊着,迷迷糊糊間,端木緋睡着了。
美美地歇了個午覺,等端木緋起身時,已經是申時過半了。
慕炎打發了那些丫鬟、宮女和內侍,興致勃勃地親自陪着端木緋在宮裏逛。
端木緋對皇宮並不陌生,無論是楚青辭時,還是端木緋時,她都是常來常往的。
不過今天又是另一種心情了。
以後,這皇宮就是她的家了,不,應該說是他們兩個的家。
這麼一想,周圍那些個莊嚴恢弘的殿宇看着也似乎親切多了。
皇宮太大了,靠步行一時半會兒根本就走不完,慕炎乾脆就讓人把奔霄和飛翩給弄來了,兩人騎着馬從坤寧宮出發,隨意地瞎逛,一邊逛,一邊閒聊。
這皇宮禁地,大概也只有皇帝可以這麼任性地與皇后一起策馬在宮廷中隨意行走了。
最樂的應該是飛翩了,愉快地踏着蹄子,所到之處,「得得」作響,引來不少宮人好奇的目光,見是帝後,又忙不迭垂眸恭立。
兩人逛着逛着就來到了文淵閣。
慕炎看得出端木緋有些累了,就下了馬,然後把端木緋也從飛翩身上抱了下來。
他由着兩匹馬自己玩,他則牽着端木緋的手進了文淵閣。
閣內一如往日般幽靜,一陣濃濃的書香味撲面而來,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排排書架和放得整整齊齊的書籍。
閣內的小內侍連忙給兩人行禮,慕炎熟門熟路地拉着端木緋的手上了樓梯。
文淵閣是宮裏的藏書閣,端木緋對這裏很熟,在她還是楚青辭時,她與舞陽一起時常來這裏,這裏的大部分書籍,她都曾經翻閱過。
那個時候,她常常在這裏一坐就是大半天。
慕炎拉着端木緋上了文淵閣的三樓,一直來到了窗戶邊坐下。
這也是她以前常看書的位置,端木緋下意識地往窗外看去。
這一看,她驚訝得微微張大了眼,只見文淵閣的後方多了一個蓮花池,現在才四月下月,蓮花自是沒開,只有那半個池塘的荷葉碧綠青翠。
風一吹,池塘的水面泛起了一層層的漣漪。
「這池子……」端木緋確定,這裏以前沒有這個蓮花池的。
慕炎含笑道:「蓁蓁,喜歡嗎?以後你可以常來這裏看書,賞花。」
慕炎一臉討賞地看着端木緋。
他記得小時候阿辭曾經說的,這文淵閣後的假山看着一點也不搭調,還不如建個蓮花池,看書看累的時候,可以賞賞花,讓眼睛休息一下。
可惜,那時宮中的事不是他能說得算的,現在不一樣了。
「喜歡。」端木緋大力地直點頭,望着下方的蓮花池,眼睛亮晶晶的,簡直懷疑慕炎是不是會讀心術,居然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慕炎更得意了,抬手指向了千石山的方向,又道:「我琢磨着那邊的千石山上可以建個亭子。」
「還有,御花園西側再建一個暖房怎麼樣?」
「……」
慕炎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他說得都是他小時候偶然聽楚青辭順口說的。
端木緋點頭又點頭,笑得眉眼彎彎,愉悅極了,偶爾也加些她自己的建議。
兩人興致勃勃地規劃、商量了起來。
皇宮自不是兩人半天就可以逛完的,次日,他們騎馬又花了一天才算大致走完了一遍。
如膠似漆的時光過得飛快,眨眼就到了四月二十二日,也就是三朝回門的日子。
一大早,慕炎就親自陪着端木緋回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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