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詞云:
閒來草草,人間無處落飛花。若是琴瑟歡娛,又何必嘆,一世情緣。深淺難着,墨染姻脂,如何是處聞宮闕?聲脂銀歌,?虹舞袖,怎不見君眉寬。但得朝朝日暮,青山渺渺,綠水長流,不歡也娛。
是啊,不歡也娛!可是人間有這樣的美景嗎?即使有,似乎對李秋生來說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這不,剛說,話還在嘴邊,李秋生又挨一頓臭罵了。
「臭小子,還在發懵啊。你這是嚴重的見色忘義,又流口水了吧?真是沒出息的傢伙,笑死老娘了,哈,哈,哈,。。。。。。」劉脂兒指着還傻弄在一旁的李秋生狠狠笑道,好像懷着一肚子壞水似的,總得讓這小子在人前出出洋相。
「老鴇母,你笑個錘子啊。小爺我有這麼好色嗎?再怎麼說,在你這大染坊里出出入入,紅肚白肉的,裸臍露腹的,小爺我是看多了,不至於對這女娃子這麼流口水吧。頂多就是多看了一兩眼這個長着好嗓子的神仙妹妹罷了?我勒個啾去,不看了,咱洗碗掃地去。」李秋生瞪大眼睛怒對着劉脂兒一臉的奸笑說道,就要負氣奔回青花繡樓大院去。
「我說,小子,你咋就不聽老娘的話呢。明明叫你出來接神仙妹妹回去的。你倒好,一見老娘就發起你那小犟牛來了,是不是平日裏老娘沒少教你好好做人待事接物啊?若是覺得少了,手頭癢,從今各起,這神仙妹妹的一應生活起居細軟都歸你管了。李秋生,你聽好嘍,好生照顧,多用點心思,那自是你的功勞;若是神仙妹妹隔三差五的有個壞處,嘿,嘿,休怪老娘我對你不客氣。」
這會兒,劉脂兒居然變着法子和李秋生慢條斯理的打起狠勁來。不時還恨恨的拙算着她那老鴇母應有的潑辣。
李秋生畢競是寄人籬下,雖然口刀子上敢於和老鴇母劉脂兒爭強好勝,一口一個老鴇母,一口一個小爺的自詡着,但兩人終究是粘了點親帶了點故,以至於能夠這樣毫無遮攔地口舌是非起來而不傷主僕之情。
沒辦法,誰叫你是個沒主的孤兒呢?李秋生終是收起他那一套頭大尾小的勾當,羞澀地領着眼前這個不知道從那裏突然掉下來的神仙妹妹,緩緩地走向了青花繡樓大院。背後卻惹隱惹現傳來老鴇母劉脂兒的訕笑聲。
這一日折騰,終於撐到了夜深人靜鼻憩勻稱的瀾夜時分。李秋生才抱着一大桶滾湯的熱水,走入那間屬於自己陰暗的,還透着霉氣味的,簡陋狹窄的臥房,沖入冷水,淨過手腳,坐入桶內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
破敗的四方桌上,清油芯燈忽明忽暗一閃一跳地燃燒着。亮光照射在牆角邊那張烏黑髮亮破落的木板床上,一張魚網似的爛蚊帳又黃又臭的懸掛在床頂之上。那件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從那弄來的出了名的臭名昭張的毛皮披風,就如形附影的掛在牆邊上了。除此之外,整個窄小的臥房內四周空空如野。
李秋生邁出大木桶,挪過汗巾,擦了擦頭髮和臉頰上粘着的凌亂水珠,又甩手捶了捶有些酸痛麻木的肩膀和大腿,四下瞄了一眼,啊然一聲輕喊,便四腳朝天,硬生生地躺在了破爛的木板床上。這個樣子,像極了一個鱉腳的死王八。
一隻毛鼠慢吞吞地瓞過李秋生裸露的胸膛,李秋生的手微微晃動了一下,那毛鼠吱呀惶恐一跳,居然竄到了李秋生的臉龐上。熟睡中的李秋生經此一盅,慌亂中急忙坐起,手腳並用飛舞捆作了一團。
李秋生已經沒有了睡意,他呆呆地坐在爛木板床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四方桌上那忽明忽滅的清油芯燈,而燈光卻一閃一滅地掠過他的眼帘,似哭非筆,似明又滅。
小窗外,夜空中,一縷皎潔如水的月光從開裂了的窗欞上飄瀉進來,寂寞地照在李秋生的床上。
李秋生起身走到小窗前,探頭望向遠方的一碧幽天。
但見夜空星漢燦爛,銀河滔滔。月色如水,柔娜多姿。大地巍巍,涼風習習。燈沉人影,蟲鳴啁啾。
再側目橫看隔牆而立的青花繡樓,夜色沉迷,燈火瀾柵。人聲沸沸,歡情濃宵。姜笛幽怨,風月無邊。
好一派迷人溫馨的夜啊,世間怎麼會有這般靜謐祥和的美景呢。
李秋生在心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他怎麼也不明白自己為何這般蒼涼單薄?與外面的世界隔着重重的幔帳。
就連今天早上剛剛踏進青花繡樓的神仙妹妹,如今的境遇也比自己強盛得多。
香岑美枕,燭火輝煌。丫環待立,美酒佳肴。檀香閃閃,輕煙裊裊。香茗文火,煙霞縷縷。
李秋生想着這些的時候,心裏只是一個勁的苦笑。他想他這輩子來到這人世間,如此苟且偷生也許就是一個從來不被別人看重的笑話,徒曾悲傷耳。
明天,明天的明天,明天的明天的明天,他李秋生依然得過着重複今日這般艱苦辛酸的生活。這個世界沒有人去關心一個孤兒的生死。
「嘔喲,你個死人頭,太陽都升得這麼高了,你還在懶床呀,看我不收拾你小子才怪。」劉脂兒在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迅猛地闖入李秋生那狹窄的破敗臥房,朝仍舊橫七豎八躺在破床上睡意正酣的李秋生吼道。
末了,劉脂兒還不忘一把手扯過了李秋生的耳光子往床下提,又跟着怒吼道:「臭小子,給我起來,幹活去。這會兒,看你還敢不敢再懶床。」
李秋生突然在酣睡中被劉脂兒狠狠偷襲了一把,身子像條件反射的彈簧一樣,立即就從破床上彈了起來,擦着睡意朦朧的雙眼懵懵懂懂問道:「老鴇母,我瞬過頭了嗎?要你這般吼我。」
「呵,小子,反倒怪起我來了。忘了昨天老娘是怎樣跟你交待吩咐的啦,還不快點滾起來,照顧大後院的神仙妹妹去?難道還要等老娘去幫你做完這一切義務嗎?」劉脂兒又是一副凶神惡煞的面孔忿忿怒道,好像李秋生從來就她驅來駛去的一條忠心耿耿的狗一樣。
李秋生被劉脂兒這樣一吼立即清醒過來,掂起腳尖穿上破爛的布鞋,搭上床邊那件破舊的長衫,一骨碌向大後院的廂房跑去。
(。。。。。這一章之後,存稿,存稿,存稿去嘍!!!!!友友們,重要的事說三遍,三遍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3.911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