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曲 一四章：人才儲備

    兩人一馬大約走出了四五里，在三顆柳樹下走進了一座青石院落。院子不大，也就四五十個平方的面積，裏面堆着各種石料，屋子裏一個二三十歲的女子正趴在一張工作枱上雕刻玉石。她的手很巧，不一會一個玉石觀音像便活靈活現的出現在了她的手裏，而她將玉石觀音像雕好後便隨手放進身邊的一個水盆里，然後接着雕刻另一件。

    李玄霸看了一會，便將騎在肩膀上的青丘放下來，然後笑着走上前道：「小迷糊，你外公呢？」女子便是張玄囂，而這家玉石工坊的老闆則是她的外公九方謨。小迷糊是李玄霸給張玄囂取的外號，因為她除了當自己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外，在性格上還有點丟三落四，有時候剛放下的東西都不知道去哪了。

    張玄囂聞言，眯着眼將臉湊到李玄霸跟前仔細看了半天，這才道：「原來是你呀。外公去給人送貨了，你要的東西放在我這裏。」她說着起身到身後的貨架上尋找起來，而李玄霸卻早已看到寫着「水晶注射器」與「水晶鏡片」的木匣子就放在她工作枱的一角。看來是老頭子怕自己的外孫女又犯迷糊，特意將東西放在了顯眼的位置，只是對於這個半瞎子的外孫女來說他的一番苦心看來完全是白費了。

    張玄囂在貨架上找了半天，不由撓着腦袋疑惑的道：「放哪兒了呢，我記得放在這裏的呀，難道會長腿跑了？」

    李玄霸看着想笑，不過念在她是一個高度近視眼，也不好太過為難，於是便自己拿起木匣子道：「長沒長腿我不知道，不過跑到你的工作枱上卻是事實。」張玄囂聞言，不禁一陣尷尬，因為她外公臨走前還特意叮囑過她，然而沒想到到最後她還是給忘了。

    李玄霸笑着從衣袖裏掏出一副青銅鏡架，而後自那寫着「水晶鏡片」的木匣子裏拿出一對四方凹鏡裝進去，遞給張玄囂道：「給你的，戴在眼睛上試試。」

    這是他跟老頭子九方謨的約定，只要他能讓張玄囂恢復視力，老頭子便答應給他做幕僚。

    記得後世曾有一句流傳很廣的名言：「二十一世紀最缺的是什麼？人才！」同樣這句話也適用於現在，想要拉杆子起山頭，人才的儲備可謂是重中之重。沒有人才，造反都沒有高度，像陳勝、吳廣、張角、黃巢、方臘，乃至李闖王、張獻忠、洪秀全之流，追求的不過是搶糧、搶地、搶女人，有了這些，立馬偃旗息鼓不思進取起來。最終落得個功敗垂成，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雖然在歷史上大唐最終統一了天下，但是那卻是過去的歷史，按照那個歷史，他李玄霸現在應該已經死了。可是他還活着，這麼一來所謂的歷史便已經改變，而一個已經改變的歷史，它的未來走向也勢必會發生改變，至於這個走向將會在原來的軌跡上偏離多少？李玄霸自己也無法預測。正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將這個誤差縮到最小。

    再說老頭子九方謨，那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祖先就是春秋時期為秦穆公相馬的九方皋，與伯樂其名。他因家學淵源，也鍛煉出了一雙火眼金睛，不僅能相馬，還能相人，而常言道：「千里馬常有，而伯樂卻不常有！」有了這個伯樂，還愁沒有千里馬嗎？

    還有小迷糊，也就是張玄囂，別看平時迷迷糊糊，似乎是很不可靠的樣子，然而一旦讓她進入到自己熟悉的機關學領域，那絕對是機巧百出，與之前判若兩人。而這種科技人才，李玄霸仔細一想好像在那個時代都這樣，那個什麼數學大家陳景潤不就有走路撞樹的例子嗎。

    張玄囂接過眼鏡往鼻樑上一架，頓時不禁愣住了，接着摘下來又戴上，戴上了又摘下來，如此反覆數次，不由驚喜的看向李玄霸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李玄霸不答反問：「牛逼吧？還有更牛逼的呢。」他說着又從袖子裏掏出一架雙筒望遠鏡鏡架，採用開普勒望遠鏡的結構，以凸鏡為物鏡、凸鏡為目鏡、中間輔以稜鏡正像系統的方式，將木匣子裏的鏡片先後組裝在雙筒望遠鏡鏡架上，再次遞給張玄囂道：「你再看看這個。」

    張玄囂接過去放在眼前看了半天，不覺整個人都驚呆了，最後還是李玄霸將她手中的雙筒望遠鏡拿回來掛在自己脖子上，她這才回過神來，當即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看着李玄霸道：「請您務必告訴我這是什麼道理。」李玄霸笑道：「這是透鏡成像原理，可不是一時半會能說清楚的。」他這絕不是故意刁難，想當年他上初中的時候，這些東西物理老師可是連講了好幾節課呢。

    「那麼如果我答應做你的門客，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這些原理。」

    張玄囂現在完全是一副對於新知識如饑似渴的瘋魔狀態，李玄霸看在眼裏喜在心裏，他雖然是理科出身，但是專業卻在生化方面，至於物理方面……很多東西還都只是停留在理論階段，想要將這些理論落實到具體發明，還得需要張玄囂這樣的實際人才。在後世里「白頭鷹」曾經評價錢老頂五個師；而在李玄霸眼裏，現在的張玄囂也同樣頂五個師。

    士農工商，封建社會的這些等級制度完全就是坑爹！怎麼就不知道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整天價的子曰詩云、吟風弄月有個屁用，堅船利炮才是實打實的鎮國重器。

    就拿後世的滿清來說，不就是吃虧在不重視科技上。火槍大炮被斥為奇巧淫技，奇巧淫技你丫的清太祖努爾哈赤被紅衣大炮轟成渣了？一個雅克薩，在自己的主場上幾千人圍攻數百人，最後簽了個《尼布楚條約》將外興安嶺以北土地全部割讓給別人，就這還舔着臉說平等條約。

    最可氣是就這樣一個王朝，還被後世的一些無恥文人歌功頌德，說它的歷代皇帝幾乎都是明君。且不說「揚州十日」、「嘉定三屠」這種比小鬼子在南京還要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就「明史案」、「黃培詩案」、「南山集案」、「年羹堯案」、「呂留良案」、「清風不識字案」又豈是明君所為。

    乾隆一朝六下江南，比之隋煬帝三下江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紀曉嵐修訂《四庫全書》，毀掉的書比之秦始皇焚掉的又何止百倍。道光自詡一生勤儉節約，可是《南京條約》一簽下來，億萬計的黃金白銀毫不手軟的就賠給了侵略者，就你丫的節儉的那點夠嗎？到頭來還不是搜刮民脂民膏。

    至於後面的咸豐、同治、光緒、宣統，哪一個不是散財童子？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被罵成一窩畜生的朱明王朝，被瓦剌也先直逼京師，被滿清皇太極兵圍京師，被大順李闖王攻破京師，然皇帝誓死未退；而被頌為一朝明君的滿清王朝在八國聯軍登陸塘沽口後，便率領着滿朝文武倉皇西逃。如果這麼一群耗子扛槍窩裏橫的貨也算明君，那真不知道說出這話的人還要不要一點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