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是怎樣煉成的 第20章 燕召門

    今日一看，果如她所料。看樣子，度日和尚跟他方丈師兄在一起收斂了不少，不如我描述的那般俗氣。虧得他修行了這麼多年，還這麼俗。倘若他沒有修行過，那得俗成什麼樣子？我還在暗自慶幸，幸虧我遇到的是俗不可耐的度日和尚，要是遇到正經的高僧，恐怕我早已剃度出家了。那就浪費了我身邊的靈兒了。

    這時，只聽度月和尚道：「三位師弟稍退後，待我把錦袍捲起來。」那三個和尚依言退後。度月和尚也退後一步，離石棺有三步之遙。靈兒正在奇怪他如何能將袍子捲起來時，度月和尚已經緩慢舞動雙手。也不見他怎麼運氣行功，濕兒竟聞風聲漸起，錦袍竟然高低起伏起來，便如平靜的湖面盪起了漣漪。隨着他舞動的加快，呼呼聲大作，棺內的錦袍便像處於龍捲風的漩渦中心，打着捲兒地往上升起。舞到後來，靈兒竟覺有風聲鶴唳之感，雙手緊捂小耳朵，不自禁地向我的身邊靠了靠。燕召門眾人以及度月和尚的師弟們也俱是大駭，這種心到力到的高深功夫原先只是傳說，今日竟爾親眼見到了！

    隨着錦袍越升越高，一個身披黃色袈裟、俯臥的屍身映入眼帘，頭上無發，後腦勺有一道明顯的刀疤。度日和尚驚叫道：「阿彌陀佛，他娘的怎麼是衷禪師叔？」度月和尚忙一揮手，把錦袍遠遠地拋了出去。幾個和尚立刻圍上前去，扶着石棺痛哭流涕。

    過了一會，度星和尚才帶着哭腔道：「不是說衷禪師叔隱居於南方某一仙山面壁參禪麼？沒想到師叔他老人家已經走了。真是可惜啊！」不知名的那個和尚道：「唉，衷禪師叔是古往今來唯一身兼三十六門少林絕技的武林宗師。他這麼去了，對咱們少林乃至天下武林都是一大損失。」度星和尚道：「咱們一定要為師叔報仇！」度日和尚道：「阿彌陀佛，也不知是哪個王八蛋殺了我們師叔？」不知名的和尚答道：「以師叔的身手，單個人如何是他老人家的對手？定然是數人圍攻。剛才遇到這許多屍骨，肯定都是被師叔擊斃的。」

    眾僧七嘴八舌之際，一直沒說話的正經和尚極度悲憤地高聲吟道：「欲悲聞鬼叫，我哭豺狼笑。灑淚祭雄傑，揚眉劍出鞘。」吟罷，又吩咐道：「阿彌陀佛。眾位師弟，莫再悲，莫再傷，振作起精神來。咱們一定要尋到仇人，為師叔討個說法！」眾僧齊道：「遵方丈師兄法旨。」

    四個和尚正在悲痛之餘，突然間響起數聲暗器破空之聲，很多方形的物事雨點般朝四人身上招呼去。靈兒看得真切，是燕召門乾的。想來燕召門的人覺着前面已無危險，便打算趁少林和尚毫無防備之機除掉他們。

    少林寺的功夫原不是蓋的。那幾個和尚頭也不抬，只是袍袖一拂，射來的暗器便被捲起尋原路而回，來了個完璧歸趙。度月和尚高聲喝道：「阿彌陀佛。燕召門的也忒下作了吧。玩些陰險花招算什麼好漢？」

    燕召門眾人一齊揮刀去擋彈回的暗器，只聽「乒乒乓乓」一陣亂響。皆因少林和尚內功精深，暗器彈回的力道甚大，那些暗器並未被燕召門眾人擊落，僅僅偏了方向，繼續朝他們身後飛去，其中一顆落在靈兒的近旁。靈兒久聞燕召門「死亡飛釘」暗器的大名，便偷偷撿了起來，意欲一睹芳容。暗器入手冰涼，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原來竟是鑌鐵打鑄。靈兒借着微弱的光亮一看，竟是！一個小燕子的形狀。不禁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啞笑。

    燕召門眾人見已被對方識破，便都從暗處轉入石室內，除下蒙面的黑布。當先一人道：「你們少林和尚不也鬼鬼祟祟麼？又算得哪門子英雄好漢？」

    度月和尚收起悲憤，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原來是熙貫晨掌門。幸會幸會！」再看看熙貫晨背後，又道：「你們燕召門傾巢出動啊。熙貫陽，熙貫夕，熙貫朝以及熙貫華等各高手，貧僧這廂有禮了！」

    這三人是熙貫晨的師弟師妹。餘下眾人則是熙貫晨等人的徒弟，是以度月和尚並未向他們打招呼。燕召門各人也紛紛抱拳還禮，連說「幸會幸會」。

    度月和尚開門見山道：「阿彌陀佛。燕召門各位真人請了！各位想必也是來此尋書。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看，咱是先分出勝負再找書，還是找到書再分勝負？」

    燕召門眾人均在心下嘀咕：「這些少林和尚功夫也太強，偷襲不成，當面打鬥更無一分勝算。最好找個台階下，免得武功秘籍沒得到還把命丟了。」熙貫晨便道：「沒有書還比什麼勝負，且別傷了雙方的和氣！」

    靈兒心道：「這和尚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虛偽之輩，直接而實在，值得敬佩。燕召門這個熙貫晨，打不過就自己找台階下，則有點那個。」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道：「且慢！當然是分出勝負再去尋書。否則，等下動起手來還不把書給毀了？」

    靈兒一驚，誰在說話？尚未反應過來，已被師傅一把推向石壁。靈兒只覺眼前一晃，一個身影已從我們三人之間飛入石室中。定睛一看，來者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衣服破破爛爛，滿臉油污，好像久未清洗。從打扮上猜測，此人定是丐幫弟子無疑。他飛身而入的輕身功夫，連度月和尚也吃了一驚。

    燕召門剛才向少林和尚示弱，臉上正有些掛不住。待得看清來者只是一個年輕人時，便想趁機撈回一點面子。只見熙貫陽大搖大擺地迎着這個年輕人走去，邊走邊訓斥道：「小叫花不去要飯，跑這來湊什麼熱鬧？」

    那青年好似初生牛犢不怕虎，冷冷答道：「要什麼飯，吃你的肉不就飽了？」

    熙貫陽自負是成名的江湖人物，豈會把一個小叫花放在眼裏？「好好好，有本事來吃！大爺先讓你三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