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走廊只剩下布蘭特和里福兩個人,布蘭特就像一個旁觀者看着里福母子的爭吵,哦不,應該說是艾琳夫人單方面的辱罵。
「不好意思,讓先生看到這種場景。」里福小聲的道歉道,「外面的小鎮已經變成這樣,父親又感染了瘟疫,所以我母親心裏十分難受,脾氣也變得有些暴躁。請您不要對我的母親有什麼特別的意見,母親她並不是一個有錢人,而是從貧窮時代就開始跟着父親一路走到現在。可以說,母親除了父親就沒有了任何倚靠了。可父親在得了瘟疫之後變得凝神凝鬼,一直懷疑母親在貪圖他的財產。其實在這一切之前,母親是一個很善良,很溫柔的人。」
「……」
布蘭特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對方清澈無比的眼神點了點頭。在得到布蘭特的理解之後,里福將手帕收起,再次敲了敲門,柔聲說道:「父親大人,飯菜我就放在這裏了,你一定要記得吃。另外,您有什麼想要的嗎,我下次可以幫您帶來。」
這一次,房間內沒有想起啪啪啪的打字聲。而是換了一個人走過來的聲音,他來到房門後停下腳步,接着,就是一個沙啞的幾乎讓人無法分辨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咳咳……吾兒……咳咳咳……咳咳……我的財產……咳咳……你放心都是你的!……我……咳咳……我絕對不會……絕對不會讓……那個女人……咳……咳咳……捲走我的財產……!咳咳……咳咳咳……」
聲音很痛苦,就好像那位老人使出了剩餘的全部力量來說這些話一樣。里福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但很快他就振作起來,打起精神說道:「您想的太多了,父親。我不打擾您休息了,吃完午飯您就早點休息吧。另外如果覺得痛苦的話,就不要在說話了。您的嗓子啞了,說太多話不好。」
門口再次傳來咳嗽聲,腳步聲也漸漸遠去。這次里福再次嘆了口氣,將飯菜放在門口,隨後帶着布蘭特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里福沒有說一句話,這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一改剛才的笑容,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憂愁。似乎在擔心着什麼,或許是擔心父親的身體?或許是因為母親的狀況?或者兩者都有?
布蘭特不知道,也沒有打算開口去問。自從布蘭特來到這裏之後就很少說話了,因為踏入這座小鎮的時候布蘭特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麼事壓在心裏一樣,他一直在思索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布蘭特也不是沒有想過這裏的黑暗氣息的原因,但直覺告訴他不是這座虛無縹緲的氣息,而是其他什麼東西。對於布蘭特這種人來說,直覺是最好的判斷方法,眼睛會欺騙自己,耳朵會欺騙自己,但直覺不會!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就這樣一前一後回到客廳。但讓布蘭特沒想到的是,當他們到底客廳的時候,艾琳夫人人依然在那裏。她一看的里福,情緒頓時變得激動,就好像壓抑的情感瞬間爆發一樣,衝上去就扯住里福的頭髮。
「你和那個老鬼說了什麼!你們一定背着我要把財產轉移掉對不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那裏呆了這麼久,到底和他說了什麼!告訴我,快把寶藏的所在地告訴我!快啊——!」
里福被扯的疼了,但他不敢反抗,只能拼命的推開母親的身體,想要將母親推開。但這個動作反而更加激怒了艾琳夫人,這個胖女人一邊繼續扯着兒子的頭髮,一邊發出殺豬一般的刺耳叫聲——
「天啊!你要殺我!你竟然敢殺我!沒天理啊,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現在要殺我啊!你這個沒良心的,沒良心的狗屎!是誰給你吃,給你穿,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你現在要殺我!你這個沒良心的!」
布蘭特皺着眉看着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卻沒有說話,旁邊的卡特夫人看到這一幕頓時指揮着自己的丈夫上前阻止這對母子的拉扯。或許是因為卡特自己也受不了那殺豬一樣的聲音,這次沒有什麼猶豫,直接叫上羅姆兩人上前拉開這對糾纏的母子。里福一脫離艾琳夫人的魔爪,立刻跳到一旁。眼睛裏似乎含着委屈的淚水,但卻不敢流下眼淚。
「艾琳夫人,請你冷靜一點!你的丈夫絕對會把你應得的財產留給你的,所以請你冷靜一點。」
羅姆勸說中,湯姆,莫森以及那三個傭兵則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眼前發生的這場鬧劇。在羅姆的不斷勸說下,艾琳夫人才逐漸冷靜下來,他憤憤的瞪了眼那邊強忍淚水的兒子一眼,丟下了一句話。
「我回房了!」
說完這句話,艾琳夫人掙開兩個男人的拉扯,自顧自的離開餐廳,消失在眾人眼裏。
客廳內一時間變得沉默,經過艾琳夫人這麼一鬧所有人都沒有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致。
「里福……」
「鎮長先生,請原諒,我的身體有些不舒服,想要回房休息。」
里福抹了下眼角,似乎不願意讓眾人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淚水。說完之後,他又向管家要了杯水,在管家拿水期間,他從懷裏摸出一個藥瓶,擰開,倒出三粒。
「那個……里福先生,安眠藥還是不要吃這麼多為好……」
湯姆看着以往都是吃一顆藥的里福這次卻是倒出三顆,不由的好心提醒道。里福抬起頭,有些激動的看了湯姆一眼,最後,似乎是懷着感激的點了點頭,將一粒藥片放回藥瓶。這是管家已經把水拿來,里福直接就着水將兩片藥片吞下,之後把杯子還給管家,獨自離開。
「唉……可憐的里福少爺,雖然他沒說,但他心裏肯定不好受,畢竟他母親一直……」
「閉嘴,別亂說別人的家事!」
湯姆瞪了眼管家,隨後自己也跟着離開客廳,一時間其餘人也陸續離開,最後就剩下布蘭特和管家兩個人。
「先生這是你放間的鑰匙,請妥善保管,因為每一個鑰匙都是特製的,丟了的話會很麻煩,不過要是真的丟了話,請來找我,我會幫您開門!接下來我帶您去你的房間吧!」
布蘭特在老管家的帶領下也離開了客廳,整個房間只有燭光在不斷燃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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