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烏玉兒明顯一愣,接着,臉色也一下羞得通紅,雖然,她並不知道方正直那所謂的干她一炮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是,方正直臉上露出的那一抹笑容,她卻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種無恥到了極致的笑容。
「輕衣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方正直並沒有和烏玉兒解釋的意思,想了想,也再次開口道。
「什麼?你連輕衣也不放過?」
「……」方正直很直接的給了烏玉兒一個鄙夷的眼神,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自己這麼純潔的人說出來的話,為什麼就不能用純潔的思想來解讀?
……
輕衣終究還是被烏玉兒帶了過來。
自從身份暴露之後,輕衣便也沒有再以村民的裝扮示人,但卻依舊還是那一套黑色的衣服與一個黑色的斗笠。
「供奉大人,您找我?」輕衣在來到方正直面前三步的時候,也停了下來,接着,又恭敬的朝着方正直施下一禮。
「傷勢如何?」方正直看了一眼輕衣,然後,又對着旁邊的椅子指了指,示意輕衣可以坐下來說話。
但輕衣顯然是沒有坐下來的意思,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接着,便直接將身上的衣服掀起一角,十分認真的看了一眼。
「傷勢已經基本恢復,謝供奉大人關心!」
「……」方正直的目光望着那重新遮擋住輕衣身體的衣角,一時間表情也是一僵,然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衣,知道我為什麼會將你留在北山村嗎?」
「輕衣護衛不力,請供奉大人責罰!」輕衣聽到這裏,也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額頭直接就磕在了地上。
「……」方正直再次無語,但是,他卻並沒有辦法去責怪,因為,他知道輕衣是從小在暗影門中長大的。
被當成一名劍侍養大,接受劍侍的思想,那種根深蒂固的主僕關係,早就已經流淌在了輕衣的血液中,根本就不可能更改。
「起來吧,我想說的並不是這件事情,我的意思是在問你……你知道我為什麼將你留在北山……咳咳,好像這是一樣的意思,算了,我直接說吧,我將你留在北山村有一個目的是希望你能保護我父母,但這件事情很多人都可以做,為什麼我一定要讓你來做,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輕衣明白,是因為輕衣足夠忠心!」
「好吧,除了這個之外,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和你自己有關係的。」方正直知道自己沒有辦法繼續問下去,只能直白一點。
「和輕衣有關?請供奉大人明示。」
「很簡單,我覺得你的修為到了瓶頸,你專心練劍,可以做到心無旁鷲,這一點很好,同時,你的劍足夠鋒利,這一點也很好,但是……」方正直的話說到一半,望着面前一臉虛心和恭敬的輕衣,不知道為什麼,他卻突然有些老臉一紅:「好吧,其實,我也不是太懂修煉,只是,我想給你一個建議。」
「請供奉大人指點。」輕衣聽到這裏,原本站起來的身體也再次跪倒,臉上充滿了虛心與恭敬。
「咳咳,指點談不上,我就是覺得你的劍太過於鋒利了一點,只有進,卻沒有退,古語有云,至剛易折,上善若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供奉大人的意思是要輕衣如水一樣柔一些對嗎?」
「嗯。」
「輕衣請問供奉大人,需要如何做?」
「唉……你能明白我說的意思,但是,卻做不到我說的意思,其實,我把你放在北山村中,就是希望你能自己明白這一點。」
「輕衣愚笨,讓供奉大人失望了。」
「也不算,其實那個時候我自己都還沒有入聖,說我真的明白,其實也不至於,算了,你去做一件事情吧。」
「供奉大人請吩咐!」
「你嘗試着去和村裏的人聊聊天,然後,幫他們做一點農活。」方正直摸了摸額頭,和輕衣聊天,想裝深沉都不可能。
因為,在輕衣的心裏,聽從命令永遠都是第一要旨,在這樣的情況下,方正直的任何話,都只能以命令的方式傳達。
「是,輕衣這就去!」輕衣連詢問都沒有詢問,便直接轉身離去,很快的,便消失在了小院中。
而在輕衣消失之後,烏玉兒的小腦袋便又從小院的院門口探了進來,烏黑的眼睛中有着一種異樣的光芒。
「你叫輕衣來,不會就只是讓她去和村民聊天干農活吧?」烏玉兒顯然是有些不太明白,畢竟,讓一個劍侍去做這種事情,實在是有些不適合,或者說,多少有點兒大材小用,殺雞用牛刀的味道。
「對啊,你不是都聽到了嗎?」方正直點了點頭。
「我才不信呢,你肯定是有什麼陰謀,說吧,你是不是看上輕衣了?要是真的看上的話,本門主一句話,今天晚上輕衣就是你的了,等一下,你不會是要把輕衣許配給北山村的人吧?那本門主可不願意了……」
烏玉兒自顧自的嘀咕着,而方正直則是慢慢的閉上眼睛,將身體往椅子上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了下來,直接將烏玉兒無視。
「喂,無恥傢伙,你說話啊?」
「等一會兒你就明白了。」方正直隨口回答,連眼睛都沒有睜一下,但是,在他的眼睛中,卻有着另外一個世界。
在那個世界中,同樣是北山村的場景,只是,與現實世界不同的是,那個世界中的北山村卻是只有黑與白。
……
黑白世界中,輕衣來到了一個村民的面前,施禮問好,並且非常小心翼翼的提出要幫村民搬運農具。
得到的結果是,村民一臉惶恐的拒絕。
「輕衣姑娘,您可是大人物,這種又粗又髒的農活,可不是您這種大人物做的,輕衣姑娘求您了,您就別折我的歲月了。」
「……」輕衣的手停在了農具前,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自然,但是,她卻並沒有放棄的意思,繼續尋找着村中幹着農活的村民。
一家一家挨個的詢問,聊天,直到將整個村子都轉了一圈,輕衣終於重新朝着小院的方向走了過來。
方正直的眼睛在這個時候睜開,一抹銀白色的光芒一閃即逝,嘴角也無意識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無恥傢伙,你不會真的看上輕衣了吧?本門主這麼大個美人在你面前,你是不是瞎的啊?」烏玉兒看了一眼站在小院門口的輕衣,又看了看重新睜開眼睛的方正直,臉上變得一臉的古怪。
「是不是被拒絕了?」方正直並沒有理會烏玉兒,而是重新坐正,目光看向小院門口站立的輕衣。
「請供奉大人恕罪,輕衣……」
「換一種方法再去試一試。」方正直打斷了輕衣的話,接着,手指也朝着東面一指:「李叔正在砍柴,你試着先誇讚一下李叔的刀法,接着,再請李叔教你,然後,你再用李叔教你的刀法去幫他把農活做了。」
「是!」輕衣再次點頭,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質疑,也沒有任何的詢問,直接就扭頭朝着東面的方向走去。
烏玉兒的眼睛在這個時候亮了亮,望了望離去的輕衣,又望了望眼前一臉淺笑的方正直,眼珠子也轉了轉,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片刻後,烏玉兒也一下跳了起來,感覺上就像是想到了什麼特別了不起,又特別能體現自己聰明的事情。
「你是在教導輕衣?對不對?!」
「……」方正直對着烏玉兒翻了個白眼兒,但是,當他看到烏玉兒那滿臉期待的表情後,還是意味深長的回了一句:「你還真是冰雪聰慧啊!」
「哼,算你說了句實話。」烏玉兒的臉上很快就露出燦爛的笑容,接着,目光也看了看東方,然後,身體也突然間一顫:「咦?你是怎麼知道李叔在砍柴的啊?我記得你沒有離開過這裏啊?」
「我要是說我有兩雙眼睛,你信不信?」方正直看着烏玉兒的樣子,嘴角也再次一揚,同樣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信,我信你才怪!」烏玉兒鄙夷的回了方正直一句,接着,也再次嘀咕道:「肯定是你一早就和李叔商量好的,對吧?」
方正直沒有再回烏玉兒,只是隨手給了她一個中指,接着,也再次往後一躺,閉上了眼睛。
……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接着,是兩天,三天,四天……
輕衣用方正直教給她的方法,不停的向村民們請教干農活的方法,慢慢的也與北山村的村民們融合在了一起。
「沒想到,輕衣姑娘不單實力高強,還虛心好學呢。」
「可不是嘛,不止是好學,還聰明呢,我只教了她一遍,她種出來的菜,就比我的還要整齊呢!」
「是啊,這姑娘真不錯,以前總覺得她沉默寡言,現在一下子就開朗了,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北山村中四處議論着。
「變了一個人?」牆角處的輕衣,聽着村民們的議論,眼睛中也終於露出一抹思索的表情:「至剛易折,上善若水……我,我好像明白了!」
「明白了嗎?剛為陽,柔為陰,有些事情其實可以換一種方法,練劍也一樣,劍夠快,自然是好,可是,慢也不一定就不好,因為劍的速度慢下來了,你才能在出劍的時候有着更多的思考,更多的變化。」一個身影在輕衣的身後出現。
輕衣的身體一顫,接着,整個人也直接跪倒在地,對着人影直接就磕下三個響頭:「輕衣,謝謝供奉大人指點!」
「不用謝我,我在幫你,其實也等於在幫我自己。」方正直搖了搖頭,接着,也將跪倒在地的輕衣扶起。
事實上,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比如雲輕舞這幾年時間在做什麼,而這些事情,他都與烏玉兒聊過。
可有一點……
他卻一直沒有說。
那就是,雲輕舞真正的強,並不止是謀略,而是非凡的統御能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給雲輕舞十個兵,她就可以用這十個兵征服一個村莊,然後,將人數變成一百個,再變成了一千個,一萬個,甚至十萬個。
「一個人的強大,永遠都只能是一個人,雲輕舞,我們之間的戰爭,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方正直的眼睛微微一眯,目光看向了蒼嶺山,血影城的方向,仿佛在那裏,有着另外一個世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正直的眼睛中也終於閃過一抹銀白色的光芒,接着,嘴角也露出一抹笑容:「有了,這第一炮就從你開始吧!」
……
半個月後。
秋風臨,狼煙起。
南域現在的狀況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點,一個月前,最中心的聖山城便已經被佔領,接着,雲輕舞又輕鬆的以山氏王族的身份,從聖山城中對外發出命令,召楠靈部落與鐵兵部落回聖山城救援。
楠靈部落與鐵丘部落的兩大酋長雖然覺得有異,可是,聖山城告急,他們又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結果很明顯,楠靈部落與鐵丘部落的兵還未到聖山城下,魔族的幾十萬精銳魔兵便已經從血影城中殺了出來,一舉拿下楠靈與鐵丘兩座堅城。
而到了現在,炎鴉,石尊,寒猿,雷獅,四個部落也已經失了三個,只剩下雷獅一個部落還在堅守。
「王上,南域已經失守,還請王上能夠為了南域的未來,保留山氏一族的血脈……逃吧!」雷獅部落的城牆上,三名落部的酋長一齊跪到在地,每個人的身上都染滿了鮮紅的血液,其中一人更是雙臂盡斷。
「逃嗎?往哪裏逃?」一身獸皮長裙的山雨目光望向遠處已經逼近到雷獅部落一里處的魔軍,眼睛中露出一種落魄中的迷茫。
可以看得出來,山雨現在極為的疲憊,小麥色的皮膚上沾染着灰塵,但這些山雨明顯已經不太在乎。
因為,正如三大酋長所言,現在的南域已經不可能再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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