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剛準備坐下去的伏羲穀穀主墨山石頓時身體一顫,差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因為,他實在是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而其它的伏羲谷長老和弟子們以及周圍的宗門弟子們同樣是有些懵,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跑過來打這場天下盟會的武比?
有沒有搞錯!
若不是親眼看到平陽從凌雲樓的陣營中跳出來,眾人絕對無法相信,還有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師尊,這凌雲樓實在欺人太甚,不如就由弟子出戰吧!」一個年齡剛剛過二十歲的伏羲谷弟子在這個時候也走了出來。
「胡鬧什麼?給我退回去!」伏羲谷長老谷圓的目光一冷,不由分說的便是一巴掌甩在站出來的伏羲谷弟子臉上。
「啪!」
聲音清脆,響徹山頂。
而下一刻,谷圓也是轉身朝着墨山石輕施一禮:「谷主,孫兒不懂事,有什麼冒失之處,還請谷主原諒!」
「無妨。」墨山石搖了搖頭,目光掃過場中一臉興奮表情的平陽,眼中也若有所失:「十幾年前的那場大戰之後,千虞就消失了,聽說曾留下一女在大夏,算算年齡……應該是剛滿十六歲,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平陽應該就是千虞的女兒了!」
「谷主所言有理!」谷圓很快點頭。
「既然是千虞的女兒,這第一戰便多有歷煉的成份在其中,十六歲……『谷真』現在的修為應該已經到了輪迴境後期了吧?」
「是的,我這個孫兒天資一般,平日裏又多有嬌縱,上個月剛剛達到輪迴境後期。」谷圓再次點了點頭,隨即,也狠狠的瞪了身後捂着臉的伏羲谷青年弟子一眼。
「谷長老過謙了,谷真的實力還是不錯的,有你親自教導,假以時日,在青年一輩弟子中排上前列,也是水到渠成之事,既然谷真有心請戰,那這一戰就由谷真去吧!」
「谷主真的要派真兒去打這一場?」谷圓明顯有些詫異。
「歷煉嘛,谷真也是該見見場面了,但是,要切記,這一戰務必只能贏不能輸,另外,萬萬不可重傷到平陽,否則,門規處置!」
「谷主的意思是?」
「凌雲樓向來獨立於五門之外,若能在此次天下盟會中得到凌雲樓的支持,那往後要對付陰陽殿,就容易多了。」墨山石臉色深沉。
「谷主深慮!」谷圓聽到這裏,也很快明白過來。
「去吧,谷真,記住我的話。」墨山石擺了擺手,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
「多謝師尊,谷真定然不負師尊與爺爺的重託。」伏羲谷青年弟子谷真聽到這裏,也立即領命,完全忘了剛才那一巴掌的疼痛。
而谷圓卻在這個時候一把將準備走出去的谷真拉住,然後,手掌一翻,也亮出一把通體冰藍色的長劍。
「記住,冰克火!」谷圓看了一眼平陽身上那一身的百花甲,還有手上握着的火麟槍,也慎重的說道。
「冰清劍?!多謝爺爺!」青年弟子谷真一眼看到谷圓手裏的冰藍色長劍,眼睛也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這把冰清劍可是谷圓的三把佩劍之一,平日裏別說是他了,就連他的父親,也很少有機會觸碰得到。
一把接過冰清劍,谷真也隨意的揮動了兩下,頓時,一股森冷的寒意也從劍鋒上湧出,讓周圍的空氣都有些結冰。
「孫兒去了!」谷真一臉自信。
「嗯。」谷圓輕輕點頭。
而谷真這個時候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目光很快便完全集中在了場中站立,一身火紅盔甲的平陽身上。
身形一躍,谷真也到了平陽的面前。
「平陽小妹妹,在下谷真,伏羲谷三長老谷圓便是我的爺爺,今年二十三歲,境界嘛……輪迴境後期,不知道平陽小妹妹現在是什麼境界啊?」谷真在說到最後的時候,眼睛也是輕輕的眨了一下。
可以看得出來,谷真還是相當慎重的,並沒有一上來就動手,先探個「虛實」,也可謂是花了點心思。
「境界?」平陽同樣眨了眨眼睛,然後,也看了看谷真手裏的冰藍色長劍,嘴角一揚,露出一抹笑容:「本公主半年前剛剛從聚星達到天照!」
「天照?!」谷真一愣,即使,他的心裏有所準備,在真的聽到平陽的這句話後,還是有點兒想笑。
這裏是什麼地方?
天禪山,天頂祭壇,舉辦天下盟會的地方!
而現在在幹什麼?聖域五門在爭奪主次之權,這樣的武比之中,竟然,跑出來一個天照的小姑娘?
若不是親眼看到聽到,谷真是真的打死都不會信的。
畢竟,天照是什麼鬼?
要知道,就算是要進入聖域五門,回光境也是最低的標準,天照境……兩個大境界的差距,真的需要打?
「噗嗤!」正在谷真想笑沒笑的時候,大夏王朝所處的陣營中,聖上林慕白卻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不過,很快的,林慕白也把那種笑聲又憋了回去,只是,目光中卻有些無奈,還有些微微的感嘆。
果然是近朱者赤,朱墨者黑啊,和某些無恥之人接觸得多了,這處事風格上,倒也慢慢的貼近了。
但話又說回來……
平陽還真的沒有說慌,半年前的平陽,確實是剛剛突破天照境,為此,平陽還興奮了好幾天。
當然了,這些都是林慕白的想法。
而在其它的宗門弟子們看來,這特麼簡直就是胡鬧!
「什麼時候,聖域的武比裏面連天照境的都可以上去了?!」
「她剛才自稱是本公主……又是從凌雲樓出來,我猜,她八成就是大夏王朝的那個平陽公主了吧!」
「嗯,是了,這個平陽公主我還是聽說過,刁蠻任性,而修為上也確實是平平無奇,十六歲,能達到天照,估計還是用資源堆出來的!」
「那沒辦法啊,人家是公主。」
宗門弟子們一邊議論的時候,也一邊搖了搖頭,對於這場武比,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了。
而谷真則是在忍了一陣後,終於有些忍不下去。
「哈哈哈,平陽小妹妹,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欺負你了,我今日就以一隻手來與你一戰,可好?」谷真一邊說的同時,也一邊將一隻手背在身後,而另一隻手則是舉起了手中的冰清劍。
「一隻手?」
「這谷真倒也無恥,一隻手拿着劍,一隻手背在身後,這能叫相讓嗎?要我說,讓兩隻手都不過份!」
「確實如此,不過,這場戰鬥非比尋常,谷真小心一些,也並沒有什麼過錯。」
周圍的宗門弟子們聽到這裏,也再次笑道,雖然,對於谷真的行為有些不屑,可是,卻也還是表示理解。
「那……你能再讓我三招嗎?」平陽握了握手中的火麟槍,又看了看谷真手裏的冰清劍,清徹如水的眼睛中似乎有些猶豫。
「三招?」谷真的嘴唇一動,剛準備答應下來,突然間也感覺有些不對勁,目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後的谷圓,很快的,他也從谷圓的眼中看到一抹嚴厲:「不行,三招太多了,我最多讓你一招!」
「要不然,就兩招好了,你這麼厲害?」平陽似乎有些微微的失望,一雙眼睛再次眨了眨。
「兩招?好吧……那就只讓你兩招好了,到了第三招,我可就要動手了!」谷真這一次沒有再徵求谷圓的同意,直接就點頭答應下來。
「好的,謝謝,那我要出手了。」
「來吧!」
「可是我還是有點兒……怕,萬一你騙我怎麼辦?」平陽的腳剛剛踏出一步,然後,又很快的收了回來,露出一臉畏懼的表情。
「不用怕,我爺爺說過的,不讓我傷你,所以,你可以完全放心,兩招之內,我絕對不會還手的!」谷真聽到這裏,立即拍胸脯保證道。
「這樣啊……那我真的出手了啊。」平陽聽到這裏,也輕輕的點了點頭,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沒問題,出手吧!」谷真顯然是沒有注意到平陽的表情。
「殺啊!」平陽的手一舉,火麟槍也現在一片火焰,身形更是直接朝着谷真沖了出去,不過,還未到衝到谷真的面前,身體也突然一歪,感覺上就像是腳上被什麼東西給絆倒了一樣。
「唉呀,你……你耍詐!」平陽的身體倒在地上的同時,口裏也不自覺的喊了出來,聽起來極為淒涼。
「耍詐?!我沒耍詐啊?」谷真一臉的茫然。
周圍的宗門弟子們原本還有些疑惑平陽怎麼突然間就摔倒了,此刻在聽到平陽的話後,也都是立即反應了過來。
「卑鄙,對付一個天照境的小姑娘,竟然還耍詐!」
「簡直就是宗門敗類!」
「此等惡徒,人人得而誅之!」
宗門弟子們很快就罵了起來,兵不厭詐的道理他們都懂,可是,一個輪迴境對付一個天照境,這樣的情況下,還耍詐,就有點兒過份了。
「我沒有啊?我都沒有動手啊,為什麼會這樣?平陽小妹妹,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腳扭了……」谷真一臉的汗水,作為一名從小在他爺爺庇護下長大的「天才」,他的童年並沒有一般人那般精彩。
因為,谷圓的嚴厲是出了名的,所以,在二十歲以前,谷真的生活上基本都是不停的修煉修煉。
雖然,也讀過很多的兵書,陣法,謀略,但是,卻只限於通讀和使用,要達到取其精華,還是相差甚遠。
可以看得出來,眼前的處境,明顯讓谷真有了一點兒慌亂,沒有任何猶豫的便朝着平陽跑了過去。
「真兒,小心!」谷圓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但很顯然的,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谷真的身體已經飛了起來。
以一種完美半弧線的方式,在空中拋飛,手中的冰清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冰藍色的流光。
「叮!」冰清劍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而與此同時,谷真的腦袋也「咚」的一下砸落在地,極為沉悶,沒有發出太多的哼聲,因為,他的眼睛已經緊緊的閉了起來,感覺上在拋飛的時候,就已經完全陷入了到了一種昏迷狀態。
沒有人看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可以肯定的是,谷真似乎輸了,因為,谷真胸口的那道傷痕,已經非常的明顯,只是,輸得還有點兒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
「似乎是用了某種近身的寶物?」
「嗯,應該是這樣,這個平陽是大夏皇帝最寵愛的公主,現在又進了凌雲樓,身上的一些寶物肯定不少!」
「可惜啊,這個谷真實在是太天真了一些。」
其它宗的宗門弟子們望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谷真,又看了看慢慢站起來的平陽,都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
「真兒,真兒,你沒事吧?」谷圓這個時候也很快的衝到谷真的面前,一隻手按在谷真的胸口,隨即,也松出一口氣,因為,谷真並沒有死,但即使是這樣,谷圓也有些憤怒:「凌雲樓用出此等卑鄙手段贏下一場,是否不夠光彩?」
「兵不厭詐,谷圓你不會是老糊塗了吧?」千虞的聲音淡淡的響了起來,似乎根本不為所動。
「你……」
「谷長老!」墨山石的聲音打斷了谷圓準備繼續下去的話,隨即,眉頭也皺了皺:「這第一場,我們伏羲谷輸了,沒什麼可說的,千樓主的女兒,果然是智計無雙,墨某心服口服,不過,這第二場,我勸千樓主還是把你的女兒換下去!」
「為何?」千虞反問道。
「我這也是為千樓主的女兒考慮,千樓主總不可能會認為,同樣的手段,還可以用第二次吧?」墨山石說完,嘴角也露出一抹冷笑。
「嗯,有點道理,陽兒,你現在要回來嗎?」千虞聽到這裏,也輕輕的點了點頭,對着平陽問道。
「這麼快就回去了啊?媽媽,我還想再玩一玩。」平陽似乎有些不盡興的搖了搖頭,開口回道。
「好吧,那就再玩一局。」千虞輕輕一笑,顯然是對於墨山石的「真誠」勸告,沒有太過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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