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刑遠國便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所謂的驚人,自然是讓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也完全想不到的決定,這個決定不複雜,兩個字便可以概恬出來。
那就是……
「讓開!」
「讓開!」
「讓……」
接着,原本還拼了命衝擊着城門的破山軍便讓開了,齊涮涮的朝着兩邊各退出三步,讓出了一條直通北蠻軍的「寬敞大道」。
這個決定很突然,突然得讓人根本無法思考,最少,蘇青在看到破山軍讓開後臉色都完全變了。
當然了,臉色變化最大的還是方正直。
「你妹妹啊……真讓開了?!」方正直從來沒有一次覺得自己的話這麼管用,幾千破山軍啊,竟然被自己一句話就給喊開了。
要不要這麼聽話?
剛才他的那句話,喊得確實是真心實意,可是,那個時候他並沒有看清楚眼前的局勢,也並沒有看清楚城門口正在進行一場大戰。
可現在……
他看清楚了啊!
堵住城門口的是北蠻軍,站在城牆上面的人是蘇青,那麼,這個時候刑遠國下令破山軍全體讓開是幾個意思?
難道,他不應該下令破山軍來救自己?或者是他親自出馬?再退一萬步,這種時候也該趁着蘇青不注意,來個擒賊先擒王啊!
讓開?
讓開你妹啊!
很明顯的,刑遠國這是要讓自己「孤軍深入」北蠻軍啊!
如果有選擇,方正直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到這樣的境地,可是,他現在並沒有選擇,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背後的那股氣息。
可以肯定的是,邪羅王距離他已經很近,很近……
轉向?
不可能。
因為,當一條轉折線和一條直線相比的話,肯定是轉折線要更加長一些。
沒有任何的辦法,也沒有任何的猶豫,方正直舉着傍生門便一頭撞進了北蠻軍那嚴密得如鐵桶一樣的陣型之中。
「候爺,代我問候一下你妹妹!」方正直的口裏發出一聲怒吼,接着,手中的傍生門也毫不客氣的朝着完全驚呆了的北蠻軍砸了下來。
「好的!」刑遠國的目光看着砸向北蠻軍的巨大傍生門,嘴角也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拿傍生門開路?倒是很不錯的想法!」
「轟隆!」
刑遠國的聲音落下的同時,巨大的響聲也在夜空中響起,那是金鐵交鳴的聲音,更是地震山搖的聲音。
而與此同時,地面上一道無比寬大的裂口也現了出來。
「啊!」
「啊啊……」
一聲聲慘叫聲響起。
作為聖蠻王朝的第一至寶。
傍生門曾經在聖蠻王朝中屹立了很多年,在那無數的歲月中,傍生門就如同一道連接天與地的大門一樣不動分毫。
原因很簡單,因為,根本就無人可以撼動傍生門。
由此可見傍生門的真正重量。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一個人出現,他憾動了傍生門,不單憾動,更是將傍生門收為已用。
至此……
紛爭戰亂的北蠻之地一統,強大的聖蠻王朝建立。
可以說是傍生門成就了如今的聖蠻王朝,也可以說是如今的聖蠻王朝將傍生門的威名遍佈四方,震攝群雄。
那麼,當巨大的傍生門砸下來時,北蠻軍又怎麼可能拿槍去頂?即使,他們知道傍生門不可能被破壞。
可是,真的讓他們用槍去頂住他們心中尊為神聖的第一至寶,同樣不可能,所以,他們只能躲。
當然了,也有一些躲不過的。
於是,便連着人和厚重的盔甲一起被砸趴在地上,掉入那裂開的口子之中,發出一聲聲悲慘的喊聲。
聖蠻王朝是一個以「狼」為圖騰的王朝,他們稱自己為精銳的軍隊為狼騎,即使,他們並不是真的騎狼。
方正直以一人之力,舉着傍生門衝進了「狼」群之中。
正常而言,他應該是一隻羊。
可奈何這隻羊的手裏拿着的是「狼王之牙」,聖蠻王朝第一至寶傍生門,這結果就多少有些出人意料了。
當然了……
這一切方正直都並不知曉。
他只是覺得自己衝進來似乎很容易,而且,面前那如鐵桶一樣的陣營在自己的一砸之後,竟然神奇的「裂」了開來。
竟然生生的被自己砸出了一個缺口。
欣喜,無比的欣喜。
就如同黑暗中的人看到了一絲曙光,就如同冰雪中的人找到了一堆溫暖之火,這一刻,方正直有一種由死到生的感覺。
手裏的傍生門再次被倫起,隨意的扛在了肩頭,看起來活脫脫一個舉着「巨製武器」的殺神一樣。
震憾,驚慌。
北蠻軍的目光都齊齊的盯在方正直的身上,他們並不畏懼方正直的實力,但是,他們卻畏懼於方正直手裏的傍生門。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紫色的光芒也從方正直的身後沖了出來。
那是一個包裹着紫光的身影。
速度極快!
踏着北蠻軍的腦袋,如流星般沖向城牆,而隨着一路踩踏,一根根長槍被他搶奪過來,又飛速的拋射出去。
「嗖!」
「嗖嗖!」
一聲聲破空聲響起。
「方大人幹得漂亮,本候一定代你問候我妹妹!」一個聲音從紫光中傳出,接着,紫色的流光便已經與那些長槍融入到了一體。
什麼叫可惡!
刑遠國現在的做法就叫可惡!
開路的苦活讓方正直來做,結果,奪功的好事就由自己來干。
如果,方正直不是知道刑遠國淡薄名利,根本無須與自己爭奪功勞,他現在絕對會一傍生門砸在那道紫光的腦袋上。
讓他知道……
花,其實也有綠色的。
而這個綠,名字叫作銅綠。
當然了,他現在並沒有心情去搶什麼功勞,逃命才是他需要去做的事情,既然,刑遠國有心去做這擒賊先擒王的大事。
他自然也毫無壓力的去做破城而出的小事。
不過,一想到刑遠國的話還有刑遠國的年齡,他的心裏還是有些惡寒:「我改主意了,覺得候爺還是問候一下你女兒好點!」
刑遠國沒有再理會方正直。
因為,他已經到了蘇青的面前,一把長劍出現在他的手上,如驚鴻一般,直指蘇青的胸口。
古語有云,真正的猛將,可在萬軍之中取敵將之首級,而刑遠國,毫無疑問便是這樣的一員猛將。
蘇青的臉色在這一刻有些蒼白。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點錯,可是,他並不認為這個錯會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他更沒有想到刑遠國會當機立斷的令破山軍給方正直讓路。
一切,他都失算了。
在朝堂上,在政鬥中,他自信自己可以掌握主動,可是,在臨陣對戰上,刑遠國卻明顯比他果斷太多。
在戰場上出現突然的變故時,他第一時間想的是攔,第二時間想的是擋。
而刑遠國呢?
卻能一眼看透這場戰鬥中的本質,還有軍士們的心理,利用北蠻軍對傍生門天生的畏懼,硬生生的給方正直讓出一條通道,借方正直之手,把北蠻軍撕開一道口子。
這還沒有完。
在口子撕開的一瞬間,便隻身一人,直刺對方主將。
這種對戰場的把控謀略,還有這種果敢的勇猛,讓蘇青真正的明白到這位十三府之首,大夏柱樑的可怕之處。
「保護大人!」
「退後!」
幾名守衛在蘇青身邊的黑衣人強者動了,事實上,在看到刑遠國衝過來的一瞬間,他們便將身體護在了蘇青的前面。
一道道劍光亮起,砍向那些在刑遠國前方,正飛速射過來的長槍。
「轟!」
「轟轟!」
接連不斷的碰撞聲響起,那是劍與槍之間的交鋒,也只有這樣真正的正面交鋒,才能判斷出雙方實力的高下。
只不過……
當他們的的劍與長槍接觸的一瞬間,一種極為震憾的表情也在他們的臉上顯露了出來,那種一往無前,勢不可擋,毫不給自己留任何退路的感覺,無比清晰的透着那些長槍的槍尖傳遞到了他的心靈。
讓他們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後退出一步。
「不好!」
幾名黑衣人的心裏都是一齊閃過同樣一個念頭,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刑遠國隨手拋過來的幾根長槍竟然會有這麼恐怖的威力。
擋在蘇青前面的他們,居然完全被那些長槍所震開?
他們想再衝上去,可是,已經晚了。
因為,刑遠國已經到了。
而蘇青的身體更是毫無保留的顯露在了刑遠國的面前。
月光下,長劍上寒光凜凜。
蘇青沒有躲開,因為,他根本就躲不開,也不可能躲開,他的眼睛在這一刻瞪得滾圓,神情間更是有着無以倫比的不相信。
但是,劍終究還是到了。
並且,準確無誤的刺在了他的胸口。
刑遠國的眼睛在這一刻亮了起來,他當然知道這一次機會的可貴程度,他更知道一旦過了這一次機會,將再難有同樣的機會出現。
所以……
他這一劍自然是毫無保留。
全力以赴。
可是,當他的耳邊傳來一聲「叮」的重響後,他的表情也終於變了,這一劍,他沒有選擇刺入咽喉的最大原因便是他猜測蘇青已經回光。
如果這一劍真的刺中咽喉。
那麼,蘇青依舊有五成的希望能活下來。
但如果是心臟,則不同,一劍刺入,能夠再活下的機率不足一成,刑遠國沒有打算再讓蘇青活下去。
心臟,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但事情永遠都會有意外,而這種意外現在就正在發生。
刑遠國很少後悔去做一件事情,可這一刻,他卻有些後悔自己的這個選擇,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能想到。
蘇青,並不是一個修為上的強者。
相反的……
在修為上,蘇青一直都並不是出類拔翠的那一類,那麼,作為外圍最重要的人物,蘇青的身上又豈會沒有防身的寶物?
「噗!」蘇青的口裏噴出一口鮮血。
身體更是飛退而去,如流星一般的撞在了厚厚的城牆邊緣,發出一聲轟響,更在厚厚的城牆上撞出一個深坑。
「刑遠國,納命來!」
「不要讓他跑了!」
「殺!」
幾名黑衣人強者在聽到耳邊響起的聲音後,也同樣反應了過來,他們沒有再給刑遠國出第二劍的機會。
只是一瞬間,便將刑遠國圍了起來。
而在他們的身後,蘇青則是半跪在地上,面如金紙。
即使,他穿着護身的寶物,可依舊無法完全擋下刑遠國的這一劍,因為,刑遠國的這一劍實在太過於霸道。
「咳,咳……鎮國府刑候之名,果然不虛,蘇青領教了!」蘇青重重的咳出幾口濃血,額頭上滴落出如雨的汗水:「不過,候爺現在身陷重圍,這局你又要怎麼破呢?」
「候爺!」
破山軍此刻也看到了圍住刑遠國的幾名黑衣人強者,一個個的目光中都是有着無比的緊張。
剛才那一擊,他們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刑遠國拋出去的幾根長槍將那幾名黑衣人強者震退,可是,那幾名黑衣人強者卻並沒有受傷,而且,還如此快速的反應過來。
單從這一點,也可以判斷出那幾名黑衣人強者的實力。
輪迴境!
而且,最少都是輪迴境中期以上的實力!
「啊!」
「不要!」
正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刑遠國的身上時,城門口卻響起了幾聲慘叫聲,讓本就緊張的對恃中又添上了一筆顏色。
「不好,快,全力攔住方正直,咳……不要讓他靠近四象古……陣……」蘇青在聽到這幾聲慘叫後,整個身體也是猛的一顫。
這是一個他早就應該下達的命令。
可是,卻因為刑遠國的突然一擊而延誤了。
而現在……
明顯已經晚了。
蘇青很想站起來,但是,重傷的他卻有些無能為力,那麼,他便只能半跪在地上,仰着頭,望着那個不知道何時到了城門上方的人影。
是跟着刑遠國衝上來的?
還是,趁着北蠻軍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刑遠國的身上時衝上來的?
蘇青不確定。
可這些明顯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方正直此刻已經站在了四象古陣的上方,黑色的朝服被夜風吹動,在空中輕輕的飄動着。
「蘇青,你猜我為什麼會如此湊巧的逃到這裏?」方正直的目光在這個時候也看向了蘇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手中高舉的傍生門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爍着古銅的綠光:「我數三聲,回答正確,我可以不砸!三,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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