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星坊內的戰鬥並沒有想像中的激烈,當幾名頭上戴着黑色斗笠的身影落下的時候,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便也正式拉響。
南域使者們想過進入了圈套,但是,卻沒有想到兩方之間的實力會相差如此之大,他們拼命的抵抗,想衝出七星坊。
可那確實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七星坊的大門已經關閉,而且,還是由他們自己親手關閉。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是何人所派的嗎?」方正直望着已經傷痕累累的南域使者們,隨口問道。
「做夢!」南域使者們的臉色盡皆慘白,但是,語氣卻極為堅定。
「看來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了,直接殺掉吧。」方正直聽到南域使者們的話,也輕輕的點了點頭。
「殺掉?」平陽明顯的一愣。
不單是平陽有些愣,就連南域使者們同樣有些反應不過來,在他們的心裏,方正直現在更應該做的事情並不是殺,而是抓。
當然了……
對於他們來說,死,遠比活着效果來得更好。
而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做好了沖不出去就集體死掉的想法,只不過,當這個想法從方正直的口裏說出來,還是讓他們有些意外。
「哈哈哈……不勞你們來動手,兄弟們,事已至此,世子之仇只能來世再報了!」一名南域使者在愣了片刻後,也終於咬了咬牙,一臉狂笑道。
而其它的南域使者們聽到這裏,也都是咬緊了牙關,對於他們來說,沖不出去,便只能死路一條。
「攔住他們,別讓他們死了!」平陽眼看着南域使者們要自殺,自然也是多多少少有些急切。
「不用,就讓他們死好了。」方正直的手輕輕的按了按平陽的肩膀,隨即,也朝着幾名戴着黑色斗笠的人影點了點頭。
幾名戴着黑色斗笠的人影看到方正直的眼神,也同樣動了,一柄一柄寒光閃爍的劍亮了出來。
度極快,如蛇刺喉。
南域使者們並不相信方正直會真的殺他們,可是,事實就是那幾柄劍看起來根本就沒有留手的意思。
「噗刺!」
一柄柄劍直接刺穿南域使者們的心臟,鮮紅色的血液噴灑而出,在七星坊的地上染出一朵一朵鮮紅色的花朵。
死,是一種解脫。
南域使者們並不明白方正直為何會真的不留活口,可是,他們卻並沒有抵抗,任由着一柄一柄的劍刺入心臟。
「轟!」
一個個南域使者們倒在了地上。
而九皇子林雲看到這一幕,也同樣是一臉疑惑的望向方正直,根本不知道方正直的心裏在想什麼。
「你怎麼真的把他們給殺了?人死了,還怎麼查?」平陽的小嘴微微的嘟起,她不相信方正直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人活着,就能查嗎?」方正直反問道。
「這……」平陽語塞,她自然能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死士,即使不死,也不可能從他們的口中問出什麼。
只不過,知道歸知道,希望還是要留存的。
「有的時候,死人比活人好用。」方正直並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隨意的朝着七星坊內招了招手。
很快的,幾名身材魁梧,穿着黑衣的男子也從七星坊內的一個房間中走了出來,片刻後,便到了方正直等人的面前。
「供奉大人!」幾名男子齊聲道。
「嗯,把衣服換上吧。」方正直朝着地上的南域使者們指了指。
「是!」幾名男子立即點頭,接着,也飛快的將地上那些南域使者們身上的厚重藤甲給扒了下來。
平陽看着這一幕,臉上多少也有些恍然大悟。
「你是想讓他們冒充南域使者嗎?應該不可能的吧,相貌不一樣,外面人的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平陽疑惑道。
「聽說過易容術嗎?」方正直反問道。
「易容術?本公主當然知道,可是,要製作一個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最少也要好幾個時辰,來得及嗎?」
「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們臉上就有現成的人皮面具。」方正直輕輕一笑。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精緻的人皮面具也被一名男子從南域使者的臉上扒了下來,接着,又套在了自己的臉上。
「還真的有人皮面具?你是怎麼知道的?」平陽看着這一幕,臉上也多少有些驚訝和不解。
「南域的人皮膚都比黝黑,要找到實力足夠,皮膚又足夠黑的人,並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那麼,人皮面具自然是最好的選擇。」方正直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接下來要怎麼做?」平陽聽到這裏,也點了點頭,要找到實力和長相都要達到南域使者的樣子,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是按照朝廷律法行事啦。」方正直一臉理所當然道。
「朝廷律法?」平陽有些不太明白。
「按照朝廷律法,這些人應該先送交刑部,再由禮部與南域方勾通,等南域王到達炎京城後,再行處置。」九皇子林雲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明白了,你是想把人送到刑部,再引他們的人來救嗎?」平陽聽到這裏,也似乎明白過來。
「嗯。」方正直再次點頭。
「可是,他們會信嗎?本公主怎麼也想也覺得這樣做有點太明顯了。」平陽說出了心裏的疑惑。
「是有點明顯。」九皇子林雲同樣點頭。
從方正直的口氣,還有面前南域使者們的表現來看,其實,並不難以猜出這些人的真實身份。
所謂的南域使者當然是一個幌子。
但正是因為如此,九皇子林雲也知道在這些南域使者們背後的人是何等人智謀,將這些人送到刑部?
幾乎都可以猜到這些人的下場。
一旦這幾名南域使者進了刑部……
便只有兩種可能,一,這些南域使者莫名其妙的慘死在刑部大牢之中,二,這些南域使者突然人間蒸。
而無論是這兩種中的任何一種,這件事情的結果,都只能到此為止。
那麼……
正常而言,方正直又怎麼可能這樣做?
「所以,我需要九皇子配合我演一場戲,就是不知道九皇子願不願意?」方正直的目光在這個時候看向了九皇子林雲。
「要我配合?」九皇子林雲微微一愣,他顯然是沒有想到方正直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畢竟,在他的心裏,自己在這裏只不過是一個「局外人」而已。
可方正直既然問了,他自然也開始思索起來。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九皇子怕不怕惹火上身?」方正直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再次問道。
「我怕!」九皇子林雲沉默片刻後,也咬了咬牙:「但是,有些事情該去做,還是必須要去做的。」
「呵呵,其實並不會讓九皇子有什麼麻煩。」方正直聽到九皇子的話,嘴角也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
「即使有麻煩也沒有關係,反正我現在都已經……」九皇子林雲搖了搖頭,目光從方正直的身上移開,望向地上的那幾名南域使者。
作為皇子,他當然清楚現在的炎京城中的局勢,而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在局外看着表演的看客而已。
這是一種寂寞,但也同樣是一種解脫。
任何人都不可能沒有一種想法,可是,當那種想法距離太過於遙遠,搖遠到即使再努力也不可能達到的時候。
放棄,也未必不是一個選擇。
「一世王爺,也能逍遙。」燕修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語氣依舊冷漠,只不過,神情間卻多少有些思慮。
「嗯,沒錯!」九皇子林雲點了點頭,接着,目光也變得有些堅定:「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
炎京城,東宮太子府。
一個黑影飛快的穿過院落,瞬間到了書房的門口,接着,也看了看四周,直接推門而入,連敲門都沒有敲。
書房之中,太子林天榮正在來回的踱着步子,一身銀白色的錦服隨着他的走動,而輕輕的飄動着。
而在書房之中,除了太子林天榮之外,還有一人……
左相郁一平。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黑影剛剛進入書房,便也直接跪倒在地了直,胸口急劇的喘息着。
「說!」太子林天榮一聽,臉色也微微一變,但是,卻並沒有任何的廢話,直接對着黑影說道。
「本來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白露為霜也下到了酒中,七星坊的坊門也是由我們的人關閉起來,外面由兵部的人把守,可是……」
「可是如何?」
「不知道為什麼,計劃還是失敗了!」
「失敗了?!人呢?那些人現在在哪裏?」太子林天榮的身體一顫,腳步一動了黑影的面前。
「正在送往刑部的路上。」黑影立即回道。
「送往刑部?」太子林天榮微微一愣,隨即,臉上也一喜:「方正直這是傻到家了啊?竟然把人送到刑部,那還等什麼?趕緊去安排啊!拿着本太子的令牌,讓刑部的那幾名侍朗馬上動手,今夜就要把人從刑部大牢裏劫出來!」
「不可!」左相郁一平在這個時候開口了,接着,眼睛也微微一眯,看向黑影:「說一下具體的情況,你確定那些人是我們派出去的人嗎?」
「確定,相貌完全一致!」黑影再次回道。
「相父是覺得此事有什麼問題嗎?」太子林天榮聽到左相郁一平的話,心裏也升起一絲疑惑。
「現在還不敢確定。」左相郁一平搖了搖頭,接着,也再次看向黑影:「那些人現在是死是活?」
「活的,但是全部都陷入了暈迷,看起來應該是中了**香之類的毒霧。」黑影想了想,也很快回道。
「暈迷?中毒?」左相郁一平的眼睛中閃過一抹光芒。
「是的,不單是他們中了毒,整個進入七星坊內的世家公子們也全部中了毒,如果猜得不錯,這些毒應該是方正直下的。」黑影如實稟報道。
「整個七星坊都中了毒?你確定嗎?」
「確定。」
「沒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未見,這傢伙倒是學會了下毒這招?大意了啊!」左相郁一平聽到這裏,也多少有些詫異。
「相父,現在父皇正好離京,若是等到父皇從十里湖回來,恐怕就不太好動手了,既然現在人已經在送往刑部大牢的路上,不如我們……」太子林天榮看了看左相郁一平,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黑影,開口道。
「太子殿下,你覺得如果你是方正直,會將人送往刑部嗎?」左相郁一平聽到這裏,也將目光轉向太子林天榮。
「相父的意思是……方正直故意把人送到刑部?」太子林天榮並沒有因為左相郁一平的語氣而生氣。
「也不一定。」左相郁一平再次搖頭,接着,目光也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黑影,語氣也一冷:「此事關係重大,你確定真的是方正直要將人送到刑部的?」
「不,並不是方正直要將人送往刑部,而是九皇子林雲堅持要將人送往刑部!」黑影感受着左相郁一平的目光,也立即回答道。
「九皇子?」左相郁一平微微一愣。
「是的,今夜九皇子正好在七星坊內,而方正直等人似乎是想把人送往平陽府,可是,九皇子不肯,在七星坊門口與方正直等人爭執,以律法斥責方正直等人,最後,引動我們在七星坊外面安排的人手。」黑影馬上將所見的情形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九皇子林雲阻攔了方正直將人送往平陽府,然後,再由兵部的人將那些人押往刑部的?」左相郁一平聽到這裏,眼睛也微微一亮。
「是的!」黑影點了點頭。
「相父覺得如何?」太子林天榮在這個時候也再次開口問道。
「是我多心了,請太子殿下恕罪,既然是這樣,那就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是,此事畢竟還是有些風險,不如就由我來安排!」左相郁一平臉色一緩,接着,也朝着太子林天榮微微躬身。
「相父何須客氣,本太子能有今日,也全仰仗相父的幫忙,既然相父要親自安排此事,本太子也就放心了。」太子林天榮的眼睛微微一眯,隨即,臉上也現出一臉和藹的笑容。(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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