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空都黑了下來。
由光明變成了黑暗,天空中再無光亮,所有的光都被黑暗所吞沒,只剩下一片塵土,四散而開的塵土。
雲輕舞沒有動,任由着塵土將她吞沒。
池孤煙和平陽同樣沒有動。
刑遠國已經摔倒在地,臉色看起來極為的蒼白,在他的旁邊,還半跪着一臉關切的刑清隨。
「父候!」刑清隨的手扶着刑遠國,使勁的用身體護住那撲天蓋地的塵土巨浪,漸漸消失。
南宮浩的嘴角掛着血跡,手中的無為劍插在地上,死死的支撐着,但是,身體的顫抖和臉色卻告訴了所有人。
他受傷了。
而且,不輕!
至於山凌,他同樣在靜靜的看着,看着大片的塵土向着他撲來,看着那消失在塵土中的南域士兵,還有幾大酋長,還有腳下的鐵丘部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
地面的龜裂慢慢的消失,土地開始再次凝結,樹木開始重新生長,黎明的太陽散發着明亮的光輝。
一個一個的人影接連出現。
魔兵,護龍衛,破山軍,南域士兵
漆黑的鐵丘部落同樣巍峨的伏在地上,只不過,在那澆築着鐵水的黑色城牆上,卻是多出了些許的蒼桑。
人依舊是那些人,物依舊是那些物。
但是,無論是人,還是魔,此刻的心情都已經完全不一樣。
「少主回來了!」
「滄海一界終於被打開了!」
「感謝魔神!」
一個個歡呼聲在這個時候響起,迴蕩在空中。
但是,站立於歡呼中的近十萬魔兵,還有雲輕舞的臉色卻並沒有任何的喜悅,因為,此刻的他們都將目光看向了場中。
在那裏
有着兩個人影。
清風吹過,破爛的天藍色長袍被吹起,銀白色的長髮披散在肩頭,除此之外,還有着一張雖然有些狼狽,卻無比年輕的臉龐。
「這難道是」
遠處的魔兵們看着這道影子,一個個的眼中都有着難以置信的光芒,因為,殘陽的樣子已經告訴了他們一切。
但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殘陽的面前還站着一個人。
一個就像沐浴在血水中的人,渾身不着寸縷,但是,卻被鮮血所覆蓋,黑色的頭髮有些凌亂,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而最重要的是,他的掌頭正轟在殘陽的臉上。
或者,更具體的說
是殘陽的額頭!
那個,有着一個金色字符的額頭!
「這怎麼可能?!」
「他如何能做到」
遠處的魔兵們一個個張大了嘴巴看着這一幕,因為,他們實在無法想像,滄海一界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或者魔去回答他們心中的疑問。
因為,無論是從滄海一界中出來的近十萬魔兵們,還是護龍衛,破山軍和南域士們此刻都顯得極為安靜。
他們當然看到了所有發生的一切,可是,他們依舊有些無法想像,最後的結局,會是如此。
是殘陽生,方正直死,還是方正直生,殘陽死?
滄海一界已經被破!
這本是不需要再猜測的事情,可是,眼前的一幕卻是詭異得讓人無法判斷,因為,無論是方正直還是殘陽。
身上都再無任何的光輝。
金色的聖光消失了。
妖異的紫光同樣無蹤無跡。
「生,還是死?是誰生,又是誰死?」
這似乎是一個並不算太難回答的問題,可是,在這一刻,卻是前所未有的難,難得讓所有人都猜不透。
刑遠國的臉色異常蒼白,但是,他的目光卻依舊死死的盯在方正直和殘陽的身上,看起來極為緊張。
南宮浩手中的劍已經重新插回到了背後,但是,他卻並沒有閉目,也沒有盤膝,因為,他同樣在看着那兩個身影。
山凌的表情看起來似乎難得的沒有那麼緊張,最少,他並沒有其它人那麼緊張,他只是輕輕的扶着面前的城牆,靜靜的等候着。
清風吹過,白裙飄舞。
「師傅」雲輕舞的嘴唇輕輕的動着,一雙鳳目中有着一種難以掩飾的傷感,神情間顯得無比的落寞。
而在她的旁邊,還站着兩個身影。
粉色的長裙依舊那麼乾淨,只不過,池孤煙的神情看起來卻並不太好,明亮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那個背對着他的身影。
她很清楚,滄海一界消失代表着什麼。
「無恥小賊,你別死」池孤煙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
「啊!快放開我,無恥的傢伙,你到底死沒」平陽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打破了世界的平靜。
不過,很快的她便沒有再喊下去。
因為
她的嘴巴已經張大得有些合不擾。
原因很簡單,在她拼命掙扎的時候,居然意外的動了,身體上的那種束縛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天道束縛沒有了?
殘陽,已經死掉了嗎?
這是一種本能的想法,當這種想法升起的時候,平陽的心裏自然而然的有些激動,她覺得自己應該要高興,或者慶祝一下。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卻總覺得現在並不是慶祝的時候。
「喂,方正直,無恥的傢伙,給你一個機會,快點過來保護本公主!餵聽到了沒有,方正直!」平陽的聲音再次響起。
有些高傲,又有些某種特別的期待。
可是
卻並沒有得到回答。
寂靜。
詭異的寂靜。
只有風,清晨的風,吹襲在臉上,還有黎明的太陽,將光芒灑落在地面,照亮着這個世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
這種寂靜再次被打破。
那是一聲很小的咳嗽聲音,顯得有些蒼老,帶着一些嘶啞,那麼的有氣無力,那麼的虛弱和不堪。
「咳咳」
而隨着這聲咳嗽聲響起。
近十萬魔兵,還有遠處的魔兵們臉色也有了改變,從不敢置信變得有些喜悅,發自內心的喜悅。
雲輕舞的眼中瞬間充滿了淚水。
兩行晶瑩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下來,就如同雨中的梨花一樣,顯得極為潔白,又極為清冷。
「師傅,您」
「咳咳!」咳嗽的聲音再起。
而隨着咳嗽聲響起,一個身影也微微的動了動,破爛的天藍色長袍輕輕的搖動着,看起來似乎極為不穩。
「不好,這個瞎眼老頭還沒死!」平陽的眼睛在這一刻瞪圓了,清徹如水的眼睛中顯得極為驚訝。
只不過
在驚訝之餘,又有着某種極為複雜的情緒。
這種情緒很難去形容,甚至連平陽自己都很難明白自己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但是,在看到殘陽動了的一瞬間。
她便沖了出去。
沒有人知道平陽在想什麼。
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結果她就是沖了出去,速度不算太快,但是,手裏的那杆火麟槍卻異常的打眼。
撲天蓋地的火焰在火麟槍上升騰着。
槍頭,一點金光,若隱若現。
「不要!」
「平陽!」
就在平陽衝過去的一瞬間,兩個聲音也響了起來,第一個當然是雲輕舞,而第二個自然就是池孤煙。
雲輕舞的速度同樣不快。
那麼,她想阻攔衝出去的平陽,就不太可能做到。
池孤煙的速度比平陽要快,她確實可以攔在平陽的前面,可是,在看到雲輕舞衝出去的一瞬間,她卻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平陽,別過去!」池孤煙的身體攔在了雲輕舞的面前,但是,她的目光卻依舊落在那道飛撲過去的紅光之上。
雲輕舞的腳步停了下來。
沒有想像中那樣瘋狂的舉動,她只是看着殘陽那晃動的身軀,身體微微的顫抖着,鳳目中涌落着淚水。
至於平陽
她當然不可能停下來。
一直以來,她都非常的聽池孤煙的話,不論池孤煙說什麼,她幾乎都是無條件的選擇服從。
原因很簡單。
她覺得池孤煙說的話就是對的。
而現在,她並沒有停下來。
這一點,平陽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她被困了這麼久了,需要一點點屬於自己的自由。
又或許,是因為想對殘陽發泄一下心裏的一絲不爽?
畢竟,作為大夏王朝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堂堂公主殿下,被當了這麼久的人質,要說完全沒有一點不爽,也不太可能。
當然了
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她覺得自己做的這件事情是對的。
平陽沒有停下來。
而且,她手中的火麟槍已經刺出,帶着一點奪目的金光,朝着那個不停搖晃着的身影刺了過去。
撲天蓋地的火焰湧出。
接着
消失。
與火焰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一點奪目的金光。
可以說,平陽這一槍刺得很快,威勢也很兇猛,但是,這一槍消失的同樣更快,快得沒有任何的聲息。
甚至連太多的動靜都沒有。
鮮艷的紅色身影停了下來,一雙清徹如水的眼睛緊緊的注視着手中火麟槍的槍尖。
因為,在槍尖的下方,有着一隻手,一隻握着槍尖的手。
這隻手就像一個鐵錮一樣牢牢的握着槍頭,讓這杆被譽為大夏王朝十大至寶之一的火麟槍,再也無法挺進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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