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想到燕修會在這種時候使出這樣的招式。要看?
這種感覺,就像某人花了大力氣,從一夥強匪的手中救出一個純良的小白花後,卻現那個純良的小白花竟然是這伙強匪的頭兒一樣。
怪異而令人不敢置信。
事實上,從這場戰鬥一開始,燕修便和刑清隨在不斷的對攻,一切的一切都表明,這是一場很正常的比試。
但是,燕修就是用出了這樣的招式。
這是事實,可卻是一個讓人無法猜測到的事實。
唯一的區別在於,方正直是在比擂一開始使用了出來,而燕修,則是在最為關鍵的一瞬間用了出來。
說好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呢?
文武百官們想不明白,但還是下意識的都閉上了眼睛。
因為,他們都猜到了接下來會生什麼事情,催眠之眼,再次被催眠?這是他們不能忍受的恥辱。
一天之內被白光照兩次,忍了。
可總不可能,一天之內兩次臉朝下的栽地上吧?
所以,與上次不同的是,所有人都並沒有急着睜眼。
而就在這個時候,擂台上卻突然出一個巨大的聲音,緊接着,便傳來一道破空聲,最後,便只能聽到重物落地後的聲音了。
這樣的動靜,終於還是讓文武百官們睜開了眼睛,齊齊的朝着擂台上看了過去。
然後,令他們驚訝的一幕生了。
原本兩個站立的擂台之上,此刻已經只剩下一個,至於另外一個
呃!
正躺在地上。
燕修沒有說話,只是朝着地上的刑清隨微微拱了拱手,然後,又對着聖上林慕白的方向,還有文武百官的方向施了一禮。
隨即便慢悠悠的下了擂台。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極為理所當然,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妥。可是,文武百官們看着走下擂台的燕修,卻都是露出一臉古怪的表情。
「他還真的偷襲了?!」
「這不應該叫稱為偷襲吧?叫智取會不會更合適一些?」
「以剛才的戰局來看,燕修已經略勝一籌。那麼也說明,他明明可以靠實力贏得比賽,卻最終選擇了智取,到底為什麼?」
文武百官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有些不理解。
他們並不計較於燕修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因為,擂台對戰,本就是以輸贏而論英雄,只是,他們覺得燕修這樣做,似乎根本就沒有理由。
刑清隨的眼中看起來有些古怪,那裏面按理來說應該是充滿不甘才對,但刑清隨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不甘的情緒。
而是默默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即快的走到燕修的身邊,朝着燕修施了一禮:「謝謝!」
「不用客氣!」燕修看了一眼刑清隨,搖了搖頭。
「謝謝?!」
「刑清隨居然和燕修說謝謝?而燕修看起來似乎還一臉理所當然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事?」
文武百官們已經完全懵了,根本想不通這是怎麼一事。
「原來是這樣!」一個大臣在這個時候似乎若有所悟的叫了起來。
「如何?」另外一個大臣馬上疑惑的問道。
「刑清隨的傷勢已經有復的跡象,那麼,最終的結局其實已經定了下來,只不過,以刑清隨的性格不戰到最後一刻根本就不可能放棄!那麼勢必再次受傷,甚至有可能影響接下來的殿試!」
「明白了,燕修為了讓刑清隨能保持殿試一戰的實力。所以才故意使出這樣的招式來擊敗刑清隨!」
「應該是這樣!」
「果然不愧是燕氏一族的子弟,做起事情來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跟某些人實在是不能相提並論啊!」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聽到這樣的分析後。也一個個明白了過來。
平陽聽到周圍文武百官們的議論,頓時就有些不滿起來,粉嫩的小嘴嘟成了一個鴨子型:「憑什麼同樣的招式,在方正直手裏就是無恥,在燕修手上就是光明磊落了?不過那傢伙確實挺無恥的!」
方正直當然同樣聽到了周圍的議論,不過。他卻一點都不在意,無恥?這可是我最大的優點了!
明明有最簡單的方法不去用,卻非得要在擂台上真刀真槍的拼個你死我活,那才是真的蠢到家。
受罪不說,挨打很舒服嗎?
方正直的信念一直以來都很簡單,能不挨打就儘量不挨打,能不挨刀子就儘量不挨刀子,身體膚,受之父母,自己必須要好好的保護起來。
燕修和刑清隨的比試結束,便也代表燕修先方正直一步進入了朝試的最終決賽,這也讓文武百官們看着燕修的目光有了改變。
畢竟,在朝試開試之初,誰會想到一個當初不過聚星境巔峰的人,能在朝試中走到最後一步。
在一陣議論紛紛之中,方正直也再次走上了擂台。
與方正直對擂的是一名中年考生,天照境中期的實力,能走到這一步也確實不容易,只是很可惜的是,上一場比擂留下來的傷勢看起來實在不輕。
走上擂台後,便一直大口的喘着氣。
而且,在他的身上,還多多少少有些血跡。
反觀方正直,在對戰完南宮木後,卻依舊是一臉的輕鬆表情,一身的藍色長衫保存完好,隨着微風的吹拂在那裏飄啊,飄啊
「方大人,聖天世界中多蒙您的救命之恩,今日,得罪了!」中年考生對着方正直施了一禮。
「你難道不應該識趣的主動認輸嗎?」方正直第一次有一種站在擂台上,擂台下卻沒有人會想着自己輸的感覺。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所以想多站一會兒。
「走到這一步,豈能甘心認輸!」中年考生咬了咬牙,雖然心裏已經知道結果,可是,正如他所言,走到這一步的人。多少都有些骨氣,又豈是那種膽小怕死之人。
「也對,有什麼本事儘管拿出來吧,我可以先讓你三招。你攻過來,我一定站在原地動都不動!」方正直點了點頭,隨即也走到了擂台的邊緣,穩穩的站住。
「讓我三招?原地不動?」中年考生微微一愣,方正直話中的輕視自然是瞭然無餘。可是,他卻並沒有覺得受到了污辱。
畢竟,方正直在與南宮木一戰中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確實有說這話的資本。
只是
中年考生的目光下意識的瞄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手心,那裏,還藏着一樣東西,一樣他花了幾年時間準備的東西。
如果方正直真的不動,那當然是最好的機會。
可是,一想到方正直畢竟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如今。又大方的讓了自己三招,自己要是再使出奸計,未免實在是有違讀人的本心。
不用?
用?
中年考生的心裏激烈的爭鬥了片刻,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只要再勝一場,便可以進入最終決賽。
以自己第二名的武試成績,再加上文試甲榜的成績。
綜合起來,進入前三甲都有可能。
朝試前三甲,那絕對是能光宗耀祖的巨大榮耀。
「方正直,對不住了!待我拿下前三甲。定然登門賠罪!」中年考生的心裏一沉,眼中也閃過一絲光芒。
方正直現在所站的位置實在太好了。
擂台的邊緣,只要自己擊中他一次,便可以讓他落下擂台。
腳步一動。中年考生不再猶豫,直接舉劍朝着方正直衝了過去。
有些東西的使用,必須要出奇不意,而要做到出奇不意,貼身近戰便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不會動的人。
一劍刺出。
方正直的身體微微一偏,手上光芒微微一閃,便將中年考生的劍彈出去一尺有餘,而中年考生也便到了他的右側。
「果然是沒有動!」中年考生一擊試探過後,心裏也定了下來,方正直如今刻意托大,便是他一舉成名的大好時機。
再不猶豫,身形一轉,一股浩然的氣勢便直接涌了出來,手中長劍一橫,自左向右,劃出一道蔚藍色的光芒。
那是一股如海浪般洶湧的力量,而在其中,還蘊含着一道隱隱的白色光芒,那是劍芒,只是,卻是一道隱藏的劍芒。
而與此同時,他的左手也順勢藏到了身後,微微張開。
只待方正直擋下自己這一劍,他便可以趁勢而襲,一舉將方正直轟下擂台。
一想到能拿下朝試前三甲,中年考生的臉上也下意識的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只是,這絲笑容卻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因為,方正直消失了。
就像一陣風一樣,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不見,原本站立的地方,空無一人。
怎麼事?
不是站着不動嗎?!
中年考生心裏猛的一驚,突然意識到好像有點不對勁,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頭頂上方傳過來的一陣風聲。
「在上面?!」中年考生一抬頭,手中劍勢一轉,便準備由下而上挑起。
然而,就在他抬頭的一瞬間。
他的表情就凝固了。
因為,他看到了一團洋洋灑灑自上落下來的粉沫,而那團粉沫很巧不巧的正好在自己的眼前,突然爆開。
「眼睛,我的眼睛!」中年考生的口裏出一聲痛苦的喊叫聲。
緊接着,他便感覺自己的屁股上傳過來一股大力,那種感覺就像被一顆巨石給轟中一樣,整個人直接就朝着前方撲去。
方正直所站的位置是擂台的邊緣。
中年考生要與方正直貼身近戰,那麼,自然也就站在了擂台的邊緣。
這一頭栽下去,基本毫無懸念的便從擂台下栽了下去,而且,因為是被方正直襲擊了屁股,臉部頓時就和擂台下面的石頭來了個親密接觸。
「咚!」中年考生的鼻子一痛,頓時就有一種酸甜苦辣湧上心頭的刺激感。
文武百官們看着一頭栽下擂台的中年考生,都是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畢竟,方正直可是當着所有人的面說過,三招之內不會動的。
可現在
方正直明顯動了,而且,還是趁中年考生信任他的機會,實施了偷襲。
「唉也三四十歲的人了,怎麼會這麼天真?」
「是啊,方正直那傢伙的話能信?」
「雖然明知道會敗,可這樣敗了,還是太過於憋屈了。」
短暫的驚訝過後,文武百官們便也都是搖了搖頭,望着擂台下一臉狼狽的中年考生嘆了口氣。
中年考生很憋屈,可是,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明明有實力光明正大贏下他的人,為什麼還要故意布下這種無恥之局?
是從一開始就看破自己了嗎?
還是,從一開始,他就是故意在耍自己?
憤怒,不甘!
「為什麼?」中年考生吶喊道。
「這話難道不應該問你自己嗎?」方正直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隨口道。
「問我自己?」中年考生一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覺得,在我的面前玩偷襲,是一種很天真的行為嗎?」方正直撇了撇嘴,露出一臉不屑的表情。
文武百官聽到這裏,也都是疑惑了起來。
明明就是方正直自己故意設計偷襲,現在怎麼又成了中年考生玩偷襲了?
「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中年考生臉色一變,他當然知道方正直話里的意思,可是,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露出破綻的。
「如果你真的信我,必然三招全力而攻,但是,你卻白白浪費了第一招用來試探,這就說明你有偷襲之意。」方正直微微一笑。
「第一招試探?可是兩人對擂,又豈會完全信任,我第一招試探,也並不能就可以馬上肯定我一定有偷襲之意啊!」中年考生咬牙道。
「如果再加上我之前試探你,讓你乖乖認輸的那句話,就足夠了!」方正直隨口道。
「試探我?」中年考生面色一僵。
「對啊,如果你沒有一絲僥倖之意,又豈會在負傷的情況下上擂台,而且,我看得出來,你想贏,而且,很想贏,可你的實力又不夠,自然就只能想別的辦法,這便是偷襲的心理,所以,我便給了你一個最好的偷襲機會,讓你放心大膽的偷襲。」
「原來是這樣,確實是我天真了」中年考生臉色一暗,隨即,又看了看左手上捏的東西,猶豫了片刻,牙關一咬:「方大人,你本對我有救命之恩,今日我卻對你有偷襲之意,最終自作自受,我有一物想送給方大人,還請方大人一定收下!」
「噢?什麼好東西?」
「一件最適合方大人用的東西!」中年考生一臉肯定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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