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兒浮空的奇怪石板,銘刻着一行有一行潦草的字跡。血紅色的觸手糾纏在上面,卻時不時的如同真正的血管一樣跳動。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色。這個時候Chara突然發現血紅色的大地也漸漸的消失了,那些血液漸漸的從地面上「爬起」,凝聚成如同「落地枱燈」樣子的奇怪柱狀物體,開始了無規律的移動。
就連腳下踩的地面也變成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色虛空...就好像憑空懸浮在沒有星空的宇宙之中的模樣。Chara戒備的看着這些仿佛有生命的物體漸漸向着似乎無限遠的空間遠處移動去,他們像是沒有意識一樣。可是幾乎四面八方到處都是這樣足足有三四個成人高的奇怪生物,Chara已經被它們「包圍」了——如果它們有意識的話。
奧克斯一直懸浮在半空中,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而是直直的,默默的看着那漂浮在石板面前一行行奇異的文字思考着什麼。似乎那些如同紅色血液豎起的詭異怪物沒有引起他哪怕一點點的意外神色。
他大概來過不少次吧。
「這裏是...十三號水室。」
他的聲音似乎有些低沉。
「記載了如何穿越結界,以及破壞結界的辦法。」
「...我們在漫長的生存之中,品嘗到了火焰的力量。」
Chara讀着碑文,聲音漸漸的變得弱不可聞。
我們開始變得貪婪,不願意等待着閃電為我們賜福。我們割裂了自己的靈魂,讓他們凝聚為身體。
破碎的靈魂無時不刻發散的力量,被我們調用。
魔法,就此誕生。
結界是人類將自己的靈魂割裂而製成的。
世代傳承的魔法師,守護着屏障,不曾離開半步。
可是最終...
他們會被遺忘。
魔法們漸漸會失去怪物們靈魂所發散出的力量。
屏障會漸漸變得脆弱。
到達無法脆弱的極點時,七個人類的靈魂組合在一起,可以讓一位怪物,擁有從未有怪物擁有過的力量。
總有一天,當命運的齒輪輪轉...
一個人類會因為仇恨墜入地下世界。
一個靈魂所創造出來的怪物,擁有穿越結界的力量。
怪物們終將會回歸地表世界,
重新迎接光明。
「...」
Chara靜靜的看着光芒漸漸暗淡下去的符文,忽然瞥了一眼奧克斯。
「所以...Asgore,想讓我死?」
「不,至少現在不是。」
「Asgore要保護你,但是當你三十歲的時候,他會想辦法殺死你。」
奧克斯平淡的說着,Chara抬着頭看着他,靜靜的聽着。
「目前想要殺死你的大多都是皇家衛隊成員,他們其中的領軍人物只有兩個,一個是皇家總管福克斯,另一個,則是唯一在審判所就職的我——不過你應該慶幸...」
「如果不是Asriel的承諾,你會死在你所在的地方,現在。」
明明是殺意盎然的詞語,他說話的語氣卻沒有絲毫的改變。Chara也沒有在意,殺與被殺對她而言也不是怎樣重要的事情。
「Asriel不想要你在三十歲的時候死在Asgore的手裏,所以他現在試圖警告你。」
「...」
「沒有什麼想要問的麼?」
「怎麼離開?」
「...呵呵,你真的很特別。」
奧克斯終於把自己的視線從碑文上移開,
「離開的方法很簡單...但是某種意義上也很困難。」
「你自己在這裏是永遠無法離開的,不過既然是我帶你來到這裏,那麼我也會負責帶你離開這裏。」
奧克斯從半空緩緩的降落下來,踩在了Chara的身邊。
「看在你給我省了不少的功夫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
「W·D·Gaster對你很感興趣,不過你不需要小心他。」
話音剛落,Chara只覺得原本眼前的世界忽然隨着電磁斷裂般的聲音以古怪旋律閃爍了幾下,整個世界就那樣突兀的從懸浮着石碑,纏繞着血紅色觸手,併到處佈滿了血色怪物的黑暗樣子瞬間變幻成了小河,小橋,岩壁的樣子。
Chara轉過頭去,隧道口正在轟隆聲中漸漸閉合。掃視了四周,奧克斯已經消失不見了。
「...」
她回到了Asriel帶她來到的這片岩壁來了。
輕輕握了握自己的手掌心,那種沒有任何感覺的瞬間傳送讓她措手不及,就好像是輕輕的一眨眼,整個世界都變了一樣,毫無徵兆,毫無感覺。
魔法...
Chara忽然用力地攥了攥手。
力量,只要有力量就能夠做到任何事情,如果能在三十歲之前擁有突破結界的力量...一切就能被修復。
看樣子已經有了不得不變強的理由了。
橋的吱呀聲伴隨着腳步響起,Chara回過頭去,Asriel低着頭的樣子顯得有些沮喪。
「Chara...」
「...Asriel。」
兩人相視無言,Asriel吞吞吐吐,組織了一會兒語言才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Chara看着他的眼睛,雖然Chara一直不怎麼相信感情這種東西是可以看出來的,可是那一雙晶瑩的瞳目中已經無需言語的情感卻讓Chara無法錯目。
「我相信你。」
她說的很堅定。寬大的外套中纖細而蒼白的手輕輕遞了出去。
「Chara...」
Asriel想說什麼,可是全都被噎在了喉嚨裏面。他不知道該做什麼,眼睛裏漸漸有了大顆的淚珠。
「...愛哭鬼。」
淚珠漸漸的打在地上,Chara心中也有些情感在萌動。她輕輕的向前走了兩步,抱住了Asriel。
「你還要帶我回去呢。」
「...嗯!」
...
「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福克斯是一隻擁有雪白皮毛,還有狐狸耳朵以及鼻吻的怪物,身上穿的確是和奧克斯如出一轍的白袍。她站在瀑布的巔峰上看着漂浮在身邊的奧克斯,蔓延都是不滿的埋怨。
「做出了承諾就要遵守。很抱歉,福克斯。」
「不,你並不需要向我道歉...」
她嘴裏雖然這麼說着,但是那鄙視的眼神卻從來都沒有變過。
「每個怪物都有着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意志,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就好像我無法說服你放棄那可笑的命運學說一樣。」
「哼。」
「說實話,我還是不太清楚Asgore的想法。」
「三十年,要等一段情感深厚,堅韌的幾乎無法割捨的時候再無情的將它割斷...我不得不說這真的是Asgore的做法,但也不得不說着絕對是世界上最無聊,最麻煩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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