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與余順和兩人所能提供給蕭禹的信息並不是非常完善,饒是如此,蕭禹在兩人離開屋子後,心裏面的不安愈加嚴重。
嚴虎的出現,足以證明馬躍等人的猜測是正確的,這一次攻城的就算全部不是青龍山的人,但怎麼說也有青龍山這一方勢力參與其中。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在嚴虎攻城的時候,隱藏在城中直到現在還處於銷聲匿跡的古琦等人沒有傳來任何的消息。
如果說之前蕭禹不清楚青龍山幾位當家大費周章找上蕭家,想方設法地混入澤縣,又鬧出牢獄大火這麼一樁事情來,那麼現在,蕭禹不說全部,多多少少也可以猜到一些。
無外乎就是嚴龍與嚴虎早已經有了攻打澤縣縣城的打算,但是由於己方的實力限制,導致己方的勝算並不是太大。
所以,在萬般無奈之下,嚴龍與嚴虎只能是讓古琦率先帶着少數精英暗中趁着蕭家的商隊,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混入澤縣縣城。
如此一來,即使最終澤縣加強了對外部的防禦,也無法防備來自內部的偷襲。所以,古琦這幫人就是一根刺,一根早已經刺到澤縣心臟之處的利劍。
可為什麼,為什麼在嚴虎等人攻城直至退卻的這麼長時間裏面,古琦這幫人卻沒有任何的動作,還有,為什麼古琦要鬧出牢獄大火這麼大的一件事情。
這無疑是打草驚蛇的行為,難不成還有什麼比攻打澤縣縣城還要重要的事情嗎?
一個問題還沒有想明白,另外一個問題又冒不出來,剛剛醒來的蕭禹什麼都沒吃,肚子空的有些厲害,想到最後只能是無奈地搖搖頭。
自己想這麼多又有什麼用,無外乎就是杞人憂天,沒什麼可想的。
想通了這一層,蕭禹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雖然想找猴兒和靈兒談談事情,但是抬頭一看外面的天色,卻自嘲地搖搖頭。
都這麼晚了,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休息了,算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了。當務之急是要填飽自己的肚子,哎呦喂,自己這個肚子!
蕭禹在一旁忙活着尋找吃食,另一邊,剛剛從蕭禹這邊離開的馬躍回到南城牆處,又是盡職盡責地巡邏了一遍,看着城外那點點燈火,稀稀落落的,看似沒多少人馬。對此,馬躍也不敢大意,己方兵力堪憂,守城本來就有些捉襟見肘,自己想要的夜裏出城偷襲卻無異於一種自殺的行為。
當下要麼是等着江陵那邊的信息傳來,看看白大人是否有什麼指示,另外……
除了焦急等候江陵州城那邊的救援,馬躍還有一個問題一直縈繞着他。
古琦!
蕭禹在馬家曾經與馬躍提及過古琦等人於城中的那些事情,而馬躍為了能夠將這幫人馬一網打盡,也甘願冒着大風險,一邊在城中暗自佈置人手,一邊盡起兵營內的所有士兵,前往預定地點伏擊青龍山的馬賊。
可誰想到,最後青龍山展現出來的兵力大大出乎情報的預料,馬躍毫無辦法,為了不打草驚蛇,最後馬躍只能是將所有的人手給撤回來,這還沒有接下來的行動,青龍山的馬賊就自動打上門了。
在南城牆上進行防衛的時候,別看馬躍一直衝在最前面,其實他心裏面萬分的着急。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可是非常清楚,城外狼群眾多,城內也不是安全的地方。
一直隱藏在暗中的古琦等人,他們究竟在幹什麼?
如果是裏應外合的話,當時的第一波衝擊,以澤縣的守備力量絕對不可能守的下來,但是對方並沒有這麼做,一定有什麼深層次的含義在裏面,僅僅是自己沒有想到而已。
要不要與曹樂商量一下這件事情?
馬躍在遲疑,過了許久他才下定決心暫時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後,曹樂現在被自己安排在東城上,負責那邊的一切事宜。
與南城牆這邊相比,雖然東城牆那邊尚沒有任何明面上的危險,但是馬躍覺得,早已經接近乾涸的河水對於真正想要攻破這座縣城的人而言,是沒有任何難度的,所以他在南城牆這邊守城力量嚴重不足的情況下,還抽調了五十人給予曹樂。
儘管在郭景陽那邊沒有獲得任何兵力上的補充,但是馬躍最後還是想出了一個辦法。
作為臨陣指揮武將,在澤縣,馬躍本就是這裏武將一方官職最大的一人。而在大齊境內,凡是爆發了戰爭,都城也會對周邊的一些武將下放權力,不過這種權力被壓抑到了一定的程度。
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馬躍這種帶兵在外的武將,如果是本地區範圍內的最高武將,那麼在防衛的過程中,一旦遭遇特別危險的情況,那麼武將將有權對本城或者本地區範圍內自主徵召一些兵源。
不過這種徵召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做法,不僅僅徵召來的兵源無法被作為正式的士兵擁有正式的兵籍,而且即使最終這部分的兵源出現傷亡,他們將無法獲得正常的傷亡撫恤。
在大齊境內,對於這部分的兵源,人們通常都將其稱之為魍魎軍。
魑魅魍魎,本就是鬼怪之事,而所有人都認為這種被隨意徵召的兵源,多數都會被為首的武將當做炮灰一般在前線抵擋敵人的第一道衝鋒。
只是,今時今日的澤縣,如果不選擇這條路的話,一旦嚴龍再強行出手的話,澤縣很有可能就會在自己的手中丟失。
自從大齊建朝以來,只有打出去的份,而沒有丟失過一座城池的記錄。
即使有,在本朝皇帝上位以來卻從來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換而言之,馬躍如果真的讓嚴龍等人佔領了澤縣,那麼他不僅僅對於澤縣老百姓而言是千古罪人,對於整個大齊而言,也是一個恥辱。
對於一個武人,這樣的結果,絕對不是馬躍想要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城外,嚴龍與嚴虎兩人對席而坐,青龍山一眾人等則是隨意地在四處休息着。在他們的旁邊卻是立着一頂頂烏黑的帳篷,每頂帳篷上都印着一朵黑色的雲彩。
「大哥,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來歷?他們的箭術,真的很厲害!」
嚴虎第一次在嚴龍面前誇獎別人,如果今天沒有這些黑衣人出場的話,那麼己方的人馬別說要攻上城牆,就連靠近城牆都難。
面對嚴虎的疑惑,顯然知道黑衣人身份的嚴龍卻是一直低頭不語,看樣子似乎是不準備回答嚴虎的問題。
「大哥!」
嚴虎見到自家大哥一直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心中焦急,嘴中的語氣也有些急切。
「好了!有些事情,該你知道的就你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什麼都不要問。」
嚴虎一怔,看着嚴龍冷冷的眼神,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然後無奈地搖搖頭。
自家大哥就是這樣,被他認定了的事情,就算十匹馬也別想拉回來。
在一頂印着兩朵烏雲的帳篷內,兩名男子正靜靜地坐着。
「銀衛大人,現在我們的人已經盡數安插到澤縣周邊,雁盪關那邊並沒有任何動靜,看來我們已經成功地隱瞞過他們了。」
「嗯!」
帳篷內的兩人,從對話的語氣而言是上下屬的關係,被稱之為銀衛的男子與另一名男子的穿着並無太大的差別,不過仔細觀察的話,卻能夠看到銀衛男子的右手衣袖頂端陪襯着一支銀色的雲彩圖案,在微弱的油燈燈光下,顯得有些閃耀。
「如今澤縣被我們團團圍住,僅僅讓出了北城方向,而根據探子的回報,澤縣內的人已經派出哨衛前往江陵傳報相關的信息了,我們的人也已經在路上跟蹤着,相信很快就會有回報。」
銀衛男子對於手下的部署顯然非常滿意,截止目前,所有佔據的配置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很好,很好!這一次的行動對於我們而言事關重大,我們必須要謹慎行事,澤縣事小,但是澤縣之後的事情,我們卻是要多留一個心眼,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不愧對於父汗的恩情!」
「是,銀衛大人!」
澤縣城內,突如其來的戰事讓所有百姓都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日子還是需要照常過。
儘管兵備所以及衙門已經將戒嚴的消息傳告整個縣城,但是如今馬賊並沒有任何的異動,全部都集中在了南城方向,至於東城和北城,有人偷偷溜出城後卻是安全歸來,並且帶回了沒有任何異常的消息。
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馬躍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只是澤縣的物資本來就是這麼一些,短時間內或許業就這樣了,但是時間一長,一些必要的物資必然要前往外界進行搗騰。
正所謂危機中伴隨着商機,當普通老百姓一個個安安分分地在城中等候戰事結束的時候,北城已然是有部分商人在暗中趁機倒賣着商品,被蒙在鼓裏面的澤縣老百姓則是眼睜睜地看着各種貨物的價格節節攀升。
短短的三天時間,澤縣米價以及布價,比較戰事開始之前,就已經上升了一倍。
危機,在一點點的醞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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