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萬苦將旬掌柜從牢獄之中救出來,猴兒三人不敢再有耽擱,城門被封鎖的消息,猴兒直到現在還沒有獲知。
不是蕭禹不告知猴兒,只是這個時候了,蕭禹自己也沒辦法聯繫上猴兒,牢獄這邊太混亂了,貿貿然讓人過來,只會讓一些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更重要的是,把猴兒派出去以後,蕭禹一時間無人可用,除了他自己。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在雜貨鋪里已經等候了許久的蕭禹幾人這才看到街邊神色異常的猴兒幾人,旬掌柜身上的囚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去,這是蕭禹之前與猴兒商量好的。
「快,他們來了!」
一直沒有等到猴兒,蕭禹還以為中途出了什麼問題,這心裏面一直七上八下的,現在見着人沒事,心思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件事情還沒有徹底結束,只有將人真正安全送出去了,才算是徹底的完結,現在,只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二少爺……」
怕惹人注意,在一個拐角處,寶蛋與守財兩人護着旬掌柜,停在那兒,裝作停留的路人一般,猴兒卻是直接走了出來。
蕭禹不等猴兒說話,便擺擺手,指了指停在店鋪門口的馬車,然後眼神微微示意了一下正坐在馬車上打盹的馬夫。
那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將猴兒給領進雜貨鋪,蕭禹長話短說,直接開口詢問這中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耽擱這麼長的時間。
猴兒一臉晦氣,無奈地將事情的緣由一一道出。
原來這一切都是封城惹的禍事。
根據之前蕭禹的計劃,在猴兒等人趁着古琦這幫人將場面弄混亂以後,將會趁亂把旬掌柜給救出來,然後先送回雜貨鋪,但是如果遇着什麼意外的話,那麼就直接將旬掌柜給送出城。
古琦一眾人等的所作所為大出猴兒的意料,也讓蕭禹之前與他計劃好的行動出了一點點岔子,為了以防萬一,猴兒決定當機立斷,趁着城中現在混亂趕緊將旬掌柜給送出城。
只不過誰曾想到,當他們到達城門的時候,卻被告知衙門出了告示,明確表示現在城門已經全部封閉,只許進不許出。
這一回幾人都慌了神,還以為是旬掌柜的事情爆發了,左右思量了好一會兒,猴兒幾人最終決定先將旬掌柜給送回雜貨鋪再說。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能夠想到,旬掌柜在被救出來以後竟然還會回到雜貨鋪。
對於猴兒幾人的決定,蕭禹點點頭,表示認可,一邊讓猴兒去外面將旬掌柜先給安頓好,這段日子算是讓旬掌柜吃盡了苦頭。
另一邊,蕭禹卻是在思考另外一個難題。
旬掌柜現在就是一個燙手山芋,捧在手裏面遲早會被人發現,衙門那邊郭景陽一旦緩過神來,肯定會順藤摸瓜,到時候非但旬掌柜性命不保,蕭家也難了。
不行,必須儘快將人給送出去。
租來的馬車不能用了,但是蕭禹卻是另有用處,至於旬掌柜,蕭禹卻是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讓孟靈兒與外面的馬夫說明一下情況,自己出發的時間會晚上那麼一些時候,順帶着還有一點點的好處費。
剛開始馬夫嘴上還有一些怨言,說什麼這都是約定好的,自己在東家那邊不好交代。但是等看到孟靈兒小手現出來的那幾兩銀子,馬夫口中接下來的話卻是頓時閉口不言,笑眯眯地鑽到一旁看銀子去了。
鑽進後堂,蕭禹這才得空與旬掌柜問好。
「旬掌柜,苦了你,對不住了!」
說到底,旬掌柜也是受了蕭家的罪,要不是郭景陽與秦家在暗地裏面搗鬼,旬掌柜也不會莫名地受這莫名之冤。
旬掌柜此時此刻內心說不激動那都是假的,沒有人能夠在這一系列的事情面前仍然還保持住常態,只是事情的進展,與旬掌柜意料中的已經出現了很大的出入,他萬萬想不到的是,率先出手的人,竟然是二少爺。
「二少爺……」
儘管心中有着千言萬語,但是在看到二少爺的那一刻,旬掌柜忽然發現自己活了大半輩子,這會兒功夫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眼眶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淚水打濕,視線漸漸模糊不清。
只是,旬掌柜接下來的一個動作卻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只見似有什麼話要說的旬掌柜沒有任何先兆地驟然跪倒在蕭禹的身前,一大把年紀的人,就在蕭禹的身前痛哭。
「旬掌柜,你這是幹什麼?」
旬掌柜的反應讓蕭禹大驚失色,他還以為這是旬掌柜因為之前在牢獄裏面受了太多的委屈,此時此刻終於逃出來,所以心裏面的壓抑和委屈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嘴上趕緊安慰着。
「我說老旬啊,一切都好了,都好了,沒事的!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沒人能動的了蕭家的人!」
只是,旬掌柜的話卻讓蕭禹意識到是自己想錯了。
哽咽的旬掌柜儘量控制着自己的嗓音,看着蕭禹稍顯稚嫩卻已然快要長大成人的臉龐,心中頗為感慨。
「二少爺,不該啊!不該啊!」
「為何?」旬掌柜的話讓蕭禹頗為不解,自己費了這麼大的勁,最後對方反倒給自己這麼一句不該,是個人都會奇怪。
旬掌柜捶胸頓足,痛苦地說道:「老朽已經是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這次的事情如果能夠熄滅郭縣令和秦家的怒火,那麼老朽的這條命也就值了,二少爺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只是今日做下的這事,二少爺,你糊塗啊!」
蕭禹越聽心裏面越不是滋味,旬掌柜對於蕭家的忠心讓他感到震驚,一個老漢,與自己無親無故的,說得難聽點,兩者完全就是僱傭的關係,是那種隨時都能夠解除的僱傭關係。
但就是這麼一個人,竟然在生死關頭還會將心思放在自己這個蕭家二少爺的安危上面,難不成他就沒有一點為自己打算的考慮嗎?難道他自己的命就不是命嗎?
旬掌柜的做法,讓蕭禹無法理解,不管這是不是旬掌柜的肺腑之言,但最起碼,旬掌柜現在的態度、行為以及話語,讓蕭禹認為這一切都是作假做不出來的。
將旬掌柜從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來,蕭禹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旬掌柜,牢裏面的那些人,有沒有為難你?」
旬掌柜一怔,看了一眼蕭禹臉上淡淡的笑容,不明白二少爺為什麼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不過嘴上的回答卻是一點都不慢。
「沒有,或許是因為看我只不過是一個糟老頭子,所以也沒有上大刑。」
說着,蕭禹卻是發現旬掌柜的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緊跟着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身子。
蕭禹轉頭看向猴兒,後者卻是無奈地說道:「雖然沒有用大刑,但是衙門那邊還是打了大板,旬掌柜的背……」
蕭禹一個健步衝上前,將旬掌柜背上的衣裳給掀開,僅僅一眼,蕭禹又立刻放下,但是心情卻是異常複雜。
「老旬,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旬掌柜趕緊擺擺手,連道不是,只是說明這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禍,若不是自己那天昏了頭一定要出去,這回事情也不會發生。
「好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老旬,你放心,公道我一定會給你找回來,不過接下來這段日子卻是要讓你多受一些委屈了,最起碼這澤縣,你是待不下去了。」
將自己的計劃與旬掌柜一一述說,旬掌柜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意見。
「二少爺,全部按照你計劃好的去做吧,不過現在城門都已經封鎖住了,還能夠成功出去嗎?」
猴兒在一旁也是頗為擔憂,無奈地說道:「是啊,之前我與寶蛋、守財他們前往城門都四處打探過了,但是……那邊的人說了,這些日子是絕對出不去的。」
「不行,老旬絕對不能在這裏待下去。」
儘管猴兒的想法在某一部分而言是正確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郭景陽與秦家的勢力太大,雜貨鋪的目標就這麼大,到時候真要是來人搜查的話,老旬絕對躲不過去。
「那現在怎麼辦?不能隨便露面,又不能出城門,總不能就這麼等死吧。」
想了好一會兒,蕭禹忽然想到一個地方。
「猴兒,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嗎?就是之前你們找的秘密地點。」
猴兒一愣,旋即立馬反應過來,「二少爺,你是說?」
蕭禹肯定地點點頭,「對,就是那個地方,雖然委屈了一些,但是也是一個去處,現在風頭這麼緊,看來得過段時間才能夠挑選合適的時機出去了。」
「只是……」猴兒似乎有些猶豫。
旬掌柜卻是不管什麼,直接開口說道:「別只是這個,只是那個了,有地方去就行,只要別連累到二少爺和蕭家就行,小猴子,快,快帶我離開這兒。」
旬掌柜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比較扎眼,這時候他恨不得飛出城去到一個誰都不認識自己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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