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書房內,兩名男子正對席而坐。
「家主,蕭家的旬掌柜和鋪子裏面的夥計,方才來米鋪詢問了一下糧價,然後去其他地方也打探了消息,所有的都遵照您吩咐的安排好了。」
「好,非常好。趁着這會兒功夫,好好地整治一下蕭家,也好讓蕭夢遠那個老匹夫知道知道這澤縣可不是那麼好混的。」
秦涯,秦家家主,五六十歲,略顯蒼老的面龐上帶着一絲絲的皺紋,不過炯炯有神的眼睛卻給整個人增添了一分難得的氣勢,尋常人等絕對不敢直接與其對視。
「家主,蕭家不過就是一個偏遠小家族,以我們秦家的實力與威望,對付他們不過就是捏死一隻小螞蟻而已。」
在秦家,真正能與秦涯這位家主對席而坐的人並不是很多,但是面前的這位,絕對可以算得上其中一位。
秦長龍,秦家鷹哨哨長。
換做他人,或許不清楚這秦家鷹哨哨長背後的含義,但是只要是了解秦家並且有頭有臉的人物,對秦長龍可是非常畏懼的。
秦家,在澤縣的威望能夠達到今時今日的境界,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秦家鷹哨的存在,在這其中,秦長龍發揮的作用不可磨滅。
正是因為這般卓越的貢獻,在秦家,秦長龍的地位也是連連上升,除了幾個秦涯的親信意外,再就是他秦長龍最受器重了。
秦涯輕輕撫着擺在案桌上的玉麒麟,仔細打量了好些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長龍,蕭家固然是一隻螞蟻,但是如今的局勢不甚明朗,這些日子雖然靠着府城的關係,讓郭景陽走馬上任,只是這青龍山上的馬賊看似又要鬧騰一些,除此之外,朝廷在西南邊的動作越來越大,我擔心……」
目前的局勢,掌管秦家情報信息收集渠道的鷹哨是直接經手之人,而情報頭子秦長龍對這些信息更是了如指掌。
「青龍山的馬賊不足為懼,那上面不過就是一個嚴龍能夠看得上眼,嚴虎?不過就是一個江湖把式而已,登不上枱面,與之相比,倒是這西南邊的近況。」
說到這兒,秦長龍好似在猶豫些什麼,見到秦長龍的表情,秦涯卻是淡淡一笑。
「長龍,這書房內就你與我,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話說開了,藏着掖着反倒會弄巧成拙,秦長龍乾脆將心中的擔憂暫時拋之腦後。
「家主,如果朝廷真要向西南邊的戎人動兵的話,到時候是不是要將西南的人撤回來,還有那幾座礦山,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自從大齊建朝以來,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戰爭,如果戰爭爆發,那麼在這之前,朝廷將會向天下人展現其強大的控制能力,只要是戰爭維繫期間,阻擾軍隊或者發現有通敵、資敵嫌疑的,在外將領均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正是這樣的權利存在,導致了建朝初期,不斷出現一些冤案、錯案,不過那時齊王也是想快刀斬亂麻,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樣的情況,在朝廷漸漸穩定下來以後得到了很大的緩解。
只是,這幾年,伴隨着大齊與周邊幾個勢力之間的摩擦和矛盾愈演愈烈,誰也不敢保證,齊王會不會再次重演建朝初期的政策。
秦長龍的擔心不無道理,趁着十幾年的休養生息,秦家從無到有,不僅僅積累了大量的財富,更是憑藉着在別人看來是貧瘠之地的澤縣周邊搭建了一條通往西南邊戎人之地的貿易之道。
戎人,雖然殘忍、落後,但是戎人擁有着大齊王朝老百姓們緊缺的草藥、毛皮以及上等的馬匹。
兩相比較下,戎人所需的礦石、糧食等原材料卻是秦家唾手可得之物,只要完成了整個貨物流程的運輸交換,那麼秦家在其中獲取的利潤,絕對可以稱得上暴利中的暴利。
「恩,你考慮的非常周到,這件事情必須要早做準備,齊王如今年歲大了,朝廷裏面幾個王爺都蠢蠢欲動,看着就不安分,再加上西南邊的戎人和東邊海上的海匪,現在大齊說是處於風雨飄零也一點也不為過。」
「正是因為這樣,齊王才更需要一場勝利來打消朝廷內那些不安分的因素,與東邊海上海匪相比,對付西南邊的戎人,不管是兵力還是勝算方面,齊王都有很大的把握。」
「恩……」
秦涯點點頭,秦長龍的說明,他表示予以認可,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又浮現出燦爛的笑容。
「不過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是要沉得住氣,富貴險中求,過些日子將和戎人交易的貨物均價提高三成!」
「三成?」秦長龍嚇住了。
別看三成不多,但是誰要知道現在秦家與戎人之間交易的貨物總量,三成,說出去絕對可以嚇得死人。
秦長龍的表情似乎早在秦涯的預料之中,其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怎麼變化過。
「哼!不僅僅我們收到了消息,戎人肯定也收到了消息,既然大家都清楚戰爭可能會爆發,到時候糧食、礦石這些戰需品必然是水漲船高,三成,這還算是低的了!」
「是,家主,屬下回去就吩咐底下人。另外,家主,聽說今日晌午,不知為何,蕭家的雜貨鋪關了門。」
「關了門?」秦涯的眼睛流露一絲神光,不過很快便浮現出譏笑。
「不過就是見現在的風聲不好,想要關門避避風,回去與蕭夢遠商量商量,蕭家大勢已去,倒下是遲早的事情了,不足為懼,不足為懼!」
「是啊,蕭家除了蕭思才還看得上眼以外,二公子蕭禹不過就是個酒囊飯袋,蕭夢遠又歲數上來了,只要他們倒下了,蕭家手中的那條鹽道很快就是我們的了。」
「哈哈,說得好!說得好!」
雜貨鋪內,蕭禹、猴兒、旬掌柜、大牛以及孟靈兒五人圍着一張圓桌坐下,其他四人均大眼瞪小眼地盯着蕭禹。
蕭禹大手一揮,雜貨鋪宣佈打烊休息,之後,蕭禹便將眾人給召集起來,並沒有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僅僅點出其中一些重要的部分。
即使如此,閱歷豐富的旬掌柜還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二少爺,照你的意思,老爺那邊暫時是顧不上澤縣了,如今秦家以勢壓人,咱們又束手無策,難不成就這麼幹耗着?可這馬上就要過冬了,鋪子裏面的貨要是不賣出去滯留下來,明年開春,咱們可就沒銀錢去進貨了。」
蕭家的雜貨鋪雖然算不上大規模,但是每年流通的銀錢說到底也是一筆可觀的數目。
但要是過了一個冬天還不能將所有的貨物搗騰出去的話,不說鋪子存儲這些貨物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與財力,單說明天開春時候新糧的收購銀錢都成問題,除非蒙坦村那邊能夠補充些。
不過蕭禹方才也說明白了,一段時間內,蒙坦村那邊蕭夢遠都自顧不暇的,更何況還要來照顧這危在旦夕的雜貨鋪。
左右合計,旬掌柜驚然發現,這目前的局面要是解決不了的話,蕭家雜貨鋪很有可能就會因此退出澤縣。
關了店鋪,事小,大不了日後再開一間就是。只是,這也要分時候,當初拿下這間鋪子是蕭夢遠費了好大勁才弄下來的,如果要重頭來過,不說這人力物力的支出,還要考慮到秦家的刁難。
更重要的是,蕭家如果被排擠出澤縣,那麼就代表着蕭家通往外界的信息交流平台就此斷裂,期間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蕭家又無法獲取消息的話,承擔的風險將會大大提升。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蕭禹無奈地回道。
生意場上的事情,蕭禹不如旬掌柜想的通透,所以在他看來,大不了就是關店鋪嘛,只要有錢,十八年後咱不又是一條好漢嗎?
看着蕭禹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旬掌柜就知道這位爺還沒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
「二少爺,可不能這麼想啊。」
說着,旬掌柜趕緊將自己的擔憂說予蕭禹聽清。
「還有這事?」
聽完旬掌柜的話,蕭禹這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但是不這樣又能怎麼樣。旬掌柜是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可是一清二楚,事情孰輕孰重,蕭禹分得清。
「好了,旬掌柜,你的擔心我也清楚,不過當務之急是解決蒙坦村的困境,只要解決了這個本質上的問題,澤縣這邊,到時候不怕花錢。」
「哎……」
旬掌柜搖搖頭,蕭禹既然都這麼說了,他也沒辦法抗拒。
「旬掌柜,你快幫我想想,如今還能幫得上我蕭家的,在這和澤縣內,還能有誰?」
旬掌柜的苦思片刻,這才緩緩開口說道:「要論對付馬賊,當屬兵備衙門裏面那些當兵的,再加上兵備按察使與那秦家本就不是一路人,如果能夠說通這按察使的話,或許蕭家之困多多少少能夠緩解一些。」
「兵備按察使?誰?」
蕭禹眼睛一亮,如果按照自己的計劃,成功的可能性也許有,但是微乎其微,而旬掌柜說的這位兵備按察使,如果真如旬掌柜所說的一般,那麼到時候計劃的成功概率將會直線上升。
「澤縣兵備按察使,馬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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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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