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廬
看着盧得方盡心盡力的傳授劉昱武功基礎,徐老虎無所事事的坐在一邊等待。
「老盧啊!你就這麼把丐幫的武功教出去,不怕那群乞丐來找麻煩吶?」徐老虎靠在頂樑柱上,偏着頭對盧得方說。
而聽到這個問題的劉昱也停下了動作,看着盧得方,又看看徐老虎。
「劉昱,你接着練,我不叫就不許停!」盧得方斥責了劉昱之後,讓劉昱接着練,又轉頭對徐老虎說,「他敢!當初老乞丐沒有錢付藥費,我看他可憐才只收了這一套蛇鶴神打作為補償,當時就說好了,到了我手上的東西,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何況,我不去找他麻煩就算好的了,你看看外面,哪個丐幫弟子不會兩招蛇鶴拳?如果不是蛇式和鶴式有些作用,這套秘籍我早扔了!就這麼個玩意兒還不讓我自由處理的話,這套拳法給我有什麼用?還不如一卷草紙實用呢!」
盧得方沒好氣的說,咬得牙痒痒,恨不能把那個老乞丐弄過來抽一頓。
「哈哈,要是老乞丐知道你這麼評價他們的寶貝,絕對跟你干一架!」徐老虎哈哈大笑。
盧得方瞥了一眼徐老虎,轉頭看向角落裏的張大張二,大聲說道:「還有你們倆貨,想學就出來光明正大的練,順便幫老乞丐把他家的武功發揚光大!」
「欸!謝謝師傅!」張高明張明高兩兄弟歡天喜地的從角落裏侷促的跑到盧得方的面前,直接就要拜下去,而盧得方也沒有拒絕,算是承認了與張家兩兄弟的關係。
「去吧!」盧得方衝着劉昱的位置微微揚了揚下巴,兩兄弟很自然的就跑到劉昱的身後站定,跟着劉昱的動作進行練習。
盧得方看着三人的認真態度,微笑着點點頭,又對李耀宗說:「李耀宗啊,你去給劉昱上課,教他識字讀書!」
「這樣不會打擾他麼?」李耀宗不解的問到,他可是知道自家裏練武的人不少,但是每一個人都不允許身邊出現能夠讓他分心的人事物。
「他們不一樣,練的是外功,正好可以試試他們一心多用的能力和程度。」盧得方解釋道,說完便回到了前廳。
而李耀宗也把隨身帶着的爾雅拿出,走到劉昱面前,在不影響他的動作的距離外停下,翻開書本,指着上面的字問到:「看得清楚嗎?」
劉昱辨認了一下,說到:「可以看清楚!」
「那就開始了!」
花年湖
白露日,白露文會大會舉辦的日子,花年湖上昨日因為大戰被波及而被毀壞的裝飾與佈置都已經修復,白露亭旁的主場也已經搭建完善。
古運生帶着李青萍一路來到花年湖,此時的花年湖已經人滿為患,但是站在高橋上還是可以看見舞台上,舞女們蹁躚舞蹈,柔美艷麗。
「現在文會還沒有開始,台上正在以舞蹈開場!」古運生對李青萍說道。
但是舞台上的舞女們穿着大膽,甚是暴露,薄紗之下至於能夠看見肚臍、大腿!李青萍看一眼便覺臉紅,連忙拉着古運生不讓他看下去。
「寒露亭那邊聚着很多人,咱們去那邊看看吧!」李青萍拉着古運生的衣袖就往寒露亭那邊的位置過去,古運生也是失笑搖頭。
寒露亭的外圍,此時聚集了數十上百的士子,走廊上掛滿了詩詞木牌。
「規矩很簡單,這些詩詞都只有一半,只要補上另一半,不僅讓在場的諸位士子都認同,更要讓亭內的大儒讚賞,便可得到我們聽風樓的賞銀!最低一百兩,最高一千兩!」一名聽風樓的小廝站在走廊外面回答着上前詢問的遊客的問題。
「這裏的詩詞句子有完整的原文嗎?」走到那個小廝面前,李青萍問到。
「其中少部分是從完整詩詞中摘選的,但更多的是士子文人們妙手偶得的殘句!」小廝回答道。
「除了賞銀之外,還有其他的獎品嗎?」古運生也感覺來了興致,但若是獎勵只有銀兩,就太沒意思了。
「若是公子才情高縱,能補全十個殘句,聽風樓隨時歡迎公子來問一個百萬兩以下的問題!我們將無條件回答!」小廝還是一臉恭敬的模樣,但是卻流露出一股超然的自信。
「那要是不想問問題,可以換成其他的東西嗎?」古運生繼續問道。
「同樣是低於百萬兩的物品,隨意取走一件!」小廝雖然面向古運生,但是因為古運生問得多了,也就吸引了路過的文人,也就都來聽一聽關於獎勵的事情,圍成一圈,小廝自然要儘量面面俱到。
而人群中,突然傳出細微的聲音。
「聽說科考的題卷也能在聽風樓買到,剛剛一百萬兩!若是真能得到這個機會,說不定就狀元有望了!」
「你在做夢!若是真能補完十個殘句,這樣的文采,還用得着去專門買題捲來作弊嗎?若是科考需要作弊,那你的文才又如何能夠補完十個殘句。」
談話中,聲音越來越弱,但嘈雜聲卻越來越強,士子文人們全都開始擠向詩牌。
「大家共參吶!這樣希望較大一點!」人群中真的有人不避諱,就這樣喊了出來。
一時間嘈雜聲起,難以忍受,也有不少人與古運生李青萍同樣退了出來。
「簡直丟盡了臉面!」一個文士厭惡的斥責了一句,轉身離開。
一場風雅的文會,就這樣因為一句話而變成了一場鬧劇。
李青萍與古運生相視一眼,只好離開此地,抬步時,腳下一聲木石清響,古運生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塊詩牌,那些文人們把詩牌搶得四處散落得都是。
「百艷花,香自留,誰能與吾共白頭?月否?風否?雲舞霓裳空悠悠!」李青萍把古運生手中撿到的詩牌拿過去,輕輕念了出來。
「古大哥,你覺得這半闕詞寫得怎麼樣?」念完之後,李青萍握着詩牌,向古運生問道。
「你讀完之後有什麼感覺嗎?」古運生聽完了李青萍的念誦,再看了一眼之後,輕輕問道。
李青萍俏臉微紅,有些不還意思,略顯扭捏的回答道:「我都不怎麼看書的,偶爾看書也只是看一些話本小說,遊記誌異!哪裏懂得欣賞這些詩詞啊?」
「其實,」古運生故意吊着李青萍的心思說話,稍作停頓之後再說到,「我也不懂啊!從小到大,我的時間都被拿去練功去了,除了識字時讀過兩本書,其他時候讀的都是秘籍,哪有詩詞欣賞的能力嘛?」
「既然這半闕詞我們都看不懂,那就把它留着,以後總會有理解的一天,今天見到它也算是緣分嘛!」李青萍將詩牌收起來,又滿懷期待的在花年湖上閒逛着。
宜安城中
僧人行痴從丐幫分舵破廟離開之後,又從西城門進入了宜安城,此時日頭正當中,也到了午飯時間。正行走間,卻聽聞路邊傳來乞討聲音。
「賞個屋檐做好人,好人好報財源生;賞口飯吃做好人,好人好報富家門;賞倆大錢做好人,好人好報受福蔭;賞個笑臉做好人,好人好報旺人丁。」
只見一群小乞丐沿着屋檐,挨家挨戶一路乞討,口中的念唱的謠辭也是好聽話,所求的也全在辭中。
一個屋檐可以休息,一口百家飯可以吃飽,一個大錢算是額外收穫,就算什麼都不給,給個笑臉也是好人!
街道上,行痴與乞丐們插肩而過,因為之前在破廟受氣不能發泄,心中自然不暢,現在遇到這相同裝扮的乞丐之後,若不是顧及影響,恐怕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一聲冷哼和一次膝撞了。
被行痴撞倒的小乞丐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還好討來的食物早一步就被吞下肚去,要不然就可能浪費了。
「神氣什麼嘛?還不是一樣是個討飯的!」小乞丐嘀咕一聲,卻被行痴聽見,憤然轉身怒視小乞丐。
感受到這個光頭和尚的敵意,大大小小的一群乞丐頓時站在一起,同時瞪回去。
「怎麼?撞了人不道歉還想打人吶?」一名小乞丐大聲喊了出來,頓時引起了街坊們的注意。
「和尚把人撞倒不道歉,現在準備殺人滅口了!跑啊!」一名稍大點的乞丐,靈機一動,大喊一聲,拉上兩個小乞丐就跑,見着小巷就往裏鑽,轉瞬間就完全不見了蹤跡,只剩下行痴還在街上站着。
而弱勢群體的天然光環籠罩下,似乎已經有人開始對着行痴指指點點了,受不了這種氣氛的行痴雙手緊緊合在一起,快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躲在一邊的小乞丐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是有人卻覺得刺激。
「我們再去逗逗他怎麼樣?」最大的一個乞丐提議道。
「這不好吧!萬一他練過武功,我們就慘了!」好幾人有些退縮,也有人直接表達了想法。
「怕什麼!反正他又不敢打我們,尤其是在城裏!」
「就像剛剛一樣,我們喊完就跑!」
「再說了,就剛剛那個光頭撞小六那一下,難道你們就這樣就解氣了?你們看小六,現在都還在疼。」那人一邊說着一邊把旁邊一個捂着腰肋的半大小娃拉了出來。
「小六,你還在疼嗎?」另一人問到。
「是啊!那個臭光頭一膝蓋頂過來,絕對是故意的!」小六捂着被撞到的地方恨恨的說到。
「那咱們就要為小六報仇!」
「那就一起去。」
就在小乞丐們商量的時候,行痴已經在遠處的另外一條街化到了一碗齋飯,正吃到一半的時候,那群小乞丐又跑了出來。
「大光頭,九個疤,心腸狠,手段辣,打小孩,斷肋巴,裝和尚,騙好人,一生氣,要殺人!」
「快跑呀,和尚要殺人了!」
看到行痴站起來,一群小乞丐一下又四散跑開,行痴拿着筷子端着碗,只是發了一下愣,便很快回過神來,三兩口把飯吃完,碗筷放回主人家的門口,道了聲謝,快步離開,一路上,四下查看,只希望那些小乞丐不要再出現了,再來的話可能就真的忍不住了。
然而,往往事與願違,那群小乞丐又出現了,口裏還是唱着他們編的順口溜。
「大光頭,九個疤,心腸狠,手段辣,打小孩,斷肋巴......」
北城,宜安侯府
侯爺寢室中,一眾夫人子女共五人全都圍在床榻的周圍,經過一夜休養,此時的宜安侯已經醒來。
「爹親,感覺怎麼樣?」蓮小姐趴在床邊握住宜安侯的右掌關心的詢問。
「放心吧,已經沒事兒了!」宜安侯只能微微偏頭看向蓮,「對了,最後那名賊人伏法沒有?」
「林叔父說,昨天您與花中傑以傷換傷之後,林叔父着急把您送到百草廬而沒有親自去追,導致最後花中傑逃脫!」蓮小姐柔聲答話。
「放心吧!爹,敢欺負蓮妹,我一定會把他抓住的!」站在一旁的男子終於說得上話,連忙拍着胸脯表達憤慨之意。
「憑你那兩三招功夫,你能打得過誰?」宜安侯對自己的兒子說話是真的一點都不留情。
「爹親,現在你已經醒來,我再去請盧神醫來為爹親診治!」蓮小姐站起來做了一個萬福。
「蓮妹,要不要大哥保護你呀!」侯府世子韓密站在蓮小姐的身邊說到。
「大哥就留在府上照顧父親吧,有懿姐姐跟隨就好了,畢竟花中傑也被父親打傷,肯定已經躲起來療傷了!現在外面還算安全!」蓮轉身又對幾位娘親做了萬福之後,便出了寢室大門。
大街上,行痴也不知道自己被那群小乞丐逼到了什麼地方,現在他是看到小巷就到處鑽,只想着擺脫那群煩人的野種。
眼見一條小巷再次走通,下意識就要向四周看去,發現沒人跟來之後,竟然鬆了一口氣。
驚愕的發現自己的情緒變化之後,行痴一拳打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樹幹上留下一個拳印。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真是無能啊!才剛剛來到這裏,就已經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來着同樣是一個光頭,同樣穿着灰色僧衣,但是滿臉的虬髯卻讓人感覺害怕。
「這些煩人的雜碎,殺掉不就好了!你究竟是在害怕什麼?」來人直接將一具屍體丟在行痴的面前。
來者見行痴一直防備着自己,便取出懷中的一根灰色綢帶扔給行痴,同時說道:「我勸你還是把信物收起來,在聚會之前儘量不要把自己暴露出來!」
行痴將自己腰帶上纏着的一根灰色綢帶抽出來放到一起對比,然後攤開兩根綢帶,在同一個角落裏,同樣以灰色細線繡着同一個字「安」。
確認身份之後,行痴將綢帶還給來者,問到:「這具屍體怎樣處理?來之前,師父交代,千萬不可在城中動手殺人,一是因為城中動手難免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其二便是,殺人之後,處理屍體是一大麻煩!」
「麻煩?會有什麼麻煩?你只管看着!」那人將地上那個帶頭來找行痴麻煩的乞丐的屍體上的衣物全部扒掉,運功一抖,化作碎片。
然後又把乞丐的頭顱抱在手中,運功入體,使屍體變得堅硬,最後以人為棍,狠狠插進土裏,再奮力一按,完全沒入土地中,並深陷一臂距離之下,再用土石作為掩蓋,便大功告成。
「放心吧!這個地方沒人過來,就算過來也只是找個地方撒泡尿,沒人會在這裏胡亂挖坑!」那人拍拍手掌,解釋道。
「那現在去哪裏?」行痴問到。
「你去哪裏我不管,但是聚會之前還是不要走到一起!否則容易被拖累!」那人稍稍聞了一下手掌,皺了一下眉頭,「太臭了,我得去好好洗一洗!」
說完便直接施展上層輕功,離開了這個是非地,行痴見那人離開,看了一眼埋葬乞丐的位置,雙手合十,念誦一聲「阿彌陀佛」然後也離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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