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的潮 第34章 苗商

    宜安城內

    突然出現大隊人馬，李府的大隊護衛直接出了東城門。

    接着北城西北角的兵營中，早已聚齊的近六百兵士也由北門出發，與此同時，丐幫分舵的一百多名演練猴群戰法的弟子也經南門入城，轉東門出城。

    而這一幕幕，都看在了有心人的眼內，丁鎮海便是其中之一，在發現這種不正常的人員調度之後，丁鎮海尾隨其後，跟了上去。

    百草廬

    李府的一名武師來到，見到悠閒地盧得方便上前見禮：「盧先生，我們可以出發了！」

    「欸！勞碌命喲！」盧得方裝模作樣的感嘆一聲，提起早就整理好的一個木箱往武師面前一遞：「這裏面裝的都是救命的玩意兒，反正你們練武的人力大氣足，你不可能讓我一個文弱的大夫來提着這個箱子走那麼遠吧？」

    「豈敢！這些物品就由在下代勞好了！盧神醫只管好生休息，到了目的地，還得靠盧神醫妙手回春！」武師乾笑一下，轉而臉色又變得十分諂媚，連連接過木箱，還想近前攙扶。

    「不用不用！雖然是個郎中，但還沒虛弱到要人攙扶才能走的地步！」盧得方連連擺手，離開之前又對後院喊了一句，「張大張二，給我把百草廬照看好，還有病床上的那個小娃！」

    「是！」張高明張明高兩兄弟把刀扔在地上就跑到前院來應答。

    「咱們走吧！」盧得方現在一身輕鬆的走在前面，那個武師也只好跟隨。

    等盧得方已經走遠之後，兩兄弟各自搬了一把椅子坐到病床邊，都看着劉昱。

    「那個，兩位大叔，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劉昱被兩人看得全身不自在，只好弱弱的問到。

    「師傅說的，照看你呀！」張明高一臉正經地說到。

    「哦！」劉昱淡淡的應了一聲，轉念間又仿佛想到了什麼，「兩位大叔，你們可以教我認字麼？」

    「認字？可是我們也不會多少啊？」張高明不說話，又是張明高搶答，接着就被張高明一巴掌呼腦上。

    「啥都往外說！」

    「你們不是會武功嗎？練武功要看秘籍，不識字怎麼練呀？」劉昱又想起那些說書先生說的那些話本故事和武林軼事。

    「就是因為不識字，所以練出來的武功才這麼稀鬆啊！」張明高這人倒是不在意丟不丟人這種事情，有什麼說什麼，「而且，我們的秘籍還被人撕掉了幾頁，內容都不全！」

    「想當初我小時候也喜歡聽那些說書人講那些話本故事，每每聽到主人公在哪處深山老林得遇奇珍異寶都心癢難耐，年歲大了之後，就想着自己是不是也是一個話本里的主人公，可以在山野中撿到神功秘典，奇珍異寶。」張高明經過張明高的一番丟人之後也習慣了，也放開了，也講述起來。

    「差不多也是你這個年紀吧，我家的那個村子被一夥賊人打劫，所有人家的銀錢糧食都十去八九，投親的投親，外遷的外遷，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婦孺和一些孝心大的青壯。」

    「我家也在外遷之列，不過一大群人中，我走散了，當時我就想着我是不是馬上就要變成主人公了？於是一路走一路打聽哪裏有深山，哪裏有老林！」

    「再之後，我就在一個山洞裏遇到了我小弟！」張高明指着張明高說到，「然後我們打一架，我贏了他就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包括那本他說在山洞裏撿到的那本刀法！算了，有些事不提也罷，你也看到了，現在兩兄弟也就是個小嘍囉，也許比一般的小嘍囉要厲害一點，那也只是那一點而已！」

    「要不你們做我師父吧，教我連刀法！」劉昱還是一心想要學本事。

    「要我說你趁現在還小，乾淨拜盧師傅為師吧，他武功比我們兩兄弟厲害，還是一個神醫，不管到哪裏，神醫這個頭銜都是讓人敬仰的！」張高明也知道自己的斤兩，而且有個高人在側，哪敢誤人子弟。

    「可是我不識字！做不了神醫！盧大夫也沒有空閒教我認字！」劉昱臉上一陣黯然。

    「上午不是說要教你嗎？」張明高往前一趴，問到，「還有那個李府的小少爺！」

    「少爺終究是少爺，怎麼可能會一直教我，盧大夫是個神醫，每天都那麼忙，好不容易有點空閒當然需要好好休息了！」

    「既然這樣，我們兩兄弟也算認識一些字，勉強可以教你！」

    城東郊野，遠離馳道的地方

    最先到達的是李正全帶領的一百護衛以及幾名武師，隨後而來的便是令行禁止的都尉率領的官兵。

    「見過都尉！」作為禮節，李正全對祖尺做了一禮，而作為馬上就要並肩作戰的戰友，祖尺也沒端什麼朝廷的架子，也是有禮有度。

    「李老爺！此番作戰，不知李老爺可有計較？」祖尺讓手下千夫長下去安頓士兵之後，孤身來到李正全的身邊。

    「都尉客氣，李某痴長都尉一些年月，如若不棄，叫李某一聲李老哥就好！」李正全笑呵呵的說到，「至於計較嘛？都尉也知道，我帶的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武人，不通兵法，不諳戰術，所以還請都尉的精銳與匪寇陣戰，我等這些江湖武夫迂迴偷襲，騷擾他們的後方，為你們牽制住他們的高手！」

    「嗯！雖然我等兒郎兵甲及身便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是能儘量減少損失也是很好的。」祖尺都尉點點頭，又想到一事說到，「剩下那五個異人中，善使毒藥的那個，可有辦法克制？」

    「這一點不用擔心，我請了宜安城中有名的神醫隨行，這毒之一路已經不足為懼了！」李正全微微一笑。

    「神醫？百草廬的盧得方？」祖尺疑問一句。

    「正是！都尉也知道？」

    「當兵的粗人，哪有不受傷的？幾次致命傷受過盧神醫的恩惠得以活命！不過盧神醫這一個大夫上了戰場萬一受傷了怎麼辦？」祖尺解釋過後又添憂心。

    「哈哈，都尉盡可放心，盧先生不只是神醫而已，他的武功也十分高明！」李正全大笑一聲。

    「哦！盧先生也是江湖中人？」都尉眉毛一跳。

    「都尉，就跟朝廷中人常說的一句話一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何嘗不是普天之下儘是江湖！」李正全輕輕拍了拍都尉的肩頭，「朝廷裏面的人爭的是權力，朝廷外面的人爭的是名利！其實都是江湖人啊！」

    就在這時，丐幫分舵於成堰帶着丐幫弟子也來聚集。

    「老爺！」李傑來到李正全的身前拜見。

    「嗯！你先下去歇息！」李正全吩咐一句，又兩步迎上於成堰，「於舵主，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

    「一個乞丐頭子，談不上什麼風采，倒是你手下的人伶牙利嘴啊！你這個老爺想來做得也是十分舒心的了！」於成堰見到李正權之後也是開口諷刺。

    「哪裏哪裏！比不上於舵主逍遙自在，我這裏大小事都要頭疼，現在巴不得找個清靜的地方躲起來，可是我要人不予呀，偏偏要給我來這麼一下，沒辦法！」李正全叉着腰搖着頭，唉聲嘆氣。

    「人還沒到齊嗎？」於成堰不想再跟他扯這些沒用的，一句問話轉移話題。

    「先休息一下嘛！還有一個專門對付那個用毒的高手。」李正全看了一下人來的方向，「說到就到！盧神醫，想必你們丐幫聽過他的大名！」

    「哼！死要錢的大名誰不知道！」於成堰看了一眼就沒再注意他，只管自己走到了丐幫弟子的身邊。

    李正全也不管於成堰的說辭，快步相迎。

    「這是就等我了？」盧得方看了一圈四周問到，跟在盧得方身後背着木箱的武師也是對李正全行了一禮，不過因為盧得方直接就開口說話，他也不便開口叫人。

    「沒有沒有！之前就打算的戌時出發，現在剛剛好，還能讓你歇一陣！」李正全擺了擺手說到。

    四通商鋪

    李正全李安相繼外出之後，整個四通商鋪的權力最大的便是二公子李耀雲，此時，李耀雲正在商鋪裏面查貨算賬，一名富態的商人也在此時進入商鋪中。

    「這位老爺想要什麼呀？咱們這四通商鋪是整個宜安城最大最全的商鋪，只要您想要，就能在咱們這裏買到，如果在咱們這裏都買不到的話，那就只能去京城永安才有可能買得到了！」商鋪中的店小二微微躬着身子給這個富態的顧客聊天鼓吹。

    「嗯！」富商在店裏轉了一圈，點點頭說到，「我看了幾家，就你們這裏符合我的要求，叫你們這裏的當家的出來吧！我這裏有一筆生意要跟你們合作！」

    「這...」店小二當然知道當家人是李老爺，但是現在李老爺和李總管都不再，唯一能做主的是那個年輕得不像話的二公子，真的很難放心吶。

    「賞你的！」富商隨手就甩出了一錠銀子，店小二手忙腳亂的才把銀子接住，之後態度大變樣。

    「那您先看着，我這就去把當家的叫出來！」

    少時，李耀雲快步行出神色中還帶着一點急切：「這位客人請移步，到這邊一談！」

    李耀雲引着富商往旁邊的會客間去，所謂會客間也就是在角落裏用一張大屏風隔出來的小隔間，幾張椅子幾張桌子幾把茶壺幾盞杯子。

    李耀雲邀請富商入座，然後自己也落了坐，富商很明顯的露出驚詫表情，眼看就要發怒，眼尖的店小二連忙說道：「這位客官，這就是我們的當家的，您們慢慢談，小人在外面候着！」說着就退了出去。

    富商一臉的尷尬，乾笑兩聲：「小老闆真是年少有為呀！」

    「呵呵！謬讚了！鄙姓李，不知這位老闆如何稱呼？」李耀雲強壓下心頭的激動，按着禮節走一套。

    「李老闆當得起這個讚譽，在下姓楊，行大，相熟的都叫我楊大郎！」富商客氣一句，也介紹了自己。

    「楊大老闆客氣，不知您手上有什麼生意？從哪邊來？有多遠？量如何？作價幾何？」也不知李耀雲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直接開門見山不說，還一口氣把所有問題都問了出來。

    楊大還是稍有詫異，幾十年來習慣了老狐狸式的談判方式，一下變成這種愣頭青的狀態還是有些不習慣：「李老闆不愧是年少有為，真是快人快語！」

    「讓您見笑了！」李耀雲也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太急了。

    「不，只是做了幾十年的生意了，難得遇見一次爽快人，那這次我也爽快一把！」楊大把手一拍，腳一跺。

    「我手上有一批南方的錦繡絲織和一批藥材！」

    「苗？」

    「是，不只是苗，還有越！越多水，苗多山，山水多了，寶貝也就多了，那些東西在當地都不值錢，但是運到中原來卻可以大賺一筆！而宜安城，算是我走的這條商路里中原最南邊的郡城，而你們四通商鋪則是我最心儀的一個交易對象！」楊大很乾脆的說了出來。

    「那你的想法如何？」李耀雲問到。

    「我想要以物換物！用中原不值錢的糧食布匹陶瓷來換那些苗繡越錦和各種山貨水貨！」楊大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這倒是可以，但必須有個章程！」

    「這是自然，每一種貨物我都會分門別類的把兌換分例標註出來，例如，一斤蟲草換一百斤新米、換十斤鹽、換一斤上等茶葉等等，剛剛說的都是個例舉，具體的當然要我們雙方商量着辦！」楊大看着李耀雲，「怎樣？」

    「楊大老闆的辦法可行，不過其中的關鍵確實需要詳細磋商！」

    「這是自然，現在天色雖亮，但時辰不早了，不如我們找個酒樓，邊吃邊聊，這次就由我做東！」楊大站起來，攬着李耀雲就往外走，「哈哈，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要是談生意一直都這麼爽快那該多好！」

    被拉着往外走的李耀雲也有些無奈，但又不得不跟着走，只好吩咐店小二和幾名護衛好生看顧商鋪，又對自己的一個隨從說到：「今天恐怕要很晚才能回去了，你把我準備的那個機關連環鎖拿回府送給耀宗，在替我給他道個歉！」

    「是，少爺！」

    「喲！小老闆人不大，已經有兒子了？」楊大拍着李耀雲的胸口說到。

    「哪裏！楊大哥誤會了，耀宗是我的小弟，我還沒成親呢！」李耀雲被拍得生疼，用力想鑽出楊大的手臂。

    「欸！還沒成親？那就太可惜了，走，既然你叫我一聲大哥，我也不能沒有表示，今夜帶你成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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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