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已經將顧先生屍體處理好的三人再次行走在黑暗中。
此時,李安已經帶着一眾護衛把人像圖都收拾好並且帶在身上,準備回到李府呈交給李正全。
一行人雖然在李安總管的吩咐下,勉強有一點戒備,但依然是處於一個十分放鬆的狀態,甚至走在後面的人還在輕鬆的聊天。
李安雖然聽到,但也放任不管,現在城裏一片靜肅,又有這麼多人護送,除非是大隊人馬突然殺出,讓自己措手不及,否則可沒那麼容易讓自己來不及救援。
陰影中
「二哥,前面那隊人是不是李府的管家和護衛?」百合花輕輕問道。
「抓一個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嚴火說着就想要衝出去,還好句容把他拉住。
「給我回來!你以為你很厲害是不是?老四加上也和泰畢古力三個人都折在他們手裏了,你以為他們很容易對付嗎?」句容壓住三人的速度,遠遠跟着李安等人,又教訓嚴火一頓。
「看他們手裏的東西,應該就是李府的人!」百合花一直盯着那些人仔細看,注意力全在走在內側的那些人手中的紙張上。
「難道我們就這麼看着?再說,這次我們三個出手,怕什麼?要是再這麼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的話,等他們回到那個什麼李府裏面,我們就更沒有機會了!」嚴火反駁到,堅持自己的想法。
「是啊,二哥,再這麼等下去的話,恐怕就更難把畫像拿回來了!」百合花手裏把鞭子拿住就要動手。
「那就動手吧!如果等到白天就更加難以搶奪了!」句容說着就衝出了陰影,嚴火早在聽到動手兩個字時候就已經沖了出去。
句容與嚴火衝出去的速度迅速,但百合花抖出去的皮鞭更加快速,在兩人剛剛接近隊伍的時候,便已經刺穿一人的胸膛。
長鞭一抖,如波浪一般的起伏直接將皮鞭尖端的屍體甩向前方,將前方拿着人像圖的護衛撲倒,手中的畫紙也在地上因摩擦而毀壞。
即將大戰的句容已經把手中的匕首收了起來,拔出了背上的三尺精鐵劍,一刺一划,一名護衛已經斷了半邊身子。
嚴火則更是直接,借着奔跑的衝擊力,揮刀沖入人群,旋轉一圈,便是取下四顆頭顱。
變故突生,幾聲還未來得及喊出來的慘叫聲,驚得身邊護衛往四周退散,又引起走在最前面的李安的注意,回過頭一看。
「可惡!何方蟊賊?竟敢襲擾李府護衛?」李安收攏護衛,護在身前,除了地上的六具屍體,雙方變成了對峙的狀態。
句容上前一步,撿起了地上損毀的半張染血的人像圖看了一眼,毫無印象,又將這隻剩下半張臉的圖像遞給嚴火,再傳給百合花,得到的卻依然是搖頭的回應。
「你們就是搶奪我李府物資的馬匪同夥?」李安見三名黑衣人撿起地上的半張圖畫之後確認了三人其中一人的身份,用鞭的唯一一位女性,百合花。
「雖然很想跟你們交流一下,但可以先把你們手上的畫像借我們看看嗎?」句容看向李安,拂掉手中鐵劍上的血水。
「想要這些畫像,就靠你們的本事來拿吧!」李安站在護衛中間,挑釁了三名黑衣人之後,揮手讓手中沒有畫像的護衛上前與他們交手,之後又輕聲吩咐兩名拿着畫像的護衛回府稟報老爺。
交戰中的百合花不經意的一眼看見了退出的兩名護衛,以及他們手上抱着的畫像,手中長鞭揮舞,形成一個包圍數圈的打擊範圍,讓圍攻她的護衛不得寸進,最後,長鞭一彈,靠近的護衛們全被打散倒飛。
隨後,百合花兩步助跑,縱身一躍,手中長鞭直擊準備退走的護衛。
李安穩立後方,縱觀全盤戰局,當看到黑衣人高躍而起,彈射長鞭之時,身影瞬動,還未及人的皮鞭已經被李安捉在手中。
李總管雙手握住長鞭,用力一拉,在空中無處借力的黑衣人便被拉向自己,卻見黑衣人突然在空中旋轉,騰身之間,長鞭纏繞在一名護衛的脖頸上,同樣用力拉扯。
被逼無奈,李安只好鬆手,黑衣人用力一甩,護衛飛上高空,落到地上時,雖然趴在地面,但眼睛卻赤紅地看着天空。
另一邊,兩名黑衣人在護衛的刀劍陣中騰挪,每一次揮刀舞劍必定帶起一抹血花。
「人像圖放下不管,都給我上!」李安看着戰局竟然出現了劣勢,也只能下令手中拿着墨跡未乾的人像圖的護衛放下人像圖,拔刀參戰,「我已經派人去通稟老爺了,相信要不了多久老爺就會帶着救援趕來。」
知道了救援將至,再加上確實武功不如人,護衛們與三名黑衣人交戰越來越保守,近乎只守不攻。
然則久守必失,護衛們在三名高手的連翻攻擊之下,章法漸漸散亂,守勢越來越無力,使長鞭的黑衣女人只站在遠處,一根皮鞭或纏或打亦或捆或點,無人能得近身。
「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打過去,看看那邊地上的人像圖都有誰!」句容用劍架住幾把砍來的長劍,一腳踢在正面一名護衛的身上,對兩人說到。
「走着!」嚴火徒然加力,一刀劈下,護衛單手橫擋的劍竟是一點都擋不住斬下的刀刃,整個肩膀連同手臂一併被斬下,露出一截肋骨掛着點殘肉。
內力灌注之下,長鞭突然變得硬直,彈射之下,三名護衛被貫穿身軀,看似輕柔的抖動,卻讓三人分屍。
不遠處的李安看着戰局心焦不已,從身邊一名護衛手中搶下一柄鐵劍,一邊往前走,一邊將攔路的護衛推開,口中說道:「真是讓人失望!花大價錢把你們養着,是不是讓你們過得太安逸了?」
沿路的護衛聽着也只有低頭無語,一天之內,三次交戰,第一次失敗導致物資被奪,第二次失敗導致人證被殺,現在第三次交戰,敵人一點創傷都無,身邊的同伴卻至少有一半已經無力再戰。
「哈哈!怪不得你們的這班護衛就跟那些家丁沒什麼區別,把野狼馴服成狗,他們也只能****了!」嚴火不去搭理身邊慢慢後退的護衛,只把注意力放在正在靠近的李安身上,直覺告訴他們,這是個高手。
聽到黑衣人無情的嘲諷,幾名血性未減的護衛憤怒攻向嚴火,但只走到半途便被長鞭打退。
李安站在句容的面前,舉劍起勢,兩眼不只是看住這名持劍的黑衣人,更是要確定另外兩人的位置與動作。
最後,眼神回歸正對的黑衣人,而黑衣人也舉劍凝神以待。
李安瞬間爆發超絕速度,地面雙足踏處已然青石破碎,留下兩個碎坑。
只聽一聲鏗鏘,李安虛招與句容碰撞,轉瞬直刺百合花。
句容驚呼一聲「不好!」
百合花大意之下,雖然險險避過第一擊,但是傷了左臂,又讓李安近了身,還不等百合花再做閃避動作,劍鋒橫掃而來。
百合花拉起皮鞭擋住劍鋒,卻見李安鬆開劍柄,鐵劍在內力的作用下竟繞着皮鞭轉動。
百合花下意識就仰腰,準備以鐵板橋的姿勢躲避。然而就在百合花目光聚集在眼前的劍鋒上時,李安突然矮身,鈎攬一腳,勾住百合花的小腿,雙手將勾住的小腿握住,奮力一轉。
鐵劍被甩向一邊,百合花被壓住趴在地上,右腿被李安踩着,左腿被李安拿住扳到了後腦處,眼見持劍黑衣人的救援就要來臨,李安一手鎖住百合花的咽喉,放開她的兩條腿,轉而用空出來的一隻手,一拳打在她的背上,惹得她一聲痛叫。
「要不要來試試?看誰先殺死誰!」李安慢慢將百合花舉起,而另外兩名黑衣人則全部到了李安的面前。
李安後退兩步,左手運功將地上鐵劍吸入掌中,逆握劍柄,劍身平放在百合花的後頸上,右手依然扣在她的咽喉上。
「放開她!」句容喊了一句,伸出鐵劍平指着李安。
「你在說笑!現在到底是誰的籌碼更大?」李安譏笑一聲說到。
氣急敗壞的嚴火舉刀架在一名護衛的頸上,對着李安說道:「放開她,要不然就殺了他!」
「哈哈!你們兩個,一個用刀,一個使劍,我不好猜測你們的身份,但這個用鞭子的女人,應該就是你們的八頭領吧?」李安輕聲細語地說出了手中女人的身份,引得兩人瞳孔收縮。
「看來也和泰已經把我們的身份都告訴你們了!」持劍的黑衣人有些失落地說到,「我很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讓他這個異族人開口的?」
同時,嚴火也把刀從護衛的脖頸上拿了下來。
「這是秘密,不可說!」李安一直在看着兩名黑衣人,「你的劍法不差,這兩個人又隱隱以你為主,你應該就是二首領句容吧?」
「你口口聲聲說那個也和泰是異族,那你們難道是漢人?」李安再度拋出一句驚人之語,打擊黑衣人的心防,又問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我的確是漢人,不過一介山匪而已,蒙大首領器重,就入了伙!」句容倒是態度良好,有問必答。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一幹頭領幾乎都是異族,我可不信你們只是單純的馬匪!」李安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大首領知道!每次我們搶來的東西都會被大首領運到一個山洞裏,這個山洞算是我們的臨時駐地,不過每次把物資運進去之後,大首領都會將我們全部帶走,一夜之後回去,裏面什麼也沒有了!只留下另一個小山洞裏的一些糧食,夠我們吃上個把月!」句容說到。
「那個山洞在哪裏?」
「這個不能說!」句容慢慢走向西邊,嚴火也跟着移動,「李總管是吧?你也拖了這麼長的時間了,想來你們的李老爺也快到了,可不可以放開她?讓我們退走如何?」
就在這時,一隊人馬由遠而近。
「做山賊的規矩,買命錢,你們最少要留下一人份的才行!」李正全內力傳聲,聲音被壓縮在有限的空間內,清楚地響在句容的耳邊。
「老爺!」「老爺!」
街上傷殘的護衛們紛紛給李正全見禮,李安也不例外。
而跟隨李正全到達現場的護衛與家僕則是分散開來為傷者包紮傷口,將死者收攏,以便全屍。
「不僅是買命錢,還有我這些護衛的診費藥費安家費和撫恤費!這樁樁件件都是錢!」身穿紫色衣裳的李正全一點一點,慢慢靠近句容嚴火兩人。而李安則是架着百合花走到李正全的身後。
「李老爺說笑了!宜安城中誰人不曉得李老爺是有名的大富豪!」句容試圖吹捧李正全從而達到轉移注意力的效果。
「好聽話先收起來,從我李某人開始闖蕩江湖起,各種奉承話聽過不知道有多少,很顯然,你的功力比不上那些人!」李正全手一揮,一柄劍落入手中,只輕輕一揮,一道劍氣勃發,地面開裂,從李老爺面前一直到句容腳下。
如此輕易的劍氣激發,着實將句容震懾住,在聯想之前的傳音入耳,句容只覺得此番難以善終。
「考慮好了嗎?是留命還是留財?李某人的耐性不怎麼好,如果再讓我問一次,只怕那位小妹會缺胳膊少個腿!」李正全一邊說着,一邊看向李安手中拿住的百合花,而李安也是配合的更加用力的掐住百合花的咽喉。
「雖然我們很想直接留下錢財,但我們身上真的沒錢,又不想直接就這樣把命留下,那就只好放手搏一把!」句容並指撫劍,劍向李正全。
「二哥,咱兄弟一起上!」嚴火上前一步,與句容並肩站立,也是揮刀相向。
「嗯!」句容應一聲,抬劍發招,身影搖擺不定,劍出如波浪細紋,劍收似柳枝點水微痕。
「黃山少華派清波劍法?真是有緣吶!」李正全試了幾招,已經認出劍法來歷,每每出劍都是直接點在句容的劍招出路上,讓他胸悶氣短。
此時,嚴火往上一衝,舉刀就是一斬,第一刀讓李正全避過,嚴火橫起第二刀,跟着李正全的身影挑起,也是輕易被李正全擋住。
不管嚴火戰得有多艱難,李正全始終看着句容,與句容對視。
「二哥,這傢伙厲害,咱兄弟一起上!」嚴火喊出這句話之後,李正全勾起嘴角,句容亦同樣。
「既然你認得出那幾招清波劍法,那就試試這幾招如何!」句容放出一句話,與嚴火同時攻殺李正全。
「耍刀的力氣好大!」李正全莫名稱讚一句。
嚴火得意的再次揮刀攻向李正全的要害:「你爺爺我天生神力,再讓你嘗嘗爺爺的大刀式,梟首斬顱!」
「你太得意了!」李正全手中劍法正是清波劍法,微微渺渺中,距離消散於無形。
句容手中的劍法已換,不再似之前的微渺清波,轉而如飛瀑倒泄,急!迅!密!是其中要訣。
「飛瀑劍法!火候還可以!」李正全一邊讚揚句容一邊過招,而後以更快,更密,更急的劍招將句容遠遠逼退,轉而與嚴火相鬥。
句容再次揮劍直刺李正全,而李正全看準時機,一招把嚴火打得後退,直接撞上句容刺來的劍上。
此等變故,驚呆了所有人,百合花被掐住咽喉,只能發出一些不明的聲音,而嚴火低頭看一眼透胸的劍身,又轉頭看向身後的句容:「二...哥!」
句容不等嚴火再說什麼,手中內力傾注,劍身一震,緩緩抽出,嚴火無言地撲倒在地,一雙大眼難以閉上。
「老爺!這樣如何?可是稱得上『買命錢』?」句容收劍站在李正全的面前,謙恭的說到。
「很好!你可以走了!」李正全大笑着說到,「李安,押着那個『人證』,回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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