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間特使 第51章 囚徒、乞徒

    「你不過去嗎？他們好像要爆掉你那三顆球了，」羽站在李舒瑜身側，疑惑地問了一句。在啞巴把陰力侵入牆壁的時候，羽已經猜到他們想做什麼。

    但是羽沒有辦法阻止的，他自己身上都有鬼氣。要阻止肯定要戰鬥，一戰鬥他身上的鬼力肯定要牽引出來，這樣的話他身上的鬼氣同樣大漲。萬一不但沒成功阻止到他們，反而把光球吸引到自己身上，引火上身，那不是更慘。

    「我去？我才不去，那光球爆炸的衝擊我也受不住，」李舒瑜翻了翻白眼，提起桃木劍，幾個蹬步，帶着一股凌厲的火氣沖向了邪道人。

    羽轉頭一想，也是，那些光球由符咒產生，本身就是十分暴虐不受控制。能不主動攻擊沒有陰氣的抓鬼師，這已經是很不錯了，哪裏還能再要求它們爆開時的衝擊波——不會炸傷抓鬼師，這要求也太任性了些。

    柿子還是要挑軟的捏，既然管不了正在行動的兵魂們，找個沒事做的小夥伴玩玩還是不錯的。羽看着邪道人邪邪一笑，緊緊盯着他，腳步躍動，墜在李舒瑜身後，控制少量的鬼力在手指間聚成小劍。

    邪道人見到李舒瑜奔馳而來，心臟像是漏了一拍，身體不由地顫慄。

    又一眼，看見羽也提身上前，頓時腳都軟了，不住地打着冷顫。顧不得鬼軀的虛弱，提起全身陰力，加速往兩個兵魂那裏飛去。雖然他看殘足兵魂不爽，但是該認慫的時候還是要認的。殘足兵魂最多也就是鄙視地看他一眼，不可能會對他怎麼樣，李舒瑜可是會要他命的。

    想法雖好，但卻被羽從半路截住了。

    嘭嘭嘭。。

    三顆光球直直衝向啞巴，被牆壁上殘留的陰氣一激，齊齊爆開，牆壁上裂開了幾道蜘蛛網般的裂痕。

    裂痕並不大，陽氣本來只是純能量，本來不會衝擊到這種沒有生命的實物。只是牆壁之中被侵染了陰力，陰氣跟陽氣的相互作用，才有這效果。

    光球爆開時，斷足跟啞巴都遠遠地避開，沒有受到波及。陽氣消散，兩個兵魂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聚起鬼力修復着受損的鬼軀。即使他們身經百戰，但在光球的強大威懾下，壓力還是十分大的，不經意間就被光球砸中。還好他們身上穿着黑甲，防禦力十分強大，黑甲碎裂了，但是鬼軀卻只受了些小傷。

    特別是殘足兵魂，他的實力較弱，被兩顆光球接連砸中，肩頭上的黑甲護葉都被炸得粉碎，但鬼軀卻只留下了幾道劃痕，不深不淺。

    兵魂鬆了一口氣，邪道人松下的那口氣卻又重新提了起來。

    李舒瑜的壓制、光球暴烈的傷害、躲避光球時大量的陰力消耗，都讓邪道人疲憊不堪。側身躲開李舒瑜削向他大腿的桃木劍，卻是已經力竭。桃木劍離腿不過一寸，劍上涌動的陽氣灼傷了鬼軀，讓他痛苦異常。

    羽可沒有心疼邪道人的打算，飄向半空，攔住了邪道人往兵魂那邊去的道路。隨意一瞥，看見邪道人右肩上有一塊空洞的肌膚，料想是被光球炸傷留下的空洞，時間倉促，邪道人還來不及完全補上。

    滋。。嗤啦。。

    小劍刺出，順着那個空洞刺進去，再用力劃出，將邪道人右胸切開。可惜在緊要關頭，邪道人提起了殘餘的氣力，扭動鬼軀，讓他的鬼源避開了小劍，避免被一劍致死。

    咳。。咳咳。。

    邪道人半跪在地面上，咳出一口陰氣，鬼軀被剖開，對他的傷害極大，「你們。。一定要趕盡殺絕嗎？就不能放過我？」

    李舒瑜冷眼看着，沒有回答，桃木劍揮動，滋的一聲，便將邪道人的左臂切了下來。羽在旁邊看着，眼角微微抽動，這種事情不應該由他來做嗎？不然怎麼彰顯他嫉惡如仇、邪魅狂狷、冷艷帥氣、英雄本色、大將風範的一面嗎？

    羽看了眼邪道人的傷勢，想了想，沒有再多給他劃上一刀。萬一整死了就不好了，再說了，現在他表現得這麼弱勢，自己再去欺負他，好像欺負弱小一樣。這不行，這不符合他的氣質。

    別死了就好，他還問問吳倩的下落呢，羽在心中淡淡念了一句。雖然鬼軀可以通過鬼力修煉重造，但這並不代表鬼軀不重要。相反，要是鬼軀受傷嚴重，就算是鬼源完好無損，鬼魂也很難活下來。鬼氣會不斷散逸，最後鬼源枯竭而死。

    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了，魂飛魄散。

    「嘶啊。。」

    「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我以後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左臂被切掉，一股股鑽心的疼痛在腦海中不斷撕扯着他的神經，邪道人也不是什麼硬骨頭，一下子就軟成一灘泥，不斷哀求着。疼痛其實沒什麼，這不是最重要的，流失的鬼氣才讓邪道人十分絕望。鬼氣就宛如流水一般，順着右肩的空洞跟斷臂不停地溢出鬼軀，讓他漸漸地虛弱下來。

    「那些被你折磨死的女孩子，是不是也這麼求過你？」李舒瑜哼了一聲，一想到那些無辜的女孩，她心裏那柔軟的角落恍如被狠狠蹂躪着，眼眶不爭氣地濕潤起來。

    猛吸了一口氣，將那股憐憫的悲傷壓住，低頭看見邪道人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揮動桃木劍，在他的小腿劃了一道傷口。

    邪道人硬硬地受了這一劍，悶哼一句，不敢發聲，就怕出了什麼聲音，再惹得她不開心又來一劍，他已經受不住了。真的受不住了，鬼力流失的速度讓他絕望。

    這兩個兵魂怎麼回事？怎麼還不過來救我？喘了喘粗氣，往兵魂那望去，那兩個兵魂正並列站在一起，冷眼旁觀着。一點也沒有要過來救他的意思，好像在看熱鬧一樣。

    上面怎麼派了這兩個廢物過來？說好的伏擊，伏擊，我去你家的老母雞啊，還什麼勝券在握，我信了你家的大邪了。邪道人心中暗罵了幾句，已經對他們不抱希望了。抬頭看向羽，看他面目和善的，應該很好說話。

    邪道人掙扎着往羽那裏挪了幾步，稍稍遠離的李舒瑜，把鬼軀移出桃木劍劍鋒的攻擊範圍。一臉哀求，「大哥，你放過我吧，我從來沒有找過你的事，我真的沒有想要與你為敵的。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快頂不住了，我不行了，你行行好救救我吧大哥。」

    「我也沒有要把你怎麼樣啊，你看我都沒有動手了，」羽低頭看着邪道人，擺開手示意了下，「不過我看你剛剛使的那根骨鞭挺特別的啊，是用什麼做的？陰魂的脊椎嗎？」

    邪道人聞言呆滯。你個大公雞的，你比這女的還狠，殺人不見血啊。輕飄飄的一句話，把他一腳踢進了崩潰絕望的深淵。

    李舒瑜卻是又有一股怒火湧上心頭，沒忍住，在邪道人背上劃了一劍，劍痕微淺。她沒有痛下殺手，自己厭惡的便是邪道人不把人命當回事，又怎麼會奪去邪道人的生命。雖然說他現在只是鬼魂，在陽間已經不算是『生命』。

    但身為抓鬼師的職業道德，或者說，身為警察的職業道德，告訴她——別人的生命，自己沒有權利草率地判決。即使是一個鬼魂，也要交給專門管理鬼魂犯事的機構去處理。

    不過，他要是自己的鬼氣流盡死掉了，那可不關我的事。李舒瑜想到這，輕輕地又劃了一劍，劍痕略淺。正好讓他也嘗嘗，被人折磨的苦楚。李舒瑜咬了咬銀牙，狠狠的瞪着邪道人。

    邪道人舉目望去，整個天台之上，竟然沒有一個能幫得到自己，一個個眼神里不是漠然、厭惡，就是憤恨、仇視。

    嗬嗬嗬。。

    無力地趴在地面上，低聲沉笑着。笑聲怨恨、無助、不滿，活像是一個引頸待斬的囚徒；笑聲中掙扎、無力、不解，又像是一個向上蒼求饒的乞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