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會是鬼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說到這裏,常大爺又講了一件事兒,他說原本這些零零散散的小事兒,雖然嚇人,倒也不足以讓這些公司的老闆搬遷,畢竟這涉及到毀約之類的一筆錢,可再後來出了一件事兒,差點弄出了人命,才讓這件寫字樓變得冷靜起來,就只剩下安宇一個人的公司在這裏。
說起這件事情,也是發生在一個女人身上,她與平常人有一些不同,那就是她是一個懷孕的女人。
一般由於家庭的具體情況,很多女人在懷孕初期還是會上班的,這個女人就是這樣的情況。
「怎麼要鬧出人命的?」我很嚴肅的問到,好像抓住了一點兒什麼。
「嗨,那女人自從懷孕以來,一到公司就不對勁兒,按照我聽說的吧,就是常常看見不乾淨的東西。可她家裏好像情況不怎麼好吧,她沒聽大家的勸,還是堅持着上班,說是大家在這公司遇見的怪事兒都不少,也不是就她特別。她頂多不加班就是了!就這樣過了十來天,那女人有一天中午在辦公室午休,忽然就哭了」常大爺不緊不慢的說到。
三胖很是緊張的問到:「她哭什麼呢?」
「她哭着說,有個渾身是血的嬰兒在她旁邊,對她說不會要她生孩子,她還說那個嬰兒說完後,使勁兒往她肚子裏面鑽」常大爺這樣說到。
三胖一下子打了一個抖,然後說到:「他娘的,想着都覺得嚇人,還疼」
「為啥疼?」我有些不解。
「有東西往你肚子裏面鑽,你不疼?嘖嘖」三胖一邊說,一邊吸着涼氣兒,仿佛這個時候就有東西鑽他肚子裏面似的。
我說到:「那也不會疼,因為氣場不可能給人造成物理上的感覺,頂多就是心裏上的感覺。」
常大爺不懂什麼物理,心裏,反正聽我一說,他就忙不迭的說到:「對,對,對,就是這個道理,那女人吧,醒來了,哭是哭,然後有好心的女同事就問她肚子疼不疼,她也說不疼,下午有同事陪她去檢查吧,也沒啥問題。」
「她還繼續上班沒有?」我問到。
「有,她檢查了沒事兒,也還繼續上班啊,這女娃娃真是想不通啊,這錢是找(賺)的完的嗎?」常大爺有些感慨。
我不緊不慢的放下杯子,然後說到:「所以就差點鬧出人命了,她是不是忽然就流產,而且是大出血那種?」
常大爺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我,說到:「你是咋知道的?」
我沒有回答常大爺,其實這個道理是很簡單的,陽生之所以叫陽身,當然是指它蘊含了大量的陽氣,生氣,血氣都是一種陽氣的泛泛表現。
懷孕,說簡單點兒,是一個孕育陽身的過程,自然是需要大量的陽氣,從古至今,為什麼孕婦需要大量的進補?為什麼最好不要有帶着陰性氣場的負面情緒?這都是一個聚陽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做得越好,胎兒的先天也就越足,身體也就越好,如果說母親的營養不足,或者在懷孕期間負面情緒太多,胎兒自然就會先天不足。
從常大爺的講述中,我自然就能判斷這個女人一定會流產,且不說她長期處於一個充滿負面氣場的環境,就說信號已經那麼明顯,充滿了戾氣的陰性靈體就已經往她肚子裏鑽了,她還不知道退避,自然就會流產。
而從這件事情上,也讓我感覺這個寫字樓越來越棘手,一般孕婦是鬼物不敢惹的,為何?肚子裏在聚陽,鬼物怎麼可能不退避?這個寫字樓的惡靈竟然連孕婦也敢惹,真是厲害。
模糊中,我只抓住了一點兒有用的線索,那就是這裏的怪事說到底還是和嬰兒有關,這說起來是鬼物的一個特徵,針對性特別強,它們往往針對的事情多是自己的遺憾和怨氣所在,你也可以理解為嫉妒。
只有沒有得以出生的嬰兒才會嫉妒那些可以順利出生的嬰兒,不是嗎?
常大爺見我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說到:「那可真是讓人害怕的一件事兒啊,流產也就罷了,是在辦公室里忽然就流產的,坐着坐着,那個女人下身就出了一大片血,還是旁邊的同事發現的。那個女人當時跟傻了一樣,還沒反應……接着,哎……總之是送到醫院及時,孩子自然是沒保住,大人還有點兒運氣,醫院及時給輸血了,就那件事情以後,人們聯想起什麼鬼嬰兒往肚子裏面鑽,都不敢呆這裏了,公司也就紛紛搬遷了。」
三胖感慨到:「也是,以前嚇人吧,至少沒出什麼大事兒,從樓梯上摔一下吧,頂多也就是個傷,這裏面的傢伙都傷人了,還有殺人了,自然沒人敢呆了啊。……」
「陰氣怨氣太重,不僅傷了胎兒,也傷了那個女人,它的氣場影響到了那個女人,身體的陽氣不足,自然就會流失,大出血的原因就是這個,不要忘了血氣足也是陽氣的一種表現,陽氣弱,也就關不住血氣」我儘量平靜的說到,可是心裏卻很是不平靜,毫無顧忌的害人的鬼物,絕對是大凶的鬼物,因為它們做好了魂飛魄散的準備,也就敢害沒有冤讎的普通人。
這也就是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沒有顧忌和底限的任何事物都是可怕的。
可怎麼會這樣?一棟地理位置沒有問題,修建時候沒有問題的寫字樓怎麼可能這樣?難道是風水的問題?如果風水問題嚴重到如此地步,從動工開始一定就會有所表現。
因為大起的風水,或者大落的風水在這世間是不多的,也就只有這種比較極端的風水,才會在短時間內有那麼強烈的作用,普通的風水作用都是緩慢而平和的。
所以,從這一點兒上來看,也不是風水的問題。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而三胖和常大爺被我那一段什麼陽氣啊,流血啊之類的話給鎮住了,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就這樣沉默了半天,我對常大爺說到:「講講你的經歷吧,特別是夜裏的經歷,詳細的說。」
說完這個,我轉頭對三胖說到:「你回去吧,這裏的事情可能不是那麼簡單,你就不要摻和了。」
三胖不幹了,說到:「三娃兒,你可別小看我,想當年,那餓……」
我趕緊咳嗽了兩聲,然後瞪了三胖一眼,三胖趕緊說到:「那餓死了,對,你快餓死了,都是我想辦法解決的,那黑燈瞎火的,我去偷幾個土豆給你吃容易嗎?那大晚上的,老子可有怕過?」
我無奈了,我什麼時候快餓死了,你怎麼不說你快要餓死了?我不好在常大爺面前和三胖爭執什麼,只能聽三胖瞎扯。
三胖扯完了,常大爺也開始講述起他的經歷來了。
——……————
自從這棟寫字樓出了那個女人的流產事件以後,不僅公司的人搬走了,連門崗也不願意幹了,短短一個星期之內,整棟寫字樓只剩下安宇的公司和一個門崗。
留下的那個門崗原本也是要走的,安宇承諾他不用守夜,他才勉強留下。
可是一棟寫字樓不能沒有守夜的門崗啊,畢竟裏面還有公司存在,很多辦公設備還是值錢的,讓安宇感慨着年頭又要防小偷還要防鬼。
他開始招聘門崗,可是招聘啟事貼出去了好幾天,根本就沒人來應聘,這片地兒的人哪個沒有聽說這寫字樓不對勁兒,原本就不知情的人來應聘,聽這一片兒的人一議論,都紛紛不幹了。
安宇是個商人,他相信錢的力量,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於是他把工資提高了不少。
這個時候,常老頭兒出現了,說起來常老頭兒確實困難,三個兒子都在上大學,大兒子,二兒子勉強還能供着,小兒子又考上了大學,也就意味着,他需要一筆新的收入。
原本,常老頭兒是個謹慎的人,有命拿沒命花的錢他是不會要的,可是聯想到爺爺曾經教過他一些東西,外加有一個護身的神像,他就來應聘了,安宇很是高興,當場就聘用了他。
上班了幾天,一開始白天是沒有什麼事兒的,晚上常大爺也覺得還好,除了整棟大樓有些陰森森的,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因為這棟寫字樓的特殊情況,安宇特別允許常大爺不用巡視整個寫字樓,就是他公司所在的樓層,常大爺必須盯着點兒,有什麼動靜要第一時間去查探。
其實這個情況也沒辦法去巡樓,畢竟晚上守夜的也只有常大爺一個人。
常大爺的遭遇就發生他上班的第5天夜裏,那一天是夜裏八點鐘的樣子,常大爺照例在門崗亭看着電視,但那一天估計是晚飯吃得太油膩的關係,常大爺總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
說實話,常大爺是不想去那棟寫字樓上廁所的,他膽子還沒有大到無視那些詭異的事兒的份上,可是你說小便吧,能隨便找個地方解決,這拉肚子可以嗎?
去附近的公廁吧?又太遠了,在骨子裏常大爺是個負責任的人,這一來一回得花半個小時以上,這崗亭不就沒人了?自己還拿着別人不低的薪水呢。
在肚子實在是難受,一陣一陣的絞痛,仿佛是在催促着常大爺快點兒去上廁所,常大爺望了一眼十米開外的寫字樓,黑沉沉的,看着是那麼的讓人覺得沒有安全感。
可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神像,他一咬牙,心想怕什麼,我爺爺還是個道士呢,雖說他也沒遇見過什麼真正的鬼,可忌諱辦法總是知道的,所以常大爺決定就去寫字樓上廁所。
快步走進了寫字樓,剛一踏進大門,常大爺就打了一個寒顫,也不知道為啥,這樓里就是特別冷,這種冷很是明顯,人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進來,准能起一身雞皮疙瘩。
當時還是早春,天氣原本就不暖和,常大爺緊了緊衣領,開始大聲的哼着歌,走進了這棟寫字樓。
這是爺爺告訴的忌諱,一定不能怕,怕了鬼就能感覺到你,然後就找上門來了,實在覺得心裏不對勁兒,那就使勁轉移注意力。
常大爺用的就是這招。
一路唱着歌,常大爺倒真的不怕了,一路走着,進入了寫字樓。
寫字樓每一層都有廁所,可是安宇為了節約用電,只在他們公司所在的樓層開着走廊燈和廁所燈。
雖說已經不是那麼害怕了,常大爺還是不敢走去那黑乎乎的走廊,更別提在完全黑暗的情況下上廁所了,所以他還是決定去二樓。
安宇的公司佔了兩個樓層,在二樓和三樓,常大爺還感慨幸好不在十幾樓,他可不敢坐電梯。
越是封閉安靜的空間,就越讓人沒安全感,在恐怖的環境下,電梯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
常大爺打着手電,找到了安全入口,望着那黑乎乎的樓梯間,他吞了一口唾沫,然後大着膽子上去了,人有三急,他也沒辦法,只是決定以後值夜班之前,絕對要把肚子解決乾淨再說,不然就買個痰盂放門崗。
樓梯間裏很安靜,『咚咚咚』回想的只有常大爺的腳步聲,他很快爬上了二樓,只是在走出樓梯間的時候,他恍惚聽見樓上有人下樓似的。
但他決定不要去深究,傻子才會去深究這腳步聲的來源,常大爺只當自己沒聽見,他也看電影,一向認為電影裏那些闖到鬼的主角是自找的,因為他們一定要去把事情弄個明白,比如找一下聲音的來源什麼的,不是自找的是什麼。
二樓的走廊有燈光,這光明總算讓常大爺的心平靜了一點兒,人總是需要光亮才會有安全感,只是走在走廊里,那原本應該明亮溫暖的日光燈,總讓常大爺覺得有些扭曲,昏沉沉的樣子。
明明周圍都很安靜,明明沒有遇見什麼,常大爺就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在內心有一種強烈的不適感,就像有什麼東西跟在自己背後走路一樣。
可是常大爺沒有回頭,反倒是貌似輕鬆的吹起了口哨,越在這種時候越不能在意,這只是基本的常識。
男廁在走廊的盡頭,走了將近一分鐘,常大爺終於走到了這裏,他很是大大咧咧的推開了廁所門,畢竟不能自己嚇自己,隨着廁所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陣冷風撲面而來。
儘管常大爺一再的給自己鼓勁,但在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開罵:「搞啥子嘛?冷颼颼的,哪個他娘的不關窗戶嘛,上個廁所要把人整感冒嗦?」
其實那廁所根本就沒有窗戶,常大爺這樣只是給自己一個開罵的理由,和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他爺爺給他講過一個道理,遇見鬼吧,就好比碰到會咬人的狗,你不去注意它,假裝沒看見它呢,它也許就相安無事的讓你過路了。
你要是非得盯着它,或者露出了一點點膽怯,它說不定就會攻擊你呢。
所以第一你得凶點兒,第二你得無視它。
聽到這裏,我不得不說常大爺的爺爺還是有見識的,基本上就是那麼一個道理,有時不小心闖到了,這就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狗這種東西很神奇,它基本上能嗅到你的怯意,就算你的臉再平靜,它都能,而鬼也是一樣。
如果你真的忍不住自己的膽怯,不如就找個理由讓自己發火,火氣一上來了,氣勢也就上來了,反倒能平安無事。
當然,一邊發火一邊無視是最好的辦法,就如常大爺的處理方式,畢竟你可以發火,但是過頭了就是挑釁,普通人在沒有辦法自保的情況下,最好就把握這個度。
果然,在常大爺怒氣沖沖,絮絮叨叨的罵了一陣後,廁所沒有再吹冷風了,至少從心理感覺上不那麼冷了,而且燈光也明亮了許多。
常大爺是這樣形容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感覺,反正一開始,我總覺得那個燈光不清楚,像有一層很薄的霧氣啥的籠罩着,後來罵了之後,霧氣就散開了的感覺。」
我在心裏苦笑,如果真的化為了霧氣,這棟大樓就慘了,陰氣化形,那是老村長級別的存在了,那就不是我一個人能收拾的了。
不過,這還真不是常大爺的錯覺,這感覺反倒是正常的,就如普通人走到一個充滿了陰性氣場的地方,總覺得所見景物都是霧蒙蒙的,以為是昏暗什麼的,這是一個道理。
一般,遇見那樣的地方趕緊離開,就算你沒有闖到什麼,但免不了回去會生一場小病或者倒點兒小霉。
而三胖聽到這裏就問到:「然後就沒事兒了?你就跑了?」
常大爺白了三胖一眼,說到:「我能跑嗎?先不說一跑我估計就得拉褲子上了,就說這個時候跑,那鬼肯定就會纏上我了,它肯定知道我是假囂張,真害怕。沒事兒了?如果真沒事兒了,這點兒小事值得我拿出來說嗎?」
於是,三胖閉了嘴,我們繼續聽常大爺說。
在罵過以後,常大爺拉開一個廁所門進去了,這裏的廁所是現在常見那種小間封閉式的廁所,在這種情況下,其實好也不好。
好的地方在於廁所門一關,你當什麼也沒看見。
不好的地方在於,這畢竟是封閉的空間,總是有很大的心理壓力。
在糾結了一秒之後,常大爺還是選擇關上門拉吧,他其實心底有一個不太敢細想的想法,那就是他怕埋頭拉着拉着,面前就出現一雙腳什麼的,眼不見心不煩!
所以,常大爺關上了門,然後把心底這個才冒頭的想法狠狠壓住了,這種讓自己越想越怕的事兒最好別想。
蹲下後,常大爺感覺好了一點兒,心裏也安靜了一些,可好景不長,也就不到半分鐘的樣子,廁所的大門開始響了,就跟風吹動似的,不停的,輕聲的『嘣』『蹦』,伴隨着小聲的『吱呀』『吱呀』的聲音。
常大爺心裏一『咯噔』,剛才那隨口罵的話,他心裏清楚的很,這廁所根本就沒有窗戶,這風是哪裏來的?
鬼不是實物,按理說不能造成物理影響,但它自身氣場是陰屬性的,而我們的世間是陽間,陰陽相碰,總會產生不一樣的反應,所以常常說的起陰風不是沒有道理。
我在一旁聽着,心中也清楚,這寫字樓里的東西太兇,常大爺沒有嚇住它,它終於還是找上門來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門不響了,在常大爺的隔壁開始不正常了,那種隔離的廁所,中間不過是一張板子,常大爺分明清楚的聽到有人,不,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在輕輕的撓那張板子。
若有似無的,你仔細聽,聲音就沒有,你一不在意,那聲音又出現了,簡直是在折磨人。
常大爺終於有些害怕了,關於這棟寫字樓的種種傳聞湧上心頭,他真想提起褲子就跑,但這顯然不現實,因為誰蹲坑蹲一半能提起褲子就跑啊?
可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人命啊?常大爺想起了那個慘在公司流產大出血的女人,很怕明天報紙上就有一個新聞,門衛慘死廁所,疑似心臟病發。
這老爺子,想像力還挺豐富。
可這種時候,怕的就是想像力豐富!面對這種情況,常大爺只能裝不知道,拼命的拉,想快點解決了,跑出這個廁所,偏偏就在這種時候,又出了一件事兒。
「絕對不是我的錯覺,有東西在我脖子上吹了一口氣,我當時整個人就僵硬了,我想回頭去看,可又不敢回頭去看,可是過了一小會兒,又有東西在我脖子上吹了口氣兒。」常大爺是這樣描述的。
這種事情最是無奈,你這種感覺明明是很確定的,可是去跟人說吧,別人會以為你扯淡,怕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到。
在這種時候,常大爺還是選擇無視,沒有辦法啊,不然能怎樣?單挑嗎?
可是常大爺越是忍讓,情況就越糟糕,最讓他難忘的一幕發生了,在他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跟我玩吧。」
全身在那瞬間如同過電一般的汗毛立起,就是常大爺當時的感覺。|
那個聲音是如此的清晰,但卻又不清晰,清晰是它確實就是在腦中一字一句的響起的,不清晰的是,它傳入耳中猶如幻覺,讓人覺得是真的聽見了嗎?
可無論如何現在的情況已經很分明,你可以懷疑自己的耳朵,但你不能懷疑自己的大腦,誰會沒事兒,在廁所里蹲着,腦子裏忽然就想到一個小孩兒說自己跟我玩吧?
那聲音說是小孩兒,也不完全是,常大爺形容不出來,就說那聲音細聲細氣的,比小孩兒還小孩兒。
在這一句話過後,那隔壁板子上撓撓抓抓的聲音就更明顯了,就好像是真的有什麼東西要衝過來,跟自己玩一樣。
這下常大爺再也忍不住了,『嘩』的一聲扯開領子,就拿出了那個神像,然後開始破口大罵:「咋回事兒呢?是不是讓人解個手都不安生?要咋樣?老子是不怕的?誰不讓老子安心解手,老子也拼了命讓他不安生!」
那一刻,常大爺是真的火了,越罵越就來氣,也就是在這一刻,他仿佛忘記了自己是在廁所,忘記了那恐怖的一幕幕,只想着要拼命了。
也不知道是他罵的原因,還是手裏神像的原因,總之這一通折騰下來,他總算順利的解決了排泄了問題,在這兒他哪兒還敢多呆,匆忙的擦了幾下屁股,提起褲子就跑了。
原本事情到這裏就該完結了,常大爺卻說到:「活該是我犯賤,握着我的神像跑出來了之後,我好像聽見那細聲細氣的聲音在身後笑,我就回頭看了一眼,你們兩個娃娃,先說,你們相信我不?」
是看見了什麼?還要這麼鄭重其事的問我們。
其實再詭異的事情我都見過了,對他的話我只是在不停的判斷情況,根本不存在不相信的問題,至於三胖他的見識又會少嗎?面對他的問題,我們的回答是肯定的。
常老頭兒得到了肯定的問題,長舒了一口氣,說到:「也難為你們了,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相信,有時想起來吧,我也會問自己真的看見了嗎?可是如果不是真的看見了,我腦子裏又怎麼會有那樣的景象?」
「什麼景象?」我問到。
「我就是回頭看了一眼那廁所,我發現廁所門開着一個縫,然後我看見一個孩子,是嬰兒吧,露半邊臉看着我。」說到這裏,常大爺打了個顫,這樣的回憶怕是回憶起來都很恐怖,也很痛苦。
聽到這裏,三胖也跟着常大爺打了冷顫。
常大爺接着說到:「其實我當時跑得很快,也就只是回頭看了一眼,我當時沒多想,就是想着快點跑回來,回來以後吧,我就反覆的想,到底是不是幻覺啊?但不管是不是吧,總之在之後我也就沒事兒了,就是那晚上我跑出來以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寫字樓竄進去了野貓,反反覆覆叫了一晚上!」
「野貓?」我揉了揉眉頭,心中基本上有個大概的猜想了。
———……————
從常大爺那裏出來,我沒有急着進寫字樓,而是帶着三胖回到了車上,我說是有工具要拿。
三胖一路興奮的跟着我,因為我在,這小子就沒怎麼害怕過,一直嚷着:「這次是個厲害的傢伙,不厲害就沒意思了,三兩下就完了。」
我一路應付着是啊,是啊,然後讓三胖先上車,接着我一上車,就啟動了車子。
「咋了?三娃兒,是大傢伙,所以你要回去拿工具嗎?」三胖這小子傻呼呼的問到。
「沒,就是送你回家。」我不相信三胖還能跳車。
三胖一聽,趕緊來搶我的方向盤,吼到:「看着有點兒刺激的事情了,你竟然要把我弄回去。」
我鬆開方向盤,問三胖:「你想咱倆一起出車禍的話,繼續。」
三胖不敢弄了,趕緊讓我好好開車,我一邊開車一邊對三胖說:「那棟寫字樓我基本可以有些危險,我一個人還好,但是那麼大一棟寫字樓,我不能擔保你不出事的。」
「咋說?」三胖從我衣兜里摸出一支煙,然後點燃了之後問我,我們畢竟不是當年了,三胖也不至於衝動的非去不可,他還是能靜下來聽我的解釋。
「因為那棟樓應該是有人故意佈局,而且裏面不止一個,懂嗎?如果我找不出源頭,根本就談不上解決問題。我基本上可以肯定那棟樓里作怪的是充滿怨氣的嬰靈,這種東西是最可怕的,因為怨氣非常重,而且不知輕重,不怕因果,而這棟樓里不止一個嬰靈,是一群,你懂嗎?」我一邊開車一邊對三胖說到。
他孩子就要出生了,我絕對不能讓三胖冒任何的險。
「你說嬰靈,可怎麼還有人看見女鬼?」三胖問到。
「現在這情況很難說,我必須實地去查到底是個什麼局,具體怎麼破,有些局,你在沒找出具體的破解辦法時,根本就是無窮無盡的,沒辦法破!你說我還怎麼顧忌得上你?」我對三胖解釋到。
三胖有些憤憤不平的說到:「既然如此,你怎麼敢說是一群嬰靈?」
「因為寫字樓有一群貓叫啊,我不是嚇你,以後聽到野貓叫,別以為真的就是野貓。嬰靈有時也能發出那種聲音!」我認真的對三胖說到。
說起來,這也是嬰靈的神奇之處,它的怨念太重,常常就在啼哭,這種悲傷的啼哭,往往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能讓很多人都聽見,也可以理解為心靈共振吧。
畢竟就算是道士,也不能搞清楚每一件靈異事件。
「你說的那麼誇張,那天常老頭兒不就沒事兒嗎?罵人誰不會啊,我也會罵啊。」三胖猶自有些不服氣。
「你以為是他罵的作用?他如果沒有那神像,就栽在裏面了,你知道嗎?而且他呆的時間不長,或者沒走到厲害的地方去,如果呆的時間長,要走到最厲害的地方,你覺得呢?再說我是要探查整棟樓,你說你去幹嘛?」我必須說服這傢伙,否則他一定會和我糾纏不清。
三胖不說話了,我知道這小子已經被說服了。
果然,過了半響,他才對我說到:「那你自己一切小心。」
我笑着說到:「放心吧,我經歷的已經夠多了。」
把三胖送回家以後,我還是回了一趟自己的家,去拿一些攻擊性的法器,嬰靈這種東西雖然可憐,但是最是糾纏不清,而且也不怎麼接受度化,在徹底破掉整個局的時候,最好的辦法是暫時把它打退。
收拾好一切後,我再次開車來到了這棟寫字樓,在車上,我給安宇打了一個電話,我問他:「你有沒什麼仇人,就是那種恨不得殺了你,和你不死不休那種。」
安宇那邊很嘈雜,一聽就是在夜店,他回到:「不是我吹牛,也許嫉妒我的人,討厭我的人有。但是恨我的人真沒幾個,我不會做那種傻事,把人得罪到不死不休。你要說最恨我的人就是我那婆娘,但她已經拿到了足夠多的錢和我離婚了,她不會再做這種事情了。」
從安宇那裏我沒得到什麼線索,倒是得到一肚子的不平衡,我這邊冒險為你擦屁股,你躲在夜店瀟灑?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了一句話:「事情比想像的麻煩,要加錢,不然我不接。」
安宇在那邊得瑟的說到:「錢什麼時候是問題了,我」
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因為此刻已經到了寫字樓。
我在寫字樓附近停了車,然後跟常老頭兒招呼了一聲,就要一個人走進這個寫字樓。!
常老頭兒叫住我,問到:「小伙子,你咋一個人進這樓了呢?有個伴兒怕是要好些吧?」
我笑着說了一句:「放心吧,我就看看,也許一個人就能解決。」說完,我轉身就要進去,卻不想那常老頭兒趕緊跑出了崗亭,然後一把拉住了我。
他小聲的說到:「小伙兒,如果缺錢的話幹這營生,我也可以理解。有些事情可以糊弄過去,有些事情是鐵板啊,你可別去踢,你說你多年輕,多標緻一個小伙兒啊,犯不着為一些錢弄得自己……」
這位常老頭兒心地倒是很好的,怪不得能在這樣的凶地也可以全身而退,吉人自有天相嘛,但讓我苦笑的是,他竟然把我當成江湖騙子了,我還真不好解釋。
估計是前幾個道士的幾場法事給他留下了這樣的印象。
我只能低聲說到:「老爺子,放心吧,我有老師教的,多少還是懂點兒吧,如果不對勁兒,我知道跑的。」
那常老頭兒猶豫了一下,忽然把脖子上的神像給取了下來,就要塞我手裏,說到:「哎,我總不能看着出人命吧,你戴着吧。」
我心裏有些感動了,在越來越冷漠,環境也越來越糟糕的社會,遇見這樣的好人真是不容易,我把神像塞回了常老頭兒的手裏,笑着說到:「真沒事兒,如果我對付不了,這神像也沒用,你就好好在這裏值班吧,我出來還請你抽煙。」
接着,我不等常老頭兒說什麼,轉身快速的走掉了,雖說我沒練成師父那樣的輕身功夫,火候不夠,但跑走起來,一般人確實也追不上。
那常老頭兒追了兩步,沒追上,只得嘆息一聲回去了,因為此時我已經走進了寫字樓,而他經歷過了那樣的事情,肯定沒有勇氣再進寫字樓。
一踏進寫字樓,我果然就感覺到了那股陰涼,一樓因為沒有通電的關係,也如常老頭兒所說,黑沉沉的。!
這種黑沉由於此次充滿了陰氣的原因,讓人置身其中一點安全感也沒有,這種黑暗就像是那種要把人吞噬的黑暗,仿佛一走進去,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但這種程度的環境不至於嚇到我,我站在寫字樓的大門口,閉上眼睛,開始仔細的感覺,這是在感覺氣息的流動,既然是一個局,當然陰氣聚集的地方,比較容易找到線索。
其實這不是什麼很懸的事情,就例如普通人站在一個空曠的地方,感覺哪個方向比較冷,哪個方向的陰氣也就比較重。
當然,具體的也不是那麼簡單,需要長年累月的去感覺,體會。
閉眼感覺了一會兒,我沉吟着,有些不解了,這棟寫字樓的氣息流動非常的晦澀不明,四面八方按照我的看法,根本就沒有一個『生』處,也就是陽氣較足的方向,這倒是在給我出難題啊。
其實我並不想在這種地方開天眼,原因很簡單,我不想一開天眼,就看見原本很冷清的地方,忽然就變得非常熱鬧,這個體驗不太愉快,道士也不是傻大膽兒。
既然是如此,我也就只有慢慢找了,我看了一下表,現在是9點多一些,還不是最佳時間,過了11點以後再行動吧,有句話說的好,過了11點,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出來了,在我看來,只要它一出來,就有線索可以尋找。
這樣想着,我從隨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個三清鈴別在腰間,然後又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根鞭子。
這鞭子不是打人的鞭子,當然就跟平常的鞭子不一樣,這鞭子是用柳條擰成的,這些柳條也經過了一些處理。
柳條可以打鬼,但普通人不到最後,最好不要這樣做,因為一旦這樣做,那就是徹底的得罪了,畢竟普通人用柳條也不可能打散一個鬼,你要是沒有別的辦法,它估計就纏上你,最少也要讓你倒霉好幾年。
拿出柳鞭以後,我又從背包里拿出一個茶杯,這裏面可不是茶水,而是符水,是辟邪符燒成灰以後混合在水裏而成的。
水是一樣神奇的東西,通過它,能讓你的法器確確實實的『抽打』到鬼,電視上常常會演道士做法,在桃木劍上噴一口符水就是這樣道理,否則物理屬性的玩意兒對於一種電磁波,氣場般存在的東西有什麼用?
但具體是什麼原理我卻不清楚了。
拿起茶杯,我喝了一口符水,然後噴灑在了柳鞭上,這樣的程度也就差不多了,畢竟今晚我是來找原因的,不是來人鬼大戰的,我不用做得太過火,而師父自小對我的教育從來也是凡事留一線,能度則度。
最後,我再拿出電筒,就這樣辨認了一下方向,我就一手拿着柳鞭,一手拿着電筒,走到了樓梯間。
在我的心裏有個模糊的方向,那就是這個局面既然是針對安宇的,那麼安宇公司所在也就最能找到線索,我乾脆就去那裏。
安宇公司就在二樓,我也用不着趕電梯。
樓梯間一樣黑沉沉的,黃色的手電光在這裏來回晃蕩,其實有些滲人,不過我也無所謂,一邊上樓梯,一邊腦子在盤算另外一件事兒。
就是這個局沒有一點兒正統的手法,可以讓我感覺是出自道家人的手筆,如果是道家人做的,事情倒也好辦,畢竟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定規律的,道家人的陣法總是要遵循這個規律,我可以依照這個規律,直接找到幾處設陣的陣眼,所以很好辦。
這樣想着,我已經轉彎,踏上了二樓的樓梯,在轉彎的時候,我忽然聽見『撲哧』一聲輕笑的聲音。
這聲音如同似有似無的幻聽,但我知道,我遇見的比常老頭兒早一點兒,誰叫我是這種體質呢,可此時我不想打草驚蛇,輕輕咬着舌尖,若無其事的踏上了樓梯。
一踏上樓梯,果然就感覺到一點兒輕微的眩暈,就像有人忽然推了你一下,或者那一刻大腦空白了一下,我有所防備,當然不會輕易中招,咬了一下舌尖,一下子就恢復了清明。
我心裏很清楚,鬼不可能真的推你,它只能影響你的大腦,讓你產生一種平衡感失控的錯覺,就好像是被人推了一下,然後就不自覺的跌倒了,但事實上,至少在別人眼裏,那一瞬間,你的身體是很穩定的。
我繼續若無其事的往上爬,心裏也在疑惑,這應該不是嬰靈,嬰靈下手可比這個狠多了,這倒像是一般的鬼物整人一般,這裏怎麼又會出現一般的鬼物呢?
看來必須繼續的調查。
也就在我思考的時候,樓梯上終於響起了腳步聲,我這倒霉的體質,在這種環境下,是特別能『招事兒』的,腳步聲也就腳步聲吧,誰還沒聽過腳步聲?
估計是我那真的淡定惹惱了誰,當我爬上二樓的時候,那腳步聲叫一個熱鬧,我不得不搖頭輕嘆,這裏的鬼物是在高考嗎?如果不是在高考,咋能把這樓梯弄出這效果。
啥效果?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效果,那叫一個震耳欲聾。
但我不理會,你就是弄一個千軍萬馬過頭髮絲兒也沒用,我若無其事的走出了樓梯間,只是在跨出安全門,進入有燈光的地方的一時間,我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一股透心的寒冷,後頸窩起了一竄的雞皮疙瘩。
這感覺絕對不對,我可不是常老頭兒不敢回頭,我猛地一回頭,看見在安全出口的門框上,那個安全出口的燈牌上趴着一個嬰兒,全身紅彤彤的,宛如剛出生,一張皺巴巴的臉,瞪着有些浮腫的眼睛,就這麼直愣愣的盯着我。
我扣住了柳鞭,這麼忽然就看見它了,說不心驚是假的,果然厲害,在我沒開天眼的情況下,都能影響我到這種地步,那麼清晰的看見它,可不是一般的凶厲,趕李鳳仙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們只是對峙了一秒,這個小鬼就毫不猶豫的朝我頭頂撲來,這時還能有別的辦法嗎?我只得甩出了柳鞭……
當柳鞭落下時,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嬰靈竟然被柳鞭一抽就散掉了,這是怎麼回事兒?這讓我聯想起了在門崗時,那個被我一吼就散掉的嬰靈……
我恍然覺得再一次抓住一些什麼,可是又不確定。
但現在我在這走廊上,不知道還有多少危險,這些東西不會殺死人,但是被它趴在你的腦袋上,肩膀上之類的,倒起霉來可不是一兩天就能化解的,畢竟額頭,肩膀都是人的運火所在。
不要小看這些倒霉,如果在你運勢低點兒的時候,說不定疊加起來就要了你的命,就如那些莫名其妙出意外死掉的人。
想到這裏,我拿出三清鈴,按照其中一種固定的手法搖動了起來,說起來這種手法是一般道士最常用的手法,也是流傳最廣的,作用只有一個——驅趕。
可以驅走鬼物,也可以把鬼物趕到一個固定的地方。
隨着三清鈴的晃動,整個走廊都清明了很多,但這種溫和的方式絕對不是萬能的,至少我在路過廁所的時候,還是感覺一種說不定,道不明的危險氣息。
但是我沒有理會,徑直就走進了安宇的公司,我準備在這裏歇息到11點以後,再去尋找破解之法。
或者安宇的公司才是整個設局中最兇險的地方,但是沒有辦法,我和師父一個毛病,絕對是貪舒服的人,除了安宇的公司,其它地方都人去樓空,我總不可能在空蕩蕩的地方傻坐着吧。
拿着安宇給我鑰匙,我進了安宇的公司,裏面黑沉沉的,站在門口,就能聽見一些似有似無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說話,或者在走動,但仔細一聽,又覺得搞不清楚方向,像是遠處傳來的一般。
這種動靜對於我來說,只是小兒科,我並沒有什麼感覺,唯一覺得在意料之外的,竟然是這裏比走廊外面還稍顯乾淨一點兒,這是什麼道理?難道不是針對安宇的?想來也不可能,針對誰,看誰是最大的受害者就知道。
現在看來那個女工是最大的受害者,但她確實是因為懷孕引起的,算是無妄之災,而且這個寫字樓並沒有因為她的受害而停止乾淨下來。
所以說,這一切只能是針對安宇的,照這樣的情況下去,安宇的情況絕對比那個女工還慘。
可是針對安宇,怎麼安宇的公司反倒清靜呢?我以為我所學甚多,可以判斷一切的情況,現在看來還是差了一點兒。
這樣想着,我按亮了辦公室的燈,果不其然,燈光有些明滅不定,好一會兒才穩定了下來,發出了霧蒙蒙的燈光。
說起來,也不是辦公室的鬼物故意的,它們自身的氣場的確能影響電磁場什麼的,引起燈光的這種反應,但是單獨的鬼物是不行的,除非是一群鬼物。
也就是說,這個辦公室雖然相對乾淨一些,但也是熱鬧非常啊,如果我有興趣開個天眼,估計也會看見大晚上一群鬼在辦公室加班的場景。
挺幽默的,人在白天上班,鬼就在夜裏上班。
我收起三清鈴,信步走了進去,這裏陰,但是不凶,我沒必要用三清鈴驅趕它們,雖然普通人和它們在一起呆久了,會影響自身的運勢和身體,但我這麼多年的功也不是白練的,至少對我的影響很小。
我懶得去想,這些鬼物對我忽然的闖入是個什麼樣的態度,我只是一路走着,一路說到:「各位,我來辦事兒,但不針對你們,大家最好互不影響,我不收你們,你們也別來煩我,哥們我累着呢。」
就這樣一路打着招呼,我找了一張看起來稍微顯得寬大乾淨一點兒的辦公桌坐下了,打開了電腦,撥號上網,發現電腦上竟然有聯眾世界,於是我進去很乾脆的玩起了俄羅斯方塊。
一邊玩,一邊想,這安宇對員工還不錯啊,配有電腦,還聯網,竟然辦公室里的電腦還有遊戲玩。
但這是無奈吧,畢竟能在這鬧鬼的寫字樓上班也不容易,不對員工好一些,恐怕這些員工也走光了,想着,我不禁惡趣味的想着,說不定仔細找找,電腦上還能有紅色警戒,運氣好點兒cs也能有吧,我今天晚上倒是不寂寞了。
電腦的燈光忽明忽暗,我點上一支煙,和別人對戰俄羅斯方塊玩的不亦樂乎,至於在屏幕上有時會倒映出幾個若隱若現的人影,我是完全不在意。
估計是它們看我玩遊戲也新鮮吧,都圍了過來,我用屁股想都知道,我身邊現在熱鬧的很,一群『人』圍着我,看我打遊戲呢。
但是自身氣場正,自然是萬邪不侵,人鬼的對持,就如陰陽氣場的對持,人怎麼能怕了它們?怕了自身氣場也就弱了,弱了就給了它們趁虛而入的機會。
估計這幾位朋友是找不到什麼機會『逗弄』我,所以才時不時在屏幕上出現一個若有似無的身影,想着嚇嚇我也好。
無奈我不怎麼給面子,完全不在意。
打了一會兒俄羅斯方塊,我發現自己肚子有些餓了,今天下午接安宇,接三胖,完完全全就忘記了吃晚飯這回事兒,這時才感覺到很餓。
在人鬼對持時,餓了就必須吃飯,不吃飯沒營養,沒營養也就會血氣不足,會心慌,這樣的後果當然是不好的,我雖然是道士,可也不能不注重這些細節。
咱們吃飽的幹活!
想到這裏,我站了起來,安宇跟我說過,讓我去他辦公室呆着,有好酒,好煙就在酒櫃和桌子上放着,而辦公桌里隨時都有些雜七雜八的吃的,讓我隨便吃,隨便喝,累了還有一件休息室。
本來我一開始是打算去的,可是這大辦公室『乾淨』了一點兒,我自然就依照常識覺得安宇的辦公室一定藏着大凶之物,畢竟這局是針對安宇的,再說鬼也分地盤,不是?
就如同在森林中,一個獅群的領地上是不會允許出現別的獅群的,別說獅群,落單的獅子也不行。
所以,我就不想去安宇的辦公室,這個時間我是來休息,來養精蓄銳的,不想好戲還沒開始,我就已經人鬼大戰三百回合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456s 4.022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