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醫院。
icu病房裏,魯班透過門上的玻璃小窗,看了眼病房裏面。
他媽媽容念一貫精緻美艷,優雅矜貴,現在卻是臉色蒼白憔悴,長捲髮松松在腦後紮起,幾縷散亂的垂在臉邊,她也沒去管。
她越是憔悴擔心,魯班心裏就越是扭曲的痛。
她很愛繼父吧,那自己過世的爸爸呢?
爸爸一過世,她立馬就嫁給了繼父,她心裏,壓根就沒有爸爸,為什麼當年還要嫁給爸爸?
魯班冷着臉推開門,容念看了他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
「你…你來了?我以為你不會來的,你…耽誤你學習了吧?」
她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有些不知所措,語氣刻意的低微,魯班聽着心裏很不舒服。
「你不是打電話給我了麼?我來看看,他怎麼樣了?」
容念嘆口氣,剛抹掉的眼淚,又奪眶而出,聲音顫抖,「凌晨醒過一次,又昏迷了,醫生說…腦梗這病,可能…」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口,魯班心裏明白,大概是…可能會死。
容念捂唇哭的肩膀抖動,絲毫沒有往日雍容華貴,她現在,就是一個擔心丈夫的可憐女人。
哪怕心裏再多不舒服,魯班冷硬的心,也軟了些。
「你別擔心,他那麼愛你,不會捨得丟下你。」
他的話僵硬,還帶了點諷刺,安慰人的話,說出來都是變了味的不好聽。
容念卻沒在意,她上下打量着她兒子,目光溫柔貪戀,很久沒和他距離這麼近,很久沒和他好好說過話了。
她沒話找話說,努力擠出笑,「我聽說這幾次考試,你都是全校第一,學習很辛苦吧,你別太累了,身體還是……」
魯班掃了眼她憔悴的臉,眼下青黑,眼裏帶着疲憊的血絲,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你去睡會吧,我來守着他。」
容念欲言又止,忍不住又流起了眼淚,「這麼多年,他是真的把你當兒子一樣看待,我知道你討厭我們,可這時候了,他可能就要死了,魯班,你…別再恨他了…」
魯班擰了下眉,眸里壓抑着隱忍的情緒。
明明是最親的人,他對自己的媽媽,卻比對陌路人還冷漠。
「你先去睡會,我守着他,去吧。」
大概是兒子來了,容念長久繃着的神經,終於有一刻能鬆了下來,疲憊感濃重,她去了旁邊的休息室,靠在床上想閉眼休息會。
病房裏安靜,能聽見插着管子的儀器,時不時的發出輕微的「滴」的一聲。
魯班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盯着床上人的面孔。
臉色蒼白,唇上毫無血色,眼角有幾處皺紋,平時嚴厲的板着臉,此刻躺在病床上,了無生息。
生命,這麼脆弱。
憑心而論,這個繼父,這麼多年,確實擔起了一個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只是在他的心裏,他沒辦法接受。
「咳咳…」
輕微的幾聲咳嗽,打斷了魯班的思緒,他不自然的站了起來,「我去給你叫醫生。」
夏元博皺着眉,急促的打斷了他,聲音嘶啞的無力,「先不用,我有話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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