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影 第十九章 威斯海爾的陰影
威斯海爾帝國，帝都。
聖威斯海爾城，整個威斯海爾帝國的首都，文化軍事政治中心，威斯海爾帝國皇帝的所在！
與凱爾尼洛帝國相比，威斯海爾的位置更加靠近大陸的中心，將聖威斯海爾城說是整個大陸的中心也不為過。
所有威斯海爾的公民，最大的願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夠獲得在帝都的居住資格，在帝都，你能夠享受到作為一名人類能夠享受到的極致。
金錢，權利，女人！
聖威斯海爾城是神聖莊嚴的代表，高大的尖頂塔樓仿佛要突破世俗的束縛，寬敞的石板路街道，趴着蔓藤的貴族莊園，準時敲響的鐘樓，無不訴說着這古老帝國的文明。這裏是紳士與貴族文化的集大成之所在，也是騎士與魔法師彰顯榮耀的聖地。
帝都的北城，是威斯海爾帝國皇宮的所在，皇宮之外，貴族們的府邸就像是簇擁拱衛着皇宮一般建造而成，爵位越高的貴族，距離皇宮的位置也越近。
一輛裝潢精美的馬車匆匆地駛入北城的威斯海爾大道，寬敞的道路上沒有任何行人和車馬，馬蹄在路面上留下了一串清脆地，帶着節奏感的聲音。終於，馬車停在了一間高大的豪宅之前。
駿馬噴了兩個響鼻，院門緩緩打開，穿着精緻制服的侍者快步從院子裏走出，領住了韁繩。馬車的車夫翻身下馬，在車廂左側的路面上弓伏下身子。
車廂的門帘掀開，一名穿着天藍色長袍的中年人踩在車夫的脊背上緩緩走下馬車。
「威廉大人，我家主人已經在裏面等您了。」莊園門前的侍者躬身恭敬道。
「前面帶路吧。」
……
「威廉，你傢伙可算來了。」
與莊園的豪華不同的是，豪宅里的會客廳的裝潢就要簡潔不少，明亮的吊燈，噼啪作響的壁爐，會議桌兩側的銀質燭台，將整個房間照的透亮——為了保持會客的私隱，房間的窗簾都是全部拉上的。
「哼，你在這裏呆着可是舒服。」威廉走到會議桌旁的高背椅上，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將面前高腳杯里血紅色的酒液一飲而盡：「怎麼樣，凱利爾？帝都這一段時間，沒出什麼狀況吧？」
「這你放心，沒有透露任何風聲。」
宅邸的主人——凱利爾公爵，一頭銀色的短髮馴服地緊貼着腦殼，鷹鈎鼻下的雙瞳閃爍着燭光的映彩：「瓦爾薩斯那邊，是什麼態度？」
「誰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威廉將手中的高腳杯猛地坐在桌面上，發出一道沉悶的響聲：「他們開出的價碼不低，不過也說了，我們之間是互惠互利的局面，只要我們能夠滿足他們的條件，瓦爾薩斯這邊，就會儘可能向我們提供幫助。」
「狗屎！」凱利爾忍不住低聲咒罵道：「什麼叫儘可能提供幫助？我們的行動一旦暴露，那可不是掉腦袋這麼簡單。」
整個房間內頓時陷入了寂靜，唯有壁爐中火苗跳動的聲音。
「對了，梅麗絲那件事情，搞清楚了麼？」威廉突然開口道。
「哼，這臭婊子，差點反咬我一口。」凱利爾冷哼一聲：「還好這次動員的人脈比較廣，才把這賤人弄進瓦爾薩斯去，不過這傢伙到底還是紫星騎士，我還沒有那麼大的權利，去全程監視。那個梅麗斯，似乎有一個妹妹逃走了。」
「公爵大人，你發動一些地方勢力，看看能不能找到，別因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在這還用不到你來教我。」凱利爾的指尖在會議桌上的紅毯布面上敲擊着：「只要還在威斯海爾境內，就絕對逃不出我的掌心！我擔心的是，那個梅麗絲，以她之前的身份，有可能把她這個妹妹，送出威斯海爾！」
威廉的眉頭一皺，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一旦離開了帝國，凱利爾的手就不敢伸出的太遠，在這小小的北城，在這小小的威斯海爾大道上，還有不知多少雙眼睛注視着這裏。
「先不管這個了，我一定想辦法處理這件事。」凱利爾往高腳杯里慢慢倒着酒液：「你這次去北方軍團，保羅軍團長，對魔導兵器的立場怎樣？」
「這些帶兵的騎士，個個都是油條，他說，只要是能夠捍衛威斯海爾的榮耀，只要是皇帝陛下的決斷，他就會追隨。」威廉冷笑一聲：「想要獲得這些人的支持，可沒這麼簡單，除非你能拿到皇帝陛下的諭令。」
凱利爾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到身後不遠處的壁爐前，爐火將他有些陰翳的臉龐照得通紅。
「總之這次，辛苦你了，魔導兵器的事情，我會繼續想辦法探聽陛下的口風。」凱利爾沉聲道：「過兩天，還得麻煩你派人，到凱爾尼洛去一趟。」
「凱爾尼洛？」威廉的臉色一變：「你可想清楚了。」
「哼，凡是只看結果不問過程，歷史永遠都是勝利者來書寫的。」凱利爾臉上的肌肉牽動了一下：「只要是夠香的肉骨頭，再好的狗也會去叼。對了，你就說，是瓦爾薩斯那邊的意思。」
威廉看着眼前這個帝國公爵，在野心的驅使下，他所做的決定，將會越來越瘋狂。
威廉的身體輕微地顫抖了一下，他的心中第一次萌生了後悔和害怕的念頭，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夜晚，梅麗絲——年輕女騎士眼中的怨恨和不甘，那雙眼睛，經常在他的噩夢中出現。
在威廉的潛意識中，他的身體本能，對於瓦爾薩斯，對於大陸的北方是抗拒的，走的越近，他就感覺自己離那雙眼睛越近。
「怎麼樣，威廉伯爵，這件事情就拜託您了。」凱利爾微笑道，鷹鈎鼻之上的雙眼微眯，就像是鷹隼一般。
威廉心中一凜，有陽光的地方，必然有陰影，既然他已經選擇走向了威斯海爾的陰暗之處，那麼說什麼，他都已經無法回頭了。
「是，凱利爾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