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兒,若是鬧得要斷親,到時候杜家人什麼都不給你們,你跟你娘還有弟弟們要怎麼辦?」
張里正問道。
杜菀兒一愣。
她顯然是沒有想到張里正會這麼問。
她之前想的是,張里正有可能會罵她,勸她。
她都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反勸張里正了。
可這個問題,她明顯沒有想到啊!
「叔,實話說了吧,我娘前兩天把家裏的銀子都給了我,不多,有一兩多。一開始我只想分家,那樣,杜家肯定會多少分一點給我們的。可現在的事,真的讓我害怕啊。就算是什麼也沒有,我也要斷。大不了到時候我跟大弟在山上多砍些柴去賣,先住到後山下那棟沒人住的屋子,我相信叔肯定會借給我住的。我有手有腳,我們母子齊心,肯定能把日子過起來的。總比在杜家一天累死累活吃不飽最後還被人賣來得好。」
只愣了一瞬,杜菀兒便堅定地說道。
她才不怕到時候日子會過得不好,有空間在,不可能不好。
不過,就算是沒空間,她也相信,跟杜家脫離關係比繼續在杜家好。
人,最重要的是自有,若是連自有都沒有了,留下一具身軀苟延殘喘,她還不如去死,順便看能不能穿越回去呢!
「好,有志氣!」
張里正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明朗起來,不再像剛才那樣陰鬱了。
杜菀兒吸了吸鼻子,這是答應了吧!
斷親這件事,也的確是剛才她才決定的,之前真的只是想分家而已。
在古代,斷親比較麻煩,最重要的是,他們家頂樑柱男人不知死活,另外的兩個男丁又還小,所以,她就只有靠自己來博得這些資深老輩的同情了。
「你說得沒錯,你爹若是在家,也會同你一般。菀兒,你長得像你娘,但你這烈性子,卻是十足的像你爹啊!」
張里正感嘆道。
杜菀兒疑惑,這裏正說這個幹嘛?
「你爹再去從軍之前,留了一封信,還給你母子幾人留了東西。」
見杜菀兒一臉疑惑的表情,張里正解釋道。
「啊?」
杜菀兒吃驚,抬手擦了擦眼淚。
靠,這便宜爹要不要這樣,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哭了。
這大熱天的,眼淚留着跟汗水夾雜在一起,很難受的。
而且,自己已經好多年沒哭過了!
「你剛才說的,後山下那沒人住的茅草屋,便是你爹花了一兩銀子買的,寫的是你娘的名字。當初衙門有新政策,像山下那種地也就一兩銀子一畝,還送半畝。咱們村,就那裏賣出去了。信呢,就是一封他同意斷親的書。我去拿給你看啊!」
張里正說着,便往屋裏去了。
杜菀兒真的驚呆了。
她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是這樣的。
難道他爹早就知道他們母子會有這番遭遇?
那為何還要去參軍?
還有這兩天她看到的後山下的小溪邊的茅草屋,居然是他爹買給他娘的?
這世界,真的是太奇怪了!
只是,娘怎麼不知道這些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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