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寂靜的夜裏,宋睿的慘叫聲傳得很遠。
夏若飛和趙勇軍不約而同地瞪了他一眼,宋睿一邊訕笑一邊甩着手。
剛才這個無聊的嘗試,他幾乎用盡了全力,而且是用手掌心的位置去按的,還好子孫釘的釘頭接觸面積比普通的釘子要大,否則這一下他的手掌心肯定會被戳破。
饒是如此,這一下也是讓宋睿感覺手掌生疼,所以才忍不住慘叫出來的。
「能不能長點兒心啊!」夏若飛忍不住低聲斥責道,「現在是玩的時候嗎?」
宋睿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失誤失誤……我看你那麼輕鬆,以為這木頭很軟呢!就想試一試……」
夏若飛無奈地搖了搖頭。
趙勇軍也是哭笑不得,不過他同樣也十分好奇地說道:「若飛,你的手勁還真大啊!你們當過特種兵的都這麼牛嗎?」
夏若飛笑而不語,一旁的武強則說道:「老排長,我肯定也做不到,老闆很厲害!」
「不說這些了,抓緊幹活!」夏若飛說道,接着又瞪了宋睿一眼說道,「不許再出么蛾子了啊!」
「了解了解!」宋睿連忙說道。
夏若飛這才拿起另外一根槐木,如法炮製地找位置、釘釘子。
一會兒工夫,他就處理好了9根槐木,每一根木頭上都在相應位置釘進了7枚子孫釘。
接下來,夏若飛又檢查了一下那批鏡子,挑出了9面最滿意的出來,放在一邊。
最後,他拿起一張黃表紙,手指在紙的表面飛快地虛劃着,十幾秒就處理完了一張。
夏若飛一共如法炮製,處理好了81張黃表紙,也整齊地疊起來,跟挑出來的鏡子放在一起。
「準備就緒!」夏若飛拍拍手說道,「開工了!」
接着,他對武強說道:「武強,剛才那九個圓洞的位置你都還記得吧?」
武強毫不猶豫地說道:「能記得!」
雖然現在環境十分黑暗,但是辨識方向、記憶位置這都是一名合格士兵的基本功,武強在這方面的功夫顯然並沒有落下。
「很好,你帶着這些槐木、鏡子以及黃表紙,找到圓洞之後,先放置九張黃表紙在最底部,然後把槐木豎直放置進去,我做了標記的那一面朝上。」夏若飛說道,「然後再把鏡子的鏡面朝上,放置在槐木頂部,最後再把土回填回去,記清楚了嗎?」
武強飛快地記憶着,點頭說道:「沒問題!」
「填好土之後記得處理一下痕跡。」夏若飛提醒道,「這對你來說不難吧?」
「小意思!」武強咧嘴一笑說道,「我保證連您都敲不出來絲毫痕跡!」
「得嘞!」夏若飛想了想,對趙勇軍說道,「趙大哥,你就跟武強一起,幫他搬搬東西,打打下手什麼的,可以嗎?」
這些槐木、鏡子、黃表紙加起來可不少,武強一個人夠嗆能夠一趟搬完。
「我服從組織安排!」趙勇軍開玩笑道,「武強,老排長可就聽你指揮了!」
武強有些窘迫,連忙說道:「老排長,你可別折煞我了,我哪敢指揮您啊!」
一旁的宋睿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若飛,那我幹啥啊?」
夏若飛看了看宋睿,說道:「放心,我把最重要的任務留給你啦!一會兒你跟我行動就行了!」
「明白!」宋睿興奮地說道。
武強和趙勇軍兩人搬着東西出發了,夏若飛也到車上拿起自己的那個背包往身上一背,順手拿起一把鐵鍬,然後對宋睿說道:「咱們也走吧!」
宋睿興致勃勃地跟在夏若飛身後,很快也沒入了黑暗之中。
夏若飛沒有打手電,但黑暗對他仿佛沒有任何影響,他熟練地避開坑窪和障礙物,前進的腳步很快。
跟在身後的宋睿就苦不堪言了,他有心慢一點,但又擔心跟不上,還好他手裏還有一把小手電,借着微弱的光至少能勉強看清腳下。
夏若飛帶着宋睿走了足有百米,也是累得宋睿呼哧呼哧直喘氣。
兩人徑直來到了這塊地邊緣的湖泊岸邊,夏若飛這才停下了腳步。
宋睿一邊喘氣一邊抱怨道:「若飛,你小子就不能走慢點兒嗎?累死我了……」
夏若飛笑呵呵地說道:「不是你擔心時間不夠,嫌我之前耽誤工夫嗎?」
「你……你小子心眼也太小了!」宋睿氣得哇哇直叫,「你這純粹是報復!」
夏若飛懶得理他,把背包放在地上,說道:「趕緊把氣喘勻,然後開始幹活!」
宋睿一聽就來了精神,連忙說道:「我現在就能幹活!說吧!安排什麼任務給我?」
夏若飛聞言,把手裏的鐵鍬遞給了宋睿,說道:「挖坑!」
「啊?」宋睿不禁有些傻眼,「就這事兒啊?」
夏若飛一臉嫌棄道:「我還怕你干不來呢!」
「別小瞧人!」宋睿一把搶過鐵鍬說道,「說吧!怎麼挖?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不就挖個坑嗎?有什麼難的?」
夏若飛忍着笑,用腳在地上圈出一個範圍,說道:「就這個位置往下挖,不用很深,四五十公分就夠了!」
宋睿說道:「你就瞧好吧!」
說完,他拿起鐵鍬用力地往夏若飛劃定的位置挖了下去,這湖泊旁邊的地本來就比較濕軟,宋睿用盡全力後,鐵鍬頭幾乎全部沒入了泥土中。
他得意地看了夏若飛一眼,然後用力想要抬起鐵鍬來,不過很快就傻眼了,剛才用力過猛,現在想要把泥土帶起來,卻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了。
夏若飛在一旁忍着笑,這宋睿一看就是沒幹過農活的,光知道用蠻力,下鍬的角度太直,而且沒入太深,再加上他力氣又不怎麼大,於是就變得這麼狼狽了。
「來來來,我給你示範一下!」夏若飛過去說道。
他將宋睿撥拉到一旁,輕輕用力就鏟起了一鍬泥土甩在一旁,然後一邊下鍬一邊說道:「看好了,角度不要那麼直,稍微斜一點兒,而且不要用蠻力,可以用腳踩下去輔助一下,然後輕輕一翹,這不就起來了嗎?」
宋睿看夏若飛那麼輕鬆就鏟起了一鍬泥土,有些不信邪地又搶過鐵鍬。
經過幾次嘗試,宋睿總算是找到了一點兒竅門,雖然效率比夏若飛低了不知道多少,但他還是很得意:「瞧見沒?哥們還是有點幹活天賦的吧!」
夏若飛不忍打擊他的積極性,就微笑着說道:「那你加油吧!爭取快點完成任務!」
「得嘞!」宋睿應道。
雖然宋睿幹活的水平一般,但任務量確實不是很大,再加上他幹勁很足,所以忙活了半個多小時之後,一個底部直徑二十多公分,深度四五十公分的坑洞就挖好了。
宋睿氣喘吁吁地問道:「若飛,怎麼樣?」
夏若飛微笑點頭說道:「還行!歇會兒吧!」
宋睿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地上,剛才他是憋着一股勁,現在做完了之後感覺手臂一陣酸軟,同時感覺陣陣疲憊襲來。
宋睿一邊揉着手臂,一邊問道:「若飛,接下來幹什麼?」
夏若飛從背包里取出那個下山虎玉雕,把它擺在剛才宋睿挖出來的坑洞裏,認真地校正着方位。
他聽到宋睿的話,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個字:「等!」
宋睿一陣錯愕,然後湊到夏若飛面前,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那個下山虎玉雕,忍不住問道:「你說的重要任務,該不就是挖坑吧?」
夏若飛聳了聳肩,說道:「不然咧?」
「我去……」宋睿說道,「這算屁的重要任務啊?」
夏若飛笑呵呵地說道:「可我覺得這對你來說,其實已經挺難的了……」
「別瞧不起人啊!」宋睿說道,「我平時幹活是少了點兒,但哥們學習能力強啊!挖坑算啥重要任務?若飛,還有什麼技術難度高一點兒的活兒,你可以安排我做啊!」
夏若飛腦子裏飛快地計算着各種方位參數,最終擺定了那個下山虎玉雕的位置。
他抬頭看了看宋睿問道:「你確定?」
「當然!」宋睿挺了挺胸說道,「你別小瞧我啊!體力活哥們是外行,咱腦子好使啊!」
「得嘞!」夏若飛暗暗壞笑說道,「那一會兒我就把今晚最重要的環節安排你來完成,這可是關係到能不能完成整個陣法的,你可一定不能掉鏈子啊!」
宋睿聞言精神一振,一骨碌從地上站起來,挺了挺胸說道:「放心!哥們在關鍵時刻從來不掉鏈子!你說吧!要我幹啥?」
夏若飛說道:「別着急,要等武強和趙大哥那邊都完成之後,咱們這邊才能發動!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還給我賣關子……」宋睿嘀咕道。
夏若飛沒有理他,拿起對講機問道:「武強,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很快對講機里就傳來了武強沉穩的聲音:「老闆,一切順利,還差四個位置!」
「收到!」夏若飛說道,「全部做完之後跟我報告一下!」
「明白!」
夏若飛把對講機揣進兜里,然後也坐在了地上,說道:「先歇會兒吧!來抽根煙!武強他們還需要一點兒時間……」
夏若飛和宋睿坐在湖邊,一邊吞雲吐霧一邊閒聊着,這一等又差不多等了四五十分鐘,對講機里終於傳來了武強的聲音:「老闆,全部完成了!我們下一步做什麼?」
夏若飛拿起對講機說道:「現在你跟趙大哥退到車子旁邊去,到了之後馬上跟我報告!」
「好的!」
夏若飛收起對講機,拍了拍宋睿說道:「起來吧!準備幹活了!」
宋睿精神一振,連忙從地上站起來,問道:「說吧!怎麼做?我早就等不及了!」
夏若飛笑呵呵地說道:「等趙大哥和武強撤出去之後,我自然會教你怎麼做!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確認不需要我親自動手嗎?」
宋睿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說道:「別磨嘰了!你就告訴我怎麼做吧!」
「得嘞!」夏若飛嘿嘿一笑說道。
兩人站在那個坑洞旁邊等了幾分鐘,武強就報告說他們已經撤到車子旁邊了。
於是夏若飛立刻對已經迫不及待的宋睿說道:「好了,該你上了!看到那個玉雕了嗎?」
宋睿點頭說道:「看到了!」
「你現在過去,把那個玉雕順時針轉兩圈,然後逆時針轉三圈,最後再用力按下去!」夏若飛說道,「記住,千萬不要弄錯順序了,而且整個過程中玉雕不能離開地面,明白了嗎?」
宋睿見夏若飛神色嚴肅,也收起了滿不在乎的心思,正色說道:「記清楚了,順時針兩圈、逆時針三圈、用力按下去,全程不能離開地面,我沒複述錯吧?」
「非常準確!」夏若飛拍了拍宋睿的肩膀說道,「去做吧!這是今晚最關鍵的一個環節,直接決定咱們這次行動的成敗!就看你的了!」
「好嘞!」宋睿摩拳擦掌,走到坑洞邊蹲了下去,他並沒有看到身後的夏若飛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露出了一絲促狹的笑容。
因為夏若飛強調了重要性,所以宋睿也不敢怠慢,十分小心地握住了那個玉雕,然後緩慢地開始轉動它。
1、2……宋睿在心裏默默數着,順時針轉了兩圈之後,接着又逆時針轉了三圈,雖然是非常簡單的動作,但也許是心理因素在作怪,宋睿竟然覺得十分的沉重,轉完之後忍不住抬頭看了夏若飛一眼。
夏若飛露出了一絲鼓勵的笑容,說道:「繼續!」
宋睿重重地點了點頭,低頭看着那個下山虎玉雕,然後把手放在玉雕的頂部,一咬牙,用力地按了下去!
宋睿按下玉雕的一瞬間,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從玉雕上傳來,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
奔馳商務車旁邊,趙勇軍和武強兩人已經把剩餘的物資收拾好放進了車內,兩人正在車旁一邊抽煙一邊閒聊着。
說起以前在部隊的往事,兩人也是一陣唏噓感慨。
宋睿在湖邊按下那個下山虎玉雕的時候,趙勇軍和武強兩個人同時心有所感,忍不住朝湖泊的方向看了過去。
趙勇軍下意識地攏了攏衣服,說道:「怎麼突然感覺這麼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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