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寶沉默了片刻之後,忽然聲如厲鬼般地狂笑道:「哈哈哈……難怪姑姑說你們這些漢家男子沒有一個好東西,原來真是這樣……」
「賤人,閉嘴!」解敬文揚手一個耳光抽在了冬寶臉上,「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也配呵斥我?把她給我捆起來放進棺wwん.la」
冬寶厲聲道:「解敬文,我做鬼也……唔唔……」
兩個懸鏡司術士飛身卸掉了吊着棺材的繩索,將棺材平放在地上,強行把冬寶塞了進去,用帶在身上的棺材釘將棺材嚴嚴實實地釘了起來。
孫曉梅揚聲道:「洞神,我們已經在規定的時間裏獻出了你要的祭品,我們可以再往下走了吧?」
「可以!」所謂洞神的聲音忽然在我附近響了起來。那一瞬間,我幾乎覺得洞神就在自己身邊,下意識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抓了過去。我伸出去的手毫無意外地抓了空。
洞神的聲音卻再一次清清楚楚地傳向了四周:「記住我的話,你們遇到危機時,還是可以跟我交易,我要的東西肯定在你們手裏,就看你們願不願意給了。好了,去吧!」
孫曉梅仰頭向空中看了一會兒,才帶人往第三條路上走了過去。
他們離去不久,我就看見裝着冬寶的棺材裏冒出了絲絲黑氣,沒過一會兒的工夫,一股形同狼煙似的氣柱猛然從棺材上的破口沖天而起,直奔洞頂衝擊了過來。
煙柱雖然沒有直接衝進我藏身的岩洞當中,我卻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轉眼之後,那種陰冷的腥氣就像是被潑在我身上的血水一樣滲進了外衣,想除都除不掉了。
「糟糕!小白糖,你待着別動!」我抓起羅剎從洞口中一躍而下,將刀鋒刺進棺蓋的縫隙,沿着棺蓋邊緣飛快地滑動了一圈。手指粗細的棺材釘被羅剎足以削金斷玉的刀鋒根根劃斷之後,我隨之一掌將棺材蓋子推到了地上。
沒等我低頭去看棺材裏的情景,被繩索捆住的冬寶就猛地從棺材裏坐了起來。
我頓時被對方嚇了一跳。冬寶的七竅當中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刺眼的鮮紅正從她眼中不斷滴落,濃煙般的黑氣從她身上暴涌而出,由下而上地匯聚成了那道怒沖雲霄的煙柱。
我伸手抓掉了堵在冬寶嘴上的布條:「快點停下!」
我雖然沒弄明白冬寶究竟使用了什麼秘法,但是從她現在的狀態上看,她應該是把自己當成了祭品獻祭鬼神。一旦讓冬寶獻祭成功,她就能通過鬼神發動怨咒,甚至將自己變成一隻咒鬼,對解敬文展開追殺。
從心底講,我雖然對冬寶有些同情,但是還沒到願意為了她阻止獻祭,得罪鬼神的程度。可現在獻祭已經開啟,我不去阻止,鬼神很快就會降臨秘境,方圓幾百米之內的活物,不論是否願意,都會成為對方的祭品。
如果我跟着孫曉梅他們一塊兒離開,現在應該已經脫離了獻祭的範圍。可是現在冬寶身上的怨氣不僅已成狼煙,還粘在了我身上,我等於是被打上了祭品的烙印,就算想走也來不及了。為了自己活命,我必須阻止冬寶。
冬寶轉動充血的眼珠看向我道:「你是誰?」
「吳召,解敬文的敵人!」我飛快地說道,「快點停下獻祭,我幫你殺解敬文!」
冬寶悽厲笑道:「你既然是他的敵人,那就正好,跟我一起變成咒鬼吧,我們一塊兒活活撕了那個畜生!」
「你瘋啦!」我怒吼道,「你明明可以不死……」
「哈哈……」冬寶的笑聲悽厲至極,「我還有不死的可能嗎?從我帶人進入秘境時,我就犯了必死之罪。就算我像那畜生承諾的一樣,跟着他遠走高飛去做漢人,我也逃不過大巫的詛咒,哪怕我逃到天涯海角,最後一樣會像被人千刀萬剮一樣死無全屍。」
「我明明知道自己的下場可悲,卻還是為了那句承諾跟着他踏入秘境。可我換來了什麼?哈哈……我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他不得好死!」
「你……」我被冬寶氣得火冒三丈。發了瘋的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我忍不住把手按上了刀柄——我從來沒接觸過咒術,也不知道一刀斬了對方究竟是能中斷獻祭還會引發不可想像的後果,但是,必要時,我也只能試一試了。
冬寶冷眼看向我道:「漢家男人果然不能相信。剛才你口口聲聲說什麼要幫我報仇,現在想殺我了對嗎?」
我正要開口時,小白糖忽然從洞頂落了下來:「想要殺你又如何?難道我們不應該殺你?」
「你有恨天怨地的理由,卻沒有讓人陪你一起犧牲的權力!」小白糖走向冬寶,「你因為遇上了解敬文,就口口聲聲說漢家郎不可信。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因為遇見了你,說苗家女子不可理喻?」
冬寶厲聲道:「我苗家女子怎麼啦?」
小白糖不等冬寶說完就搶先道:「我不是來跟你討論什麼道理,也不想跟你爭辯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是冬天大巫親自放進來的人。」
「我們死在這裏,解敬文一夥兒就會帶着神蠱離開秘境,整座神寨都會給他們陪葬。如果你想在自己死後看着神寨上下全部因為你的任性自盡,大可以繼續獻祭。當然,我們也會全力阻止,至於能不能阻止得了,就要看天意了。」
「你騙我!」冬寶厲聲道,「他們不是過來尋找秘藥的嗎?」
我冷聲道:「什麼秘藥需要進入神寨秘境?你應該聽說過懸鏡司吧?解敬文他們就是懸鏡司的人。如果他們真想要什麼秘藥,大可以跟你們交易,以懸鏡司的財力,沒什麼他們換不來的東西,除非那件東西是你們神寨寧死也不能放棄的神蠱。」
「我……」冬寶驚聲道,「不不……我化成咒鬼,只要我化成咒鬼,就可以把他們全都殺死在秘境裏,絕不會讓他們活着出去!」
我沉聲道:「他們是懸鏡司!除非你請來的鬼神願意親自出手,否則,光憑你自己,拿不下所有人。而且……」
我沉聲強調道:「秘境當中還有洞神,懸鏡司的人馬隨時可以拿出人來獻祭洞神。你覺得,自己請來的鬼神能在秘境當中與洞神爭鋒?」
「我……」冬寶終於被我嚇住了,「我不知道!」
「你知道,只不過,你不肯承認。」我厲聲道,「冬天大巫無所不能,她肯定知道你進了秘境。如果她覺得你能阻止懸鏡司,也不會冒險把我們給放進來。你有多少手段,她不會不清楚吧?她……」
我的話沒說完,冬寶就聲嘶力竭地喊道:「別說了!我想停下,可我停不下,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一樣停不下來。」
我厲聲道:「有什麼辦法能拖延獻祭的時間?」
冬寶帶着哭腔道:「有,就是先去獻祭別人,最後獻上自己。」
我抬頭看向不斷在空中聚集的煙霧,從背包里翻出飛虎抓勾住了洞頂空洞,用刀挑斷了冬寶身上的繩子:「跟着我走!」
冬寶不明所以地問道:「你要幹什麼?」
「去追解敬文!」我三兩下爬上山洞中的吊頂,伸手把小白糖和冬寶一個個拉了上來,趴在吊頂中間的空隙里飛快地往孫曉梅他們離去的方向爬了過去。
我還沒爬出多遠,就聽見冬寶說道:「這是神蠱開出來的蟲道,它是為了棺材裏的屍體才開出了蟲道。我們再往前會遇上神蠱的,不信你從這兒往下看!」
我順着冬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時,又看見了一個足夠有人來回進出的空洞,洞口下面就是一副吊着的棺材,棺材蓋上同樣開着一個窟窿。只不過,這個窟窿卻有海碗大小。
我沒養過蠱,小時候卻沒少抓蟲子玩。所以,我知道有些蟲子只是生活在特定的環境裏,就像我小時候總在牆根底下挖土鱉,換地方卻找不着那種小蟲子。
把岩洞開出來一個隔層的傢伙,說不定就是一種習慣在岩石里打洞的蟲子,讓它沾了地反而活不下去。不然,也不會有人故意把棺材吊在空中,用棺材裏的活人去餵蠱蟲。
冬寶焦急道:「我們再這樣下去,會惹來神蠱……」
「那也得往前去!」我轉頭看向冬寶時,她身上的黑煙已經消失殆盡,遠處,我們剛剛上來的地方,卻已經被滾滾黑霧覆蓋。
在隔層當中捲動的雲霧像是生生把岩洞化成了陰陽兩界。我們三個存身的岩洞雖然還是危機四伏,但是終歸帶着人世的生氣兒;被黑霧所籠罩的地方就是真正的幽冥,黑暗深邃、生機皆無,唯一能讓人感覺到的就是不斷向外擴展的死氣。
「走!」我低喝之間手腳並用着往前爬過去時,也感覺滾滾氣浪從我身後狂襲而來。
我們幾個還在人間拼命地逃跑,不斷擴張的幽冥卻在身後緊追不捨,不斷鯨吞着我們最後一點生存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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