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梅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不可能!哥哥不會那樣對我!」
林鏡緣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沒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我不得不說,孫一凡是故意讓你送死。」
孫曉梅尖叫道:「你有什麼證據?你要是敢誣陷哥哥,我決不讓你好過!」
林鏡緣依然平靜地說道:「拈花門傳人,一生只能有七個名正言順的女人,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吧?」
孫曉梅冷聲道:「我知道又怎麼樣?姬麗萍也是哥哥的女人,但是她從沒進過孫家的門。像她那樣的女人,哥哥還有很多。這又怎麼了?只要我們七個不走、不死,哥哥就不會娶別的女人進門。」
「如果,孫一凡有一個必須要娶的女人呢?」林鏡緣的一句話,把孫曉梅問得臉色慘白。
林鏡緣說道:「孫一凡已經正式向林家提出要娶我過門。孫林兩家一旦聯手,這其中的利益關係,我想你也應該清楚。孫林兩家的高層已經達成了協議,我能做的就是讓孫一凡正式娶我過門,否則,我絕不同意。」
孫曉梅臉色蒼白地倒退了幾步:「哥哥讓我進來,是為了殺我?」
林鏡緣冷聲道:「否則話,我憑什麼輕易讓你奪權?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帶來的那些手下都已經被你收買了嗎?你以為我沒有辦法繼續控制這幾個人了嗎?」
林鏡緣道:「我敢把他們帶進來,就能掌握他們的生死。」
林鏡緣的話剛說完,忽然冷眼看向了二樓一角,對着那邊輕輕打了一個響指,那邊很快就傳來一聲人體撲倒在地的聲音。
我順着地板上的縫隙往下一看,那邊竟然倒着一具屍體。看屍體倒地的姿勢,那人應該是一直躲在牆角偷聽。
林鏡緣沉聲道:「下面那個人你應該見過吧?他是不是孫一凡的心腹?」
孫曉梅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哥哥怎麼會這樣對我?他怎麼會這樣對我……」
林鏡緣走過去說道:「所以,你不能死!這就是我跟吳召交換條件的原因。」
孫曉梅還在低聲哭泣時,解敬文咬牙說道:「既然孫一凡不仁,那就別怪我們不義!我們帶來的這些人,就讓他們統統留下吧!」
「這些人當然要留下。」林鏡緣看向我道,「現在,我想問的是吳先生的意思。」
我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可以發誓不讓視頻流出去,但前提是孫曉梅和解敬文不再找我麻煩,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嫁給孫一凡。」
後來,葉燼也問過我,當初為什麼那麼痛快地就答應了林鏡緣的條件。
我告訴他:談判其實就是在各自讓步,只有在相互忌憚的情況下才有談判的可能,沒有絕對實力的談判,也就永遠別想佔到絕對的上風。但是,有絕對實力時,誰又會選擇談判?
我需要林鏡緣手裏的實力,林鏡緣需要我的推算,與其堅持寸步不讓地爭取更大的利益,不如在雙方都能接受的情況下早點脫離鬼域。
林鏡緣微笑道:「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那麼大家就各自起誓吧!」
我們四個人分別起誓之後,林鏡緣再次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該精誠合作……」
林鏡緣的話沒說完,我的衣兜里忽然爆出了一片火焰。近尺高的火苗一下順着我的衣兜竄了出來,差點燎上了我的腋窩。我趕緊幾掌拍滅了身上的火苗,臉色卻也跟着陡然一變:血書燒着了!
我第一眼看向的就是林鏡緣,可我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林鏡緣與我近在咫尺,就算她的功力再高,也不可能從里往外燒着我的衣兜,還不被我察覺。那就只能說明,有人破除了我的血書。
我寫的是「犯上作亂」,林鏡緣這邊已經被她控制住了局勢,段雲飛應該是也鎮壓了手下作亂。沒人作亂的情況下,血書會自燃?
我還沒反應過來,附近就響起了一陣鐐銬的聲音,那聲音就好像是有人拖着鐵索在倉庫附近來回走動。
我感覺好像有人的眼睛從倉庫的縫隙中往我身上看了過來,不管我怎麼移動,對方的目光始終都如芒在背似的盯在我的身上。
小白糖也顫聲道:「吳召哥,好像有人在看我。那人就在牆角……」
牆角那邊除了一摞麻袋什麼都沒有,可我也覺得像是有人蹲在麻袋後面往我這頭張望。
林鏡緣輕聲道:「通知你們的人馬上圍住二樓,就算損失了一半的人手,也得把吳召給我看住。」
孫曉梅厲聲道:「全部戒備,保住吳召!」
我立刻盤坐了下來,抖手拆下三枚鬼眼錢,同時揚上了空中。三枚鬼錢一個接着一個從我眼前划過時,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個引我們進入城池的駝子……
我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兒,第二枚鬼錢就移到了我眼前,那裏面的人已經變成給過我硃筆的「死神」。
第三枚鬼錢出現在我眼前時,我看到的全是像髮絲一樣雜亂無比的絲線。乍看上去就是一團被卷在了一起的頭髮,除了能看清分出來的細絲,根本找不到源頭,也看不清去向,甚至弄不明白它們在什麼地方交集,又在什麼地方分開,最後又如何糾纏在了一起。
我還沒沒等看清楚絲線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第三枚鬼錢就「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聽見聲音的林鏡緣轉頭問道:「你算出什麼了沒有?」
我實話實說道:「沒有!」
解敬文頓時翻臉道:「吳召,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掖着藏着?你算出什麼就趕緊說啊!」
「我沒……」
我剛說了兩個字,解敬文就怒吼道:「外面的是追魂使,就連誅魔堂都在他手裏損兵折將的追魂使!」
解敬文像是怕我聽不懂,急聲說道:「就你那點本事,連誅魔堂的門邊兒都摸不着,你再算不出來,咱們就都完了!」
林鏡緣卻在這時悄悄碰了孫曉梅一下,後者馬上下令道:「所有人都過來,把吳召圍在中間,就算拼光了最後一個人,也得讓吳召算出來。」
懸鏡司術士快速向我圍攏過來之後,倉庫邊緣驀然傳來一聲巨響,木板釘成的牆壁被巨力從外向內炸開了一個窟窿。被外力崩飛的木板聲帶呼嘯地打向人群時,幾個站在前面的術士同時揮出兵刃向木板攔截而去。
我眼看那幾個人手中雪亮的刀光凌空怒揚之間,刀上迸出的真氣疾行數尺,將飛舞空中的木板絞成了細碎的木屑,去勢不減的勁氣卻推動着發黃的碎片湧向了牆上的破洞。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在阻攔什麼東西?
可是暴烈如雷的真氣暴卷怒涌之間,一隻栓着鎖鏈的巨大鐵鈎從破洞當中飛速而來,僅僅瞬間,就和排山倒海般的勁氣相撞在了一起。
前一刻還在狂嘯的真氣一息之間就像是被劈開的海浪往兩邊怒涌而去。方圓數米之內的空氣被當空亂舞的真氣攪得驀然沸騰,到處都能看見如同漣漪般層層排擠的氣流在扭曲旋動,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勁氣爆響……
那隻鐵鈎卻在狂暴如雷的真氣當中長驅直入,繞過一個術士的身軀之後,猛然向後收回了力道。迴旋的鐵鈎狠狠穿過對方大腿,把人拖倒在了地上。
「救命啊——」那術士慘叫之間,周圍的幾個高手同時躍身而起,揮動兵器向鐵鈎背後的鎖鏈一陣亂砍。刺眼的火星在金戈交鳴的聲音當中迸射而起,鐵鈎拖着嘶聲慘叫的術士飛退了兩米。
「斷掉他的腿!」孫曉梅一聲令下,還在拼命削砍鐵鈎的術士頓時一愣。
那人受傷的部位貼近大腿根部,如果強行斷腿,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辦法給那人止血,對方必死無疑。
孫曉梅見圍攻的術士不肯動手,自己搶過一把長劍,縱身落在那人附近,揚手一劍生生把那人的一條腿給卸了下來。對方當即疼昏了過去,染血的鐵鈎也拽着一條人腿飛向了屋外。
孫曉梅揮手點住了那個斷腿術士的穴道:「給他服下傷藥,吊着他的命,千萬不能讓他死了。」
解敬文趕上去把傷藥塞在那人嘴裏之後,還特意把對方往外挪了一下。
剛才那隻鐵鈎沒能把人拽走,應該還會再次出現。孫曉梅明知道斷掉那人一腿,他的下場就會是慢慢等死,卻仍然毫不猶豫地把他扔在血泊之中,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準備讓那人送死!
孫曉梅提着染血的長劍對我說道:「吳召,為了護你,我已經白白扔掉了一個高手。為了他的犧牲,你該更快一點。」
我默不作聲地拿起鬼眼錢時,鐵鈎破風的歷嘯聲再次從外面傳了過來。這一次,沒了真氣的阻擋,我才看清外面的情景。
原本已經透出了光亮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被籠上了猶如來自於地獄的黑暗,那隻鐵鈎就像是從幽冥當中飛來的追魂鬼器,讓人擋無可擋也避無可避,只能順從於來自地獄的安排。
可我看見鐵鈎背後的情景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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