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空浩瀚,一艘數千米長,宛如城市般巨大的飛船正靜靜地漂浮在這宇宙洪荒中,耀眼的藍芒使它看起來就像是一顆星辰,永恆而靜謐。
「尚哥,你都這樣站了三個多月了,坐下歇會兒吧!」飛船內一個穿着淡綠色蓬鬆睡衣的女子緩緩走到窗前,輕聲說着,隨即那女子的身旁竟憑空多出張潔白如玉的長椅。
「唉……」窗前的男子長嘆一聲,卻不回頭,依舊注視着窗外那越來越近的巨大恆星。「若蕭家還有後人活着,破開時空,逆天改命,又有何難?」
「尚哥,蕭家自古一脈單傳,在千年前竟出現了無魂無魄之人,斷後是必然的,我們又怎麼能左右!」那女子才站了一會兒,便覺得疲憊不已,於是憑空坐下,但也如之前般,這飛船中突然多了把白椅,正好讓她坐下。
這一次,男子終於回頭,愛戀地看向身旁的妻子,以及妻子腹中的孩子,緊接着他又半跪在地上,將耳朵貼向女子的腹部。
「聽到什麼了嗎?」女子頓時覺得肚皮發癢,強忍着笑輕聲問。
「蕭家到底造了什麼孽……」男子輕聲嘆道,起身望向窗外。
女子不解地看向丈夫,她能明顯地感受到腹中胎兒那強大的生命力,將來必是人中之傑,可為什麼丈夫每次聽了胎兒的聲音後都顯得這般頹喪呢。
「宇宙,到底是什麼?它因何而生,又將歸往何處?它究竟有沒有極限!」
「尚哥,你鑽研宇宙時空,我鑽研人類生靈,可聽你的話,我又經常覺得咱們的思路好像是一致的?」
「呵呵……」男子輕輕地笑了,這已不是妻子第一次這樣問自己,也不是男子第一次這般輕笑,但緊接着男子的臉色竟突然嚴肅起來,甚至變得煞白。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男子望着窗外那越來越亮的恆星,驚恐地說着,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怎麼了?!」
男子的狀態讓妻子立刻站了起來,同樣望向窗外,只見那白亮的恆星依舊永恆地存在在那裏,一動不動,但隱約間似乎有些紅芒在上面閃爍。
「不,這絕不可能,除非,除非……」男子看向妻子的眼神從恐懼變為驚喜,但更深處的其實是恐慌。
「快!把天書拿來,我覺得我明白了……」男子激動地喊着,繼續看向窗外的恆星。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女子嬌嗔一聲,站了起來,顯然這不是她第一次被這樣嚇到,緊張的心情瞬間輕鬆了很多。
「錯了,全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這樣是不可能贏的!」男子驚地蹦了起來,雙手插入發梢,腦子極速地運轉着。
「對,這樣就對了,這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男子轉身看向船艙,那裏有一台純白色古怪機器——咋一看十分潔淨,但仔細看時卻發現那機器的表面早已凸凹不平,而且那痕跡明顯不是近期留下的,甚至讓人覺得有種滄桑的感覺。
「雨兒,我們的孩子有救了!蕭家有救了!!地球人有救了!!!」
「你沒事吧!」雖然那女子早已習慣了丈夫這種神經質的行為,但這一次丈夫似乎不太對勁,因為他的話太不對勁了。
「什麼叫我們的孩子有救了……孩子不是好好地在我的腹中發育嗎?」女子認真地問丈夫。
「沒時間解釋了,我要打開時空大門,把我們的孩子送回屬於他的地方!」
「可是,他還沒出生啊!」女子震驚地看向丈夫,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接着忽然看向那台奇怪的機器,似乎想到了什麼:「你瘋了嗎?你沒有蕭家血脈,怎麼打開時空大門!」
「我沒有,但他也許有!」男子看向女子的腹部,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
「蕭尚,我看你是徹底瘋了,我們體內都沒有蕭家的血,我們的孩子體內又怎麼可能有蕭家的血?」女子用手護住自己的腹部,顯然她絕不允許自己的丈夫這樣做。
「世界上第一個人是誰?」男子突然發問,眼睛閃着亮光、
「不知道,但決不可能是蕭家!」
「那蕭家從何而來?」
「你……我懶得和你強詞奪理!」女子已經氣得全身發紅,她愛蕭尚,但即便如此,她也決不可能讓蕭尚拿自己的孩子做實驗。
「你忘了離開地球前,蕭爺爺是怎麼去世的了嗎?」女子試圖讓眼前的丈夫清醒,繼續解釋道:「即便是蕭家的血,也並非一定能打開時空大門,這台機器的年月可比整個蕭家長久得多!」
「我知道,但沒有時間了……」那男子忽然平靜下來,拉着女子來到窗前:「雨兒,你能看到嗎?那顆恆星要變成黑洞了!」
「那又如何,我們又沒進入它的引力範圍,有什麼可怕的!」
「雨兒,你知道我們距離那顆恆星有多遠嗎?我們現在看到它在向黑洞轉變時,也許我們就已經身在黑洞邊緣了……光速太慢了!」
「那又如何,方舟三號又不是沒從黑洞裏飛出來過,我才不怕,你真是個膽小鬼!」
「真是不知者無畏……」
男子的話音還未落下,頓時覺得腳下一輕,竟有種要飛起來感覺,要知道方舟三號可是能模擬地球引力的,而現在蕭尚卻有種飛起來的感覺,顯然方舟三號是受到了極大的引力的干擾,也許就是來自黑洞的引力。
「雨兒,現在你相信了吧!」
「哼,我去控制艙,黑洞有什麼可怕的!」
那女子說着就往門外走,但在這時她忽然發現整座飛船都沒電了,但透過窗戶透來的光芒卻越發明亮,甚至讓她無法睜開雙眼。
於是,那女子輕輕一躍,竟直接滑翔到了艙門前,並伸手去扳機械開關。
這時艙門外忽然傳來了巨大的響動聲,透過門上的玻璃可以看到,有五六個人正在艙門外匆忙地跑着,突然有一個男子停了下來,那人注意到了女子,在門外大聲地喊着,似乎是在呼叫「蕭船長」。
但蕭尚卻顯得很釋然,他來到女子的身後,輕輕地取下女子頸部的風鈴吊墜。
女子終於意識到了危險,緊張地望着丈夫,卻發現此刻的蕭尚雙目發着耀眼的金色光芒,甚至比那窗外的白光還要刺目,而蕭尚手中的白色風鈴吊墜似是受到了感應般,不停地發出急促的響聲。
「尚哥……」女子輕聲呼喊,她有些恐懼,而緊接着她忽然跪倒在地上,右半身被窗外白光直射的肌膚竟如燙傷般血紅無比。
蕭尚一直盯着手中的風鈴,有那麼一瞬間他視圖移目去關照痛苦的妻子,但他很快又堅定了決心,繼續盯着風鈴,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訴說着什麼,而風鈴也在不斷地以響聲回應着他。
「尚哥……這是……我們的……孩子!」
躺在地上的女子痛苦地掙扎着,眼淚剛一流出竟瞬間化為水汽消散,而同時她還能感受到的消失,是她腹中的孩子,母子連心,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腹中孩子正緩緩地離開自己的身體。
「雨兒,堅持住,你一定會再見到我們的孩子的,打開時空之門,或許是你們母子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放開我的孩子……」女子已經痛苦到無法言語,只是輕輕動了動嘴唇,聲音細小無比。
「雨兒,給我們的孩子起個名字吧!」
「名字?」女子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她痛苦地搖了搖頭,白光刺目,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在那白芒中,她似乎產生了幻覺,她看到一個瘦小的嬰兒正衝着自己哇哇大哭,只是那畫面太模糊,讓她覺得太不真實。
「孩子,是我的孩子嗎?那就叫『蕭鈺』吧!」
「蕭鈺?連名字都一樣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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