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縱七界 第283章 老者

    山門之外，那人走入大殿的時候，拄着拐杖，手裏提着一盞殘燈，燈火忽明忽暗，老者的臉，也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的面容。

    老者緩緩踏入蜀山大殿之內。

    已有一位叫馬六大漢，攔在老者面前：「老頭，你究竟是誰？從來沒有見過你！」

    老者不語，似乎是個瞎子。

    馬六抬起手來，在他眼前晃了晃，那老者居然無動於衷，顯然真的瞎了。

    「哈哈哈哈！」馬六頓時大笑起來，「一個瞎老頭，我從來沒有見過，此人也不是人榜強者，不知道是哪位請來的貴客？」

    在場無人說話。

    老者繼續往前走着，走得很慢，木質的拐杖底部已經磨損了許多，一雙破爛帆布鞋，腳指頭都露了出來。

    馬六看着老者手裏的油燈，突地又笑了：「老頭，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你還是趕快走吧！你是個瞎子，別說一盞破油燈，就算提着十盞油燈，你也還是看不見路啊！」

    老者突然開口，道：「我提着燈，不是為了看見自己，而是為了度別人，我的燈所過之處，夜行的人就能多一盞光明。」

    馬六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哈哈，給別人光明，笑話！自己都看不到光明了，還說給別人光明這樣的蠢話。就好像自己都快餓死了，還說分東西給別人吃！你這個老頭簡直太蠢。」

    老者依舊往前走，走得很慢，卻已快要撞上馬六了。

    老者拄了拄拐杖，道：「我打燈籠，既然能給別人帶來光明，也能讓他們能看見我，這樣他們就不會再撞到我了，既幫助了別人，又保護了自己。」

    馬六笑道：「是嗎？」

    他說話的時候，老者卻已經撞在他身上了，油燈里的油水灑了出來，燈火一下子熄滅，老者的雙腳被絆了一下，抱着油燈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馬六狂笑：「你明明打了燈籠，豈非還是撞到別人了？瞎子就是瞎子，永遠都成不了氣候，你來這仙墓，又有何用？」

    「呵呵，這老頭……」

    「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場中眾人，甚至是許多蜀山弟子都跟着大笑起來，看着那老頭摔個狗吃屎，那樣子實在太搞笑了，有些人就是這樣，搞完惡作劇之後，自己能夠笑得很開心。

    ——這豈非也是惡搞火起來的原因？

    有些人，總是能通過惡搞別人，看着別人狼狽摔倒，然後他自己就會笑得很開心。

    然後，周圍的人群也跟着傻笑，沒有人怪馬六太傲，只有人怪老者太撒比，明明瞎子一個，還提特麼破爛燈籠。

    不少在場的人榜強者，都跟着樂呵呵第笑了起來。

    而阿銀那一桌，所有人都沒有笑。

    阿銀此刻正握緊了茶杯，在場的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這老者的身上。

    「陳凡」抿了一口茶水，也將目光投向老者，穆白，江洋，方擎，慕容雲海等人，誰也笑不出來！

    老者摔得很狼狽，爬起來的時候更加狼狽。

    「還說什麼寓言故事，你以為你提着個燈籠，別人就不撞你了嗎？別人想撞你就撞你，你能怎麼樣？」馬六教訓。

    老者眼睛瞎了，一直在找拐杖，馬六一腳踢了過去，把老者的拐杖踢到了牆角。

    唐芷嫣已經看不下去了：「太欺負人了，一個人榜強者，居然欺負老人家，哼！」

    唐芷嫣拔出紫月匕首，就沖了過去。

    唐海立即拉住了她：「嫣兒，莫要多管閒事，你扶起了老人，指不定又是這老頭的一個陷阱。」

    「各掃自家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馬六抬起頭，瞪向唐芷嫣。

    阿銀緩緩將茶杯放下，隨即又緩緩站起，看來不出手是不行了。

    就在阿銀準備動手的時候，那老者卻是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太好了啊！」

    老者笑起來的時候，聲音仿佛有着強烈的穿透力，在場的每個人，都仿佛感覺耳膜震盪，被那老者的聲音震撼到。

    老者抬起手來，被踢飛的拐杖，突然回到他的手中：「我明明打着燈籠了，我卻還是撞到別人了。我明明打着燈籠，卻還有人擋我的道，這樣的人，該不該死？」

    老者說出這話的時候，馬六突然愣住了，這個老者，身上散發出一種超然的氣質。

    一瞬間，馬六如墜冰窖，從頭涼到腳底。

    「你……你說什麼？」馬六感覺到那老者身上，似乎散發出某種強烈的氣息。

    老者不語，緩緩轉過頭，看向馬六：「我打燈，是給別人一條生路！別人撞我，那便是自斷生路！誰撞我，誰就應該死啊！」

    馬六突然愣住了，他自以為自己已經夠狂了，可聽見面前這老者的話語後，他突然發現，這個老者比他狂一千倍。

    誰撞我，誰就應該死！

    生死，仿佛只在老者的一念之間。

    阿銀沒有動彈，口中情不自禁地道：「這老者，究竟是何境界？」

    「死……死老頭，別嚇唬人了。」馬六一拳轟出，拳風浩蕩，手臂上雷光涌動，轟向老者門面。

    他的速度已經超快，拳頭爆發速度超越音速。

    可僅僅一瞬間，那老者原地消失，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馬六身後。

    一個走路都要拄着拐杖的老頭，此刻，速度居然達到肉眼無法看見程度了。

    「瞬移？那是瞬移嗎？」阿銀心中駭然，即便以他的見識，也沒有看清那老者的速度。

    馬六一拳打空之後，他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隻蒼老的手，已經按在他的頭顱之上。

    馬六渾身血液翻湧，恐懼到極致。

    老者那滿是皺紋的手，輕輕第拉着馬六的頭髮，抓緊的一刻，他猛地一扭，一顆血淋淋的腦袋，就被他用手擰斷。

    「剛剛笑的人，全體取消進入仙墓的資格，沒有笑的人，都可以進仙墓！」

    老者此話說出，在場的人榜強者，一個個肅然起敬，許多人都已經明白過來了。

    還在笑的人，此刻表情僵硬無比，已經被那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嚇傻了。

    老者只是稍微展示實力，在場的各位，就都已經明白，自己不如那個老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