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流火**營里,沈芷幽狠狠打了個噴嚏後,摸了摸鼻子,嘀咕道:「難道是娘親想我了?怎麼這一個時辰來老打噴嚏。」
墨子軒挑挑眉毛,似笑非笑地說道:「要真是蘇夫人想你了的話,那倒還好一點,就不知道是不是敵營那位吃飽了撐着沒事做,又在算計着些什麼東西而已。」
沈芷幽忍不住鄙夷地乜了墨子軒一眼。
「你這傢伙,能不能別有事沒事地就提起他哪?」
「我說的可是事實喲。」墨子軒輕笑了一聲,聳了聳肩膀。
沈芷幽再次翻了個白眼。
自她從天燼**營回來以後,墨子軒這傢伙就像是打翻了醋罈子一樣,時不時地就要酸上一把。
要不是她確定沒人能冒充得了墨子軒的話,她都得懷疑這個墨子軒是不是被換人了。
「對了,墨子軒。」沈芷幽想起了剛去到天燼**營時,所做的那個夢境,「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着我哪,嗯?」
沈芷幽說着,抱起雙臂,點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斜乜着墨子軒。
一副早已看透了對方的樣子。
若是別人,看到心上人如此看着自己,恐怕早就戰戰兢兢地努力回想着自己到底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哪些地方做得不對了。
然而,墨子軒向來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那一位。
他清了清嗓子,舉起手掌,捂着心口說道:「我墨子軒對小幽兒的愛意,日月可鑑,星河可依,絕沒有半分欺瞞」
「得了得了!」沈芷幽抖了抖,抖落了滿地的雞皮疙瘩,「果然,我不該拐着彎問墨子軒你問題的,否則,你遲早得把我肉麻死」
「那小幽兒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麼?」
墨子軒恢復了慵懶的坐姿,笑眯眯地朝着沈芷幽問道。
話題的主導權,又讓墨子軒給搶走了。
沈芷幽磨了磨牙,覺得自己每次對上墨子軒,都是會落在下風。
真是讓人好、不、爽、快!
沈芷幽瞪了墨子軒一眼,直接問道:「你小時候是不是見過我?」
墨子軒的笑容忽然之間認真了許多。
「小幽兒這是想起什麼了?」
沈芷幽撇撇嘴,說道:「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前世的任何事情好不好?只不過,某些人小時候和現在差那麼遠,又哪能讓人認得出來?」
沈芷幽說着,略帶些嫌棄地上下掃了墨子軒一眼。
小時候秘境裏的小少年多可愛哪,明明都已經萬分委屈了,還擺出一副彆扭又倔犟的樣子,讓人看到就忍不住逗上一逗。
哪像現在,滿肚子腹黑的墨水,別說逗弄他了,不反被他牽着鼻子到處走就算很不錯了!
墨子軒「噗嗤」地笑了起來,走到了沈芷幽的面前,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芷幽姐姐」
明明都是一樣的語氣,一樣的語速,一樣的稱呼。
然而,與少年清脆的嗓音不同,同樣的稱呼從長大後的墨子軒嘴裏說出來,就帶上了幾分繾綣和蠱惑。
沈芷幽耳朵有點發癢,一抹粉色也緩緩地攀爬上了她的耳尖。
她一把推開了墨子軒,瞪他一眼說道:「好好說話,靠那麼近幹嘛!」
「我只是告訴小幽兒答案而已啊」
墨子軒無辜地聳了聳肩。
然而,他臉上的笑容,卻怎麼看怎麼欠揍!
沈芷幽磨了磨牙。
「既然你這傢伙沒死,幹嘛不出現報一聲平安?!害我擔心了那麼久,還以為你被仇家給殺了!」
沈芷幽說着,眼圈也微微泛紅了起來。
對於曾經的小少年,她是付出了真心去對待的,結果,她死死找了對方那麼久,卻一直沒找到對方。
也讓她愧疚了很久。
墨子軒的眼底里划過了一抹心疼。
他抬起手,撫了撫沈芷幽泛紅的眼角,說道:「因為我不敢讓你找到我呢。」
「為什麼?」
沈芷幽困惑地問道。
「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回到你身邊啊」墨子軒輕笑了一聲。
「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沈芷幽哼哼道。
曾經,她還真想過要把小少年當自家弟弟一般養大的!
也是她前世心底里唯一的親人了。
「但我不想給小幽兒你養啊」墨子軒勾唇說道,眼底里閃過了一抹幽光,「我只想儘快擁有足夠的實力,能夠把你從魏凌霄的手中搶過來!」
沈芷幽心裏一跳,瞪大了眼睛「哈?!」
墨子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道:「我從沒想過要讓芷幽姐姐養活啊,我只想靠我自己的努力,養活芷幽姐姐而已我知道芷幽姐姐想要把我當做親弟弟,但我只想把芷幽姐姐變成我的愛人,怎麼辦?」
墨子軒說着,眼底里迸發出了強烈的獨佔欲。
他伸出手,緩緩地划過了沈芷幽的臉頰:「你知道嗎,如果你沒有復活,那魏凌霄便只有一個下場我會用他整個天燼國給你陪葬!」
沈芷幽的心跳狠狠地漏了半拍。
明明是冰冷無比的狠話,然而,穿進她的耳里,傳進她的心裏,卻莫名地帶起了一股溫暖的春意。
她咬着下唇,沉默片刻後,兀然莞爾一笑,說道:「那魏凌霄豈不是該感謝我?要不是我復活了的話,他就得做亡國之君了。」
「放心,如果芷幽姐姐喜歡的話,我也可以把天燼國打下來,讓芷幽姐姐玩。」
墨子軒和曾經的那個少年仿佛重合了一般,用幾近天真的語氣,說出了幾近殘酷的話語。
沈芷幽無奈扶額。
「怎麼,芷幽姐姐不感動麼?」
墨子軒說着,試圖趁機親吻沈芷幽的額頭一口。
卻被沈芷幽用手止住了。
「那個墨子軒,你還是先別這樣子吧」
沈芷幽抬起頭,哭笑不得地說道。
「為什麼?難道小幽兒你還放不下天燼國的那個男人?」
墨子軒的笑容里多了幾分危險之意。
「不是」沈芷幽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隨即,小聲嘀咕道,「我只是覺得把自己的弟弟拐成了愛人什麼的,似乎有一點點的罪惡感」
墨子軒一愣,一字一頓,略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但我不是你的親弟弟!只是你自己自、認、的!」
「我知道呀」沈芷幽的聲音更小了,仿佛有點底氣不足,「但是,總該給我點適應的時間吧」
墨子軒:「」
呵呵,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人被沈芷幽的這張嘴氣死了。
因為,他現在也體、會、到、了!
墨子軒一把捏起了沈芷幽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
「唔」
沈芷幽瞪大了眼睛。
墨子軒眼底帶着笑意,專注地看着她
既然不想讓她再說出一些氣死自己的話,只好先用吻把她的嘴巴堵住咯。
姐弟關係什麼的,滾邊去吧!
另一邊,鳳亦霜又氣又惱地從魏凌霄的營帳里跑出來後,並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營帳。
她想了想,拐了個彎,直接來到了天牢裏。
天牢裏潮濕又陰暗,一般都是那些犯了大罪的人,才會被投進這裏。
而這幾天,天牢裏迎來了一個新的「犯人」。
與其說是犯人,不如說是魏凌霄丟棄不用的一顆棋子,被鳳亦霜撿了回去,做了泄憤的工具。
「咿呀」
天牢的大門開了,而蜷縮在裏面的一個身影,也緩緩地抬起了頭。
若是認識沈芷幽的人在這裏,恐怕要驚呼一聲:「芷幽?!」
然而,如果是沈芷幽本人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認出來,這個人,正是假扮了她好幾個月的人,薛曼舞。
此時此刻,薛曼舞依舊頂着沈芷幽的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卻一點都不為擁有這個容貌感到開心了。
因為,正因為她與沈芷幽有了七分的相似,所以才會被鳳亦霜當成了泄憤的工具。
當時,墨子軒設計讓薛曼舞服下軟骨粉後,薛曼舞緊接着就被扔在了天燼**營的大門外。失去了所有戰鬥力的她,仿若一個猴子一樣,只能任由別人圍觀和品評。
她原以為,那已經是她人生最低谷的時候了。
沒想到,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對沈芷幽恨之入骨的鳳亦霜,很快就為薛曼舞找到了新的「價值」。
她把薛曼舞投入了天牢,天天給她餵下新的軟骨粉,確保她絕對沒力量逃出去。
不僅如此,每次鳳亦霜在魏凌霄的面前受了委屈,就會拿着鞭子,到薛曼舞這裏發泄一通心中的怒意。
她覺得,自己這一切都是拜沈芷幽這個賤人所賜!
她傷不了沈芷幽,便只能用薛曼舞來泄憤了。
天牢裏,再次響起了薛曼舞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而天牢外的將士們,沒有一丁點阻止的念頭。
因為,這件事很顯然魏凌霄也是知情的,既然他沒有阻止,那他們也就當做是默認了。
「鳳亦霜,我恨你!等我師父過來,我一定讓你死得難看!」
薛曼舞發狠地說道,皮開肉綻的她,連碗筷都端不起來了。
「呵,你師父?你確定你還能活着走出天牢嗎?本宮早就說過了,你只是沈芷幽的一個替身而已,你的價值沒了,陛下自然也就不再關注你了。」
鳳亦霜慢條斯理地輕笑道,眼裏滿滿的都是復仇的快感。
「這又怎麼樣?總比你好,你連做替身的資格都沒有,哈哈哈哈哈哈」
薛曼舞嘲諷地大笑道,引來的,自然是鳳亦霜更加瘋狂的鞭打!
等到鳳亦霜終於打累了之後,薛曼舞也奄奄一息了。
「本宮走了,你們要好好照顧她一點,別讓她就這樣死了。」
鳳亦霜對獄卒吩咐道。
「是。」獄卒這樣應着,心底卻微微發冷。
這個皇后,實在是太心狠了。
薛曼舞躺在地上,聽着鳳亦霜的腳步聲越行越遠
她好恨!
薛曼舞神色發狠地看着斑駁的牆壁。
她恨鳳亦霜,她恨魏凌霄,她恨墨子軒,她恨所有把她推入如此境地的人!
當然,她最恨的人,還是沈芷幽!
如果不是沈芷幽的話,她根本不會被魏凌霄當成替身,也根本不會有接下來這些事情了!
「那你想要沈芷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嗎?」
一個嘶啞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薛曼舞的耳邊。
「我想!」
薛曼舞毫不猶豫地回應道,眼底的神色有了幾分瘋狂。
「好,那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怎麼樣?桀桀桀桀桀」
薛曼舞的心裏划過了一抹不安。
這陣笑聲,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了。
「怎麼,不答應嗎?不答應的話,那我就找別人去了哦。」
「等等,先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條件。」
薛曼舞終究還是沒能壓過心底的野望。
「允許我和你共用一個身體,怎麼樣?我是需要完成一個任務,才會來到玄武大陸的。但是,我的力量在玄武大陸受到了限制,必須和別人共用一個身體,才能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屆時,我不僅能幫你殺了沈芷幽,還能讓你成為玄武大陸的最強者,怎麼,你願意嗎?」
薛曼舞的眼底迸發出了熊熊的野心!
「好!我願意!」
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只不過是和別人共用一具軀體而已,又算得上什麼?
如果她成為了玄武大陸的最強者,墨子軒和魏凌霄會不會對她高看一眼?
至少,不會像現在那樣,覺得她處處都比不上沈芷幽了吧?
薛曼舞這樣想着,心裏一股名為「**」的火焰也越燒越旺。
「桀桀桀桀桀好的,果然是識時務之人,哈哈哈哈哈哈」
這道聲音說着,薛曼舞的眼前忽然黑影一閃!
她覺得,似乎有一種極其冰冷的東西,自她的皮膚,往她的經脈和丹田裏鑽了進去。
當那股冷意觸碰到她丹田的一瞬間,她忽然感覺到了一種靈魂被撕裂般的痛楚!
「啊啊啊」
薛曼舞覺得自己會痛叫出來,一張嘴,卻發現,嘴巴依然緊閉着。
慘叫着的,只是她的靈魂。
她已經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權了。
薛曼舞驚懼地瞪大了雙眼!
最後,在及其劇烈的疼痛以及懼意中,她眼前一黑,再也沒有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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