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大賽結束,是6月多了。
6月也是大學生一年中最忙碌的一個時段,幾乎所有人都忙碌於如何背書與如何帶小抄之間。
整天討論的最多的話題就是,「xxx,我坐你旁邊好不好。」
「xxx,坐這,坐這,這風水好,位置都幫你佔好了。
「xx,等會選擇題答案給我下唄,晚上請你吃飯。」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老師別坐我這邊,老師別坐我這邊。」
「你帶小抄了嗎,我靠,你抄了這麼多?」
「老鐵,你這麼穩?抄大腿上了?」
幾乎每節課都能聽到類似的話語。
饒是夏新,出門前都還在背經濟學的幾個名詞公式呢,雖說做了小抄,就怕到時候出意外,總之,能多幾分是幾分吧。
「什麼,你就這麼走了,我還沒吃飯呢。」
憶莎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拜託,我中午都快叫你10次了,你自己賴房間裏不肯出來吃飯吧。」
夏新在玄關處穿着鞋,頭也不回的說道,「還有點剩飯菜,你將就下吧。」
「都說了,我那時候吃不下了,你居然讓我這麼個孤苦伶仃的可憐少女去吃剩菜剩飯?而且現在,離上課還早吧。」
「經濟學考試,我得早點去佔個好位置,不然中排都被人佔光了。」
考試的時候,前後排通常都有老師坐鎮,唯獨中排是比較理想的作弊寶地,
夏新說着已經穿好鞋,打開了門,「還有,你這孤苦伶仃少女也是自找的,大部分到你這年紀的,這時候,通常會叫男朋友帶吃的。」
憶莎頓時大怒道,「……你是不是忘了下午還有英語考試?」
不過,夏新沒理他,已經出門了。
這就導致夏新在千辛萬苦的,又是看小抄,又是從吳子文那抄答案,考完經濟學之後,這英語才開考沒5分鐘,憶莎在繞了一圈之後,就徑直的在靠牆附近的夏新身邊的位置坐下來,悠閒的翹着二郎腿,抱着雙手,環顧着夏新。
沒錯,是環顧夏新,不管她頭朝那邊,那視線都會停到左側的夏新身上,只轉腦袋,不轉眼睛。
意思就是提醒夏新,你別想當我面作弊。
這就導致夏新手機震動了幾次,明明有答案,可就是無用武之地。
在持續了一個半小時之後,夏新很無奈的看向了憶莎。
憶莎一副大仇得報的得意模樣,回望着夏新。
兩人相顧無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憶莎雙手環胸,悠閒的抖着腿,淡淡的「大聲」說道,「夏新同學,不要東張希望的,好好做題目。」
「……」
「哎呀,考試都快結束了啊,怎麼還空了這麼多題目,早告訴過你上課要認真聽講了,看,後悔了吧。」
憶莎還故意把聲音提到整個教室里的人都能聽到的程度。
導致教室里響起一陣鬨笑聲。
夏新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咒罵幾句,然後低頭去看些明明拆開都能認識,但合在一起就完全不認識的單詞。
這女人是打算在這坐到下課嗎?
這是公報私仇吧。
這是故意的吧,我中午明明叫了她好幾次了,自己縮房間裏不吃飯賴我嗎?
而且,前面那幾排已經完全肆無忌憚的在拿手機出來抄答案了吧,一個個都低着頭的,連自己坐在這裏都看到了,這女人想裝作沒看到嗎?
他的目標只有我嗎?
憶莎確實看到了,但她沒管,隨便人家抄,至於夏新……
夏新毫不懷疑,自己要是拿出手機,這女人絕對毫不猶豫的檢舉自己。
還是孔夫子說的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自己幹嘛要在英語考試前惹她呢。
為了不補考,夏新只能腆着個臉,想去討好下憶莎。
不過憶莎臉色一板,揚了揚眉毛,傲然道,「做你的試卷。」
一副威嚴的,一絲不苟的教師模樣。。
但那眼神中的得意勁是怎麼都掩飾不了的。
這人是小孩子嗎?
夏新終究沒能當着憶莎的面,把口袋裏的手機拿出來抄,只在最後3分鐘,把所有選擇題,隨便打獎寫上去,就上交了。
然後下課後,一臉面無表情的聽着一堆人在那討論着,這英語真好考,選擇題兩分鐘就抄完了,這次穩過了。
沒有比這次更輕鬆的了,一個男老師,坐在前邊講台不動,另外一個坐在夏新身邊不動,簡直是想怎麼抄,就怎麼抄。
夏新對此只能幹笑着,無言以對,感覺自己像古時候送死的炮灰,一個人吸引了全部的火力。
他決定回頭就要那女人好看。
自己也總會有公報私仇機會的。
晚上的時候,是電競社請吃大餐,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為了慶祝404寢室的奪冠。
同時,也是為電競社天南地北的大家餞行,是頓離別餐,因為下次見面就得是暑假的2個月後了,現在有些系的人都已經考完,在準備回家了。
夏新把家裏的飯菜準備好,就來到寢室,跟大家一起去酒樓了。
晚宴在晚上6點,定在學校附近一家口碑很不錯的酒樓,菜色很精緻,也不算貴,很適合學生消費的。
來到酒樓門口,就看到了祝曉萱,祝曉松的身影,看起來是在為電競社的其他人引路。
而與他們一起的,還有……舒月舞。
一頭漆黑靚麗的秀髮在風中飄揚,一身雪白的精緻長裙隨風綻放,盈盈玉立間,透着一股青春期少女特有的嫵媚香甜氣息。
「曉萱,月舞,社長,」張峰揮着手,小跑了上去。
夏新跟舒月舞遙相對望了一眼,然後,兩人同時別過了視線。
「來了啊,進去吧,進去吧,你們可是今天的主角。」
祝曉松大方的揮了揮手,「曉萱,你帶他們進去吧,這裏交給我就好了。」
「好。」祝曉萱求之不得呢。
你以為她是在這接客的?
不,她其實就是等人的,現在等的人來了,她哪裏還想干站着,吃飽了撐着嗎。
酒席定在了二樓大廳。
一走進去就能看到不少電競社的熟面孔。
然後,在位置這段,有個小插曲。
夏新是想走在最後面,不跟舒月舞走一排的,不過張峰幾人還以為兩人是情侶呢,很自然讓兩人走並排了,就連坐座位的時候,都主動的給兩人留了個鄰座。
準確的說,是三個位置,圓桌其他位置都滿了,就吳子文跟右側的一個電競社女生中間,空出了三個位置,留給夏新,舒月舞,祝曉萱。
夏新自然是在吳子文旁邊坐下,祝曉萱本想坐夏新旁邊的,奈何被右邊一個電競社的女生拉着直敘家常,看起來就像是她要坐右邊那女生旁邊似的。
那就只剩一個中間一個位置了。
舒月舞也不想站着尷尬,就坐下了。
兩人再次坐到了鄰座,,默默的吃起了東西。
一桌十二個人,半數是電競社的正式隊員,都對幾人奪冠的細節很感興趣,在問着幾人全國大賽的細節云云。
「閩江實在是太強了,簡直難以置信,你們居然贏了他們。」
「是啊,當時看到你們在那種情況逆風翻盤了,電競社的大家都尖叫起來了。」
張峰大言不慚道,「那是,別看我全場像沒做什麼事,其實多虧我搶的那兩條大龍,你們是沒看到我當時怎麼搶龍的,那手速,那操作……」
曾俊無情的打擊道,「除了那兩條大龍之外,他也確實沒什麼用了,你們是不知道閩江那個中單有多強,跟我對線都不落下風……」
張峰頓時就不滿道,「我靠,什麼叫跟你對線都不落下風,到底是你強還是他強,你呀的根本是在夸自己吧。」
「別說話,全場夢遊的打野,哪有資格說話。」
「意思是你這一直補刀的中單有資格說話了?」
吳子文站在公正的角度評判道,「前兩場應該算詩琪carry了,最後場是老六carry了,我覺得應該問老六比較合適。」
然後,那個電競社的女生,就很感興趣的問夏新道,「對啊,對啊,你最後一波的開團操作,那一波5殺,現在都被人封為薇恩的封神戰了,有許多人封你ad之神呢,說說你最後對峙閩江最強ad時候的想法唄。」
夏新其實完全不知道對方是誰,叫什麼名字,不過對方一副很自來熟的樣子就跟他攀談起來了,他只能尷尬的回應說,「我其實,也記不太清了,糊裏糊塗就贏了。」
「主要還是老大,老二,其他人打的好,我才有輸出的機會。」
這樣的回答能省卻很多麻煩。
不過對方顯然並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桌上的幾個男女生都對夏新當時翻盤的細節很感興趣。
畢竟,他最後一把,確實是超級carry的。
夏新得乾笑着,同時應付來自好幾個人的諸多追問。
「那個,其實,我當時,沒想太多的,逆風也不是第一次了……」
說話間,因為桌上菜滿了,服務員把魚翅羮放到了桌子最中間的位置。
坐着是夠不到的,一堆人就得站起來舀羮。
夏新就在應付着旁人說話的同時,很自然的拿過舒月舞手中的小碗,站起身一邊跟人說話,一邊幫她盛了下,然後放到她的小盤子裏。
直到放下的時候,夏新才反應過來。
然後,一下子愣住了。
舒月舞一臉驚訝的望着夏新……
兩人愣愣的對視着……
夏新這才反應過來,兩人的關係已經變了。
可有些習慣,自己居然還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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