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半年過去,表姐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到了這個時候,小環終於開始明白,問題多半出在牛大福身上。
重要的是,她還發現丈夫不僅晚上去,有時候白天也要藉故溜去小院。
這可不是好兆頭。
小環明白,這一男一女時間呆久了,就算表姐沒有刻意勾搭,估計丈夫與她之間也有了感情。
不行,必須當機立斷。
否則說不定哪天就鬧出大事。
於是,小環瞞着牛大福,給了表姐一筆錢,當天就將她送回鄉下。
牛大福知道後,與小環吵了一架。
這算是夫妻二人第一次吵架。
小環哭的十分傷心,說牛大福變心了,辜負了她一番好意,並收拾東西,說要回娘家。
牛大福服軟了。
坦誠地交待說,日久生情,他的確對小環的表姐有了一種戀戀不捨的感覺。
但他會改,會忘掉她。
話說到這裏,小環便提出了心中的疑問:為什麼牛大福還是不行?看樣子問題應該出在他身上。
牛大福雖然不服氣,但內心裏其實也動搖了。
畢竟,小環的表姐可是有兩個孩子,這都半年了,他一個月最少要過去十幾趟,這都沒動靜的話,那麼,很可能就是他的問題了。
牛大福終於開始面對現實。
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
他忍受不了街坊鄰居的白眼與風言碎語。
內心裏煎熬了許久,他竟然也出了一個與小環一模一樣的主意……
只不過,這次換作由他出面,替小環找一個男人。
小環大驚失色,痛罵牛大福。
畢竟這性質完全不同。
當初她給牛大福找表姐借肚子,好歹,表姐生了孩子,那也是牛家的血脈。
讓她出去跟別的男人生孩子,這算什麼?幫別人養野孩子?
所以,小環堅決不依。
但牛大福卻鐵了心,跪下來求小環,說他保證做的萬無一失,不讓別人知道。
又講出自己的計劃,說是夫妻倆一起去外地,找一個異鄉人,等到小環懷了孕,夫妻二人就回來。
最終,小環架不住牛大福的糾纏,含淚答應下來。
就這樣,夫妻二人假意說要去外地訪親,包着行囊走了。
其實大家心裏都在猜,估計夫妻倆是去外地治病去了……
牛大福夫妻來到了離家數百里外的一個小城,租房子住了下來。然後,牛大福開始暗地裏尋找目標。
他要找一個和自己長得比較相仿的男人,這樣以後生下來的孩子才不容易讓人看出毛病。
別說,還真讓他找到一個。
更巧的是,那個人也姓牛,名叫牛二,更巧的是,那個人也是個賣肉的屠夫。
在牛大福有意接近之下,二人成了朋友。
牛大福沒事就邀請牛二到家裏來喝酒,並拉上小環作陪。
這也是他聰明的地方,或者說是自作聰明之處。他不能讓牛二知道他的目的。
否則,他就處於被動地位,被對方抓住把柄。說不定,還要藉機敲詐他一筆。
小環知道此行的目的,所以,也只能強忍內心裏的憋屈,有意無意地衝着牛二拋着眼神……
這牛二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再加上小環長得誘人,早就蠢蠢欲動。
時機成熟了,牛大福按照計劃,假意說要離開一段時間。
其實他並沒有走,但牛二真以為他走了,當天晚上,便藉故溜來,還提了一點肉,說是一個人閒着沒事,讓小環陪他喝幾杯。
其實小環早就猜到了他的來意。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喝完酒,就滾到了一起。
就這樣,牛二天天都要跑過來找小環。
過了兩個月,小環驚喜地發現了懷孕的跡象,便迫不及待告訴了牛大福。
那一刻,牛大福並沒有露出該有激動,而是一臉的猙獰。
其實,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家裏,只是牛二不知道罷了。他眼睜睜看着一個男人,佔用了他的床,佔用了他的媳婦,那種心情,得有多憋屈?
他忍了太久了,現在終於不用忍了。
他要報復!
當天晚上,牛二又一次溜了進來。
但這一次,運氣就沒那麼好了。正在勁頭上,牛大福一腳踹開房門,將牛二暴打了一頓。
最後,又勒令牛二賠償一千兩銀子,否則就報官。
牛二無奈之下,只得乖乖照辦。
一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完全可以在小城裏買間店鋪。
拿到錢之後,牛大福便帶着小環消失了。
後來,牛二總感覺不對勁,隱隱猜測自己多半是被人騙了……
回到家後,又經過一個月,小環確定自己的確懷上了,這也更加坐實了是牛大福的問題。
但是,夫妻之間卻變了味。
牛大福不肯再與小環同床,而小環也成天以淚洗面。
畢竟她是一個清白的女子,現在卻背負上如此沉重的負擔,偏偏丈夫還成天給她臉色,讓她如何接受?
牛大福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放不下。
主意是他出的,也是他強行逼迫媳婦這麼做的,但現在,他的心卻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痛得鑽心。
面子是保住了,可那個孩子還不就是個野孩子?
萬一哪天露餡了,豈不更是天大的笑話。
正是在這種扭曲的心理下,牛大福的脾氣越來越怪,後來甚至發展到對小環動手……
結果,導致小環流產……
這樣的結局,讓小環終於失去理智,不顧一切與牛大福拼命……
而這件事也終於被暴露出來,轟動了小城,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
爾後,小環心如死灰,徹底離開了牛大福,回到娘家。
牛大福淪為笑柄,孩子沒有,媳婦沒了,面子沒了。他捨不得小環,跑上門去哀求小環原諒他,結果被小環的娘家哥哥暴打了一通。
再以後,牛大福便陷入了一種瘋癲狀態,成天喝爛酒、爛賭,家產不到一年便被徹底敗光,淪落街頭乞食。
他也算是丟盡了男人的臉,根本沒人同情他,都說他活該,報應,就該一輩子當乞丐……
聽完這一通離奇、可笑、可悲、可嘆的經歷,花小樓久久無語。
這到底怪誰呢?
固然,牛大福要負一大半負責。正是他的一種卑微的思想,令他走向極端。
小環是無辜的,但也是可悲的,當初她去找她的表姐,就已經註定,要走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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