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一下子坐了起來。她看向對講機。
徐征倒是沒這麼「猛」,他一翻身,一伸手,就把對講機拿住了。
他問,「什麼情況?」
方騏:「有一輛麵包車,正往礦山這邊駛來。」
柳青青第一反應,兇犯出現了。
徐征沒急着下結論。他又問,「能看清車內坐着什麼人麼?」
方騏調整觀瞄鏡。稍微過了一小會兒,他回答,「我看到兩名男子,一名留着寸頭、肥頭大耳,另一個很乾瘦。」
柳青青回想着自己跟兇犯接觸過的經歷。她插話,「那乾瘦的男子,很可能是兇犯!」
方騏突然呃了一聲。他說,「我好像認識這瘦男,外號叫四猴子。」
柳青青心頭一緊。她心說,難道這次竟然是熟人作案?
徐征倒是嘿嘿笑了。他還拿出一臉放鬆的樣子,「蠍老虎,你告訴我,來的這輛麵包車上,有什麼字麼?」
「有!」方騏很肯定的回答,「這上面印着巡邏兩個字!」
這麼一來,連柳青青也明白了。其實來者哪是兇犯,分明是自己人!
也就是方騏不在她面前,不然她保准對瞪方騏一眼。她也沒想到,像蝎虎哥這麼死板的人,竟然也會開起玩笑!
徐征讓方騏不要有所行動,更不要露面,把這輛警車放過來。
方騏應了一聲。對講機又沉默了。
柳青青和徐征也沒法睡覺了。這倆人耐心等着。柳青青還去窗前看。
從方騏埋伏的地方到礦山背面,這短路有些曲折,需要繞一個大彎。但這輛巡邏車開的很快,沒多久,它就出現在柳青青視線範圍內。
巡邏車最終停在房前,有兩個民警,拎着一大兜子的吃吃喝喝,從車內跳了出來。
這倆人一臉笑意,等見到徐征和柳青青後,四猴子先巴拉巴拉一通說。
他倆是附近派出所值班的民警,剛剛接到他們的領導的電話。領導知道徐征有任務,正在這個錳礦山里蹲守,所以領導派這倆人過來幫忙。
四猴子和肥頭大耳的嘴巴都很甜,一口一個長官的叫着。
四猴子又說,「兩位長官,你們辛苦了,估計也餓了吧?我們買來幾份盒飯,咱們一起吃吧!
其實柳青青和徐征都不餓。但徐征故意揉了揉肚子,嘿嘿笑着回應,「正巧肚子咕咕叫,你們倒是很及時!」
兩個民警把盒飯都擺在一張桌子上。
柳青青發現,這所謂的盒飯,其實都是剛剛出爐的炒菜,還熱乎着呢,另外還有熱飲。
這四人圍桌而坐,不過柳青青和徐征都只是意思一下,這兩個民警,倒是狼吞虎咽。
柳青青趁空也在觀察着這兩個人。她覺得,這倆人身手很一般,尤其那個肥頭大耳,肚子圓滾滾的,就這狀態,真要遇到一個腿腳好的小偷。他不得被對方累的口吐白沫?
柳青青試探的問了句,「兩位在派出所做什麼工作?」
這倆人先後回答一番。沒想到,都是文員。
柳青青也算明白了,怪不得這倆民警這麼「秀氣」,不像刑警隊那些人,說話做事都偏硬,原來都是擺弄筆桿子的。
但這也間接說明,這倆人的領導根本對重案九組的任務不了解,更不知道這次面對的,是一個極其狡詐和兇狠的罪犯。
柳青青對徐征使個眼色。那意思,這兩位對咱們沒用,一會找機會旁敲側擊幾句,把他們打發回去得了。
但徐征倒是很鍾意這兩個幫手。他找個機會,特意說,「兩位好好跟重案九組配合,等破案時,我會跟組織申請,給兩位也記一功!」
這倆民警發自內心的笑了,連連應着。
吃完飯,徐征拿出很無聊的樣子,他問,「兩位會玩撲克麼?長夜綿綿,不如打幾把橋牌吧……」
四猴子一臉無奈,反問,「橋牌?我倆不會啊,鬥地主行不?」
徐征點點頭。
柳青青突然明白了,徐怪怪之所以把這倆人留下,原來是找能一起玩耍的小夥伴……
接下來這一夜,一直很「平靜」。兇犯沒有出現。
第二天,這倆民警打着哈欠,開着巡邏車回派出所報道。
徐征帶着柳青青和方騏,一起回到重案九組的辦公室。
說實話,這一夜,柳青青並沒睡好,而且時不時的,她就聽到這三個夥計喊着「炸彈」、「三帶一」之類的字眼。
她拄着桌子,一時間無精打采着。
徐征倒是挺有精神頭。他也不困。他翻看着厚厚一沓子的資料,自行研究着,偶爾還掏出手機,跟什麼人聊着天,而且聊天時,他總會擰着眉頭。估計是想案子呢。
方騏雖然在野外守了一夜,但回到辦公室後,他雙手抱胸,靠着椅子,竟能用這種姿勢,讓自己睡起來。估計也是為接下來的夜裏做準備。
中途柳青青去了趟刑偵局的水吧。這裏牆上掛着一面鏡子。
她對着鏡子,打量着自己。她苦嘆道,「這才一宿,怎麼就出黑眼圈了?」
正巧小凡拿着一份材料,匆匆從水吧門前走過,但他很快又走回來,站在門口,笑嘿嘿的看着柳青青。
他說,「青姐,早啊。」隨後他又好奇的問,「你怎麼這麼沒精神呢?」
柳青青把心思都放在自己臉上了。她不經意的回答,「都是那個徐征,太折騰了……」
有那麼一瞬間,小凡一臉懵逼樣。但很快,他回過神,又特意走進來,給柳青青接了一杯熱牛奶。
他把牛奶遞過去,「青姐,喝點這個吧,能給自己補一補。而且……」他頓了頓又說,「剛開始是這樣的,慢慢習慣就好了。」
柳青青喝着熱熱飲,還隨口應着。
但等小凡離開後,柳青青突然反應過來。她追到門口,喂了一聲。
問題是,哪有小凡的影子了……
就這樣,一晃又過了三天。
徐征並沒跟柳青青和方騏透漏太多的事,但私底下,他聯繫着各方各面的人,正調查着這次的案子。
另外每到晚間,他都會帶着柳青青和方騏,去那個錳礦山。那兩個民警,也會過來,名義上是幫手,其實更像是徐征特約而來的牌友。
這一晚的半夜,柳青青獨自躺在那個土坯房的某個床鋪上。她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分鐘就十二點整了。
柳青青跟這三個夥計商量過,每晚可以打牌,但最多只能到午夜。
徐征代表大家,很鄭重的同意了。
柳青青又瞥了這哥仨一眼,心說還有五分鐘。
此時這哥仨都有點慘。他們打牌不賭錢,按徐征的話說,大家都是人民警察,怎麼能賭呢?
所以他們改為貼條了,輸的就往臉上貼一張白條。
按說徐征這腦袋,跟這倆人玩牌,贏他們不跟玩似的?但這倆夥計也不傻,輸了幾天後,他倆背地裏商量一番。
這倆人口徑一致,誰也不叫地主,大有組隊一起當農民,抱團跟徐征死磕的態度。
徐征為了能玩下去,只好一對二了。
這麼一來,徐征下巴上,貼了十多張白條,乍一看,跟留着白鬍子一樣,至於這哥倆,腮幫子上、腦門上,簡直沒一個好地方。
柳青青耐心等着,當手機屏幕出現零點整時,柳青青打着哈欠,正想對這哥仨說點什麼。但趕巧的是,對講機響了。
這裏面傳來方騏的聲音,「有情況!」
柳青青第一反應,不會是又有民警過來支援了吧?如果真這樣,這裏算什麼了?警方的臨時棋牌室麼?
這對講機就放在柳青青的身旁。她拿起來,「蝎虎哥,請講!」
方騏:「出現四輛三輪板車。其中三輛是空的,但領頭的板車上,有摺疊好的一大捆麻袋,還有一個鼓囊囊的麻袋,此外,我看到鐵鎬、麻繩、石錘等工具!」
柳青青哪還不明白,這次是正主來了。
徐征聽到方騏的話後,立刻把牌撇了。
至於那倆民警,各自舉着牌,估計這一次,他倆牌不錯,所以有點不舍,另外也能看出來,他倆根本沒把這四輛板車當回事。
徐征幾步走到柳青青旁邊。他舉起對講機問,「來的人呢?都什麼樣?」
方騏回答:「一共四個人,每人騎着一輛板車。他們長得很普通,大眾臉,但看起來,體格倒是不錯,估計都有一把子力氣。」
柳青青插話,「有小個子麼?」
但沒等方騏回答,徐征先搖頭說,「他沒來,這四人嘛,估計是他找來幫忙的!」
柳青青很好奇。她問,「你怎麼知道?」
徐征:「因為這四人都騎着板車!」
柳青青更加納悶。她心說,這是什麼邏輯?難不成那個兇犯,他不會騎板車?但拜託,板車是三個輪子,騎它沒什麼難度,是個人都該能騎吧?
這期間徐征又跟方騏溝通幾句。
方騏問,「需要我出擊麼?」
徐征搖頭,「抓人抓贓,先把他們放過來!而且……我有個疑問,想讓他們幫着解答一下。」
方騏應了一聲。
柳青青則瞥了徐征一眼,心說這個徐怪怪,這次又這麼古怪了?
徐征又跟柳青青和兩個民警囑咐幾句。「沒他命令,大家別輕舉妄動。」
他把這房屋的燈關了。這四人都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遠處。
大約過了一支煙的時間,有四個黑影出現了。是那四輛推車。它們正慢吞吞的往錳礦山的背面靠近。
柳青青形容不好現在的感覺,反正這一刻,她心裏緊繃繃的。閱讀最新章節請關注微信號:rdww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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