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蛤拿出猶豫的眼神。他先看了看徐征,又看向方騏。
很明顯,這難以開口的話,跟方騏有關。
方騏也察覺到這一幕了,他拿出無所謂的樣子,擺手說,「蛤子,你怎麼跟我這麼外道了?再這樣下去,老子生氣了!」
毛蛤咧嘴很實在的笑了笑。他說,「隊長,我了解你,更了解你的性格。這次的黑死病遊樂園之行,裏面的所見所聞,會很刺激眼球。我想讓你答應一件事,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動怒,更不要出頭!」
徐征很贊同的點點頭。他還跟柳青青一起,同樣看着方騏。
而且柳青青是聽出來了,毛蛤左一個右一個「隊長、隊長」的稱呼着,在他心裏,方騏永遠是野獾突擊隊的老大,而且也永遠只有這麼一個隊長的存在。
方騏跟柳青青他們對視着。他又指着自己說,「你們都這麼看扁我?我這麼一個硬漢,就連這點忍耐力都沒有?」
徐征提醒,「這是兩碼事!越是硬漢,眼睛裏越見不得沙子!蠍老虎,我也是這建議,能忍住的話,一起去,不能忍住,你還是在店裏喝酒吧。」
方騏對着自己的嘴巴,做了個上鎖的動作。而且從這一刻開始,他就拿出一副只看不說,更不添亂的架勢。
其實這一刻,柳青青心裏也有些打鼓。她心說,毛蛤能如此提醒,說明那個黑死病遊樂園裏的一切,肯定比想像的還要「瘋狂」。
柳青青也提前給自己做了一系列的心理準備。
就這樣,柳青青四人一直在休息室內等待着,毛蛤時不時看一看時間。等到了晚上十一點,毛蛤帶着柳青青三人,一同坐着白色麵包車離開了。
柳青青還把手機導航打開了。她一邊看着車窗外,「欣賞」着夜景,一邊看一看導航。
方騏整個人都蜷在座椅內,他依舊履行着他的承諾,這次只帶眼睛來。
徐征跟毛蛤時不時聊上幾句,不過都是胡扯瞎聊罷了。看得出來,徐征想借着聊天,給毛蛤解解悶,防止他開夜車時困了。
一刻鐘後,白色麵包車來到一個小區的側門附近。這小區看起來很破,樓齡不小了。
毛蛤把麵包車停下,他當先下車,一閃身,進了側門。
柳青青打量着這個小區,她又看了看導航。
這個小區處在南郡府的中心地帶。柳青青心說,黑死病遊樂園,不會就在這個小區內吧?如此一來,這可真夠瘋狂的,班猜匪幫竟敢這麼明目張胆,還沒有人管?
柳青青心頭一緊,表情複雜的瞧了徐征一眼。
徐征懶洋洋的靠着座椅。他猜到柳青青的心思了。他提醒,「高材生,毛蛤這次能搞到門票,一定是找了中間人。現在他是去取票了,至於遊樂園……絕不在這裏!」
柳青青明白的點點頭。
徐征又看向方騏。方騏故意哼起歌來,他也用這種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徐征嘿嘿一笑,隨後他跟方騏一樣,這哥倆一起哼起歌來。不過方騏哼的是一首流行歌曲,徐征哼的是忐忑。
被徐征這麼一攪合,方騏哼着哼着突然停了。他還鬱悶的念叨說,「巴臘子,下一句是啥來了?」
足足過了半個鐘頭,毛蛤子又從側門回來了。
柳青青發現,毛蛤的臉沉着。
柳青青跟徐征說,「計劃有變?那個中間人變卦了?」
徐征搖頭,特意指了指毛蛤,「你看他的右手再做什麼?」
柳青青看到,毛蛤的右手有個小動作,正摸着褲兜。
徐征說,「你再看毛蛤的表情和其他肢體語言。十有八九,這個中間人耍滑了,估計是臨時漲價了。」
柳青青帶着將信將疑的態度,而且她跟徐征不一樣,對心理學懂得不多,從毛蛤的臉上,看不出那麼多的東西。
等毛蛤上車後,他悄聲念叨一句,「什麼個東西。」這被柳青青聽到了。
柳青青終於信了徐征的猜測。
徐征問,「毛蛤子,票呢?我看看什麼樣。」
毛蛤摸着褲兜,拿出四個紙條來。這就是所謂的門票了。
柳青青三人都湊過去,近距離看着。
這門票其實就是某個人寫的白條,就跟欠條差不多,但用的暹語,而且落款是一個龍飛鳳舞的人名。柳青青暹語的底子不是太好,她沒認出這人名是什麼字。
徐征擺弄着上衣的一個紐扣,尤其按着紐扣的邊緣。他把這四個白條都拍了下來,這也是日後的證據。
徐征又說,「毛蛤子,明天你把這個中間人的信息整理一下,交給我!」
毛蛤應了一聲。
徐征又調侃的問,「那個中間人,把票價又抬了多少?」
毛蛤一愣,他沒料到徐征竟然都知道了。
他帶着怒氣回答,「那個兔崽子,說最近遊樂園的生意不錯,陸陸續續總有顧客,所以票價漲了一倍。」
柳青青說,「這麼黑?」
徐征倒是無所謂的一笑。他提醒,「走吧!」
麵包車再次啟程,這次它直奔南郡府的郊區,也就是跟小公府交界的地帶。
柳青青密切關注着導航的信息。但剛到了郊區,導航上顯示不出詳細的地圖了,這說明,對導航來說,這裏全是盲區了。
另外毛蛤還故意把車速降低了。
這裏的路況,其實並不糟糕,雖然是土路,但放眼一看,還是很平敞的。
柳青青猜測,毛蛤之所以這樣,一定是守着什麼規矩呢。
她仔細觀察着車外的環境。
路兩旁都是稀稀疏疏的小樹林,偶爾還有一片片的灌木叢。這灌木叢少說有半個人那麼高。
柳青青打心裏數着,總共有三次。麵包車在行駛過程中,車前方不遠的某個灌木叢內,突然出現了一束強光。
這束強光直接照向麵包車。毛蛤冷不丁被晃得,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他把車速再次降低,緩緩的讓車從這片灌木叢前經過。
這束強光最終還照向麵包車的車牌。估計灌木叢內躲着人呢,這人也特意辨認了下車牌。
柳青青猜,如果車牌對不上號,迎接他們的,很可能是一發子彈。
但他們四人,可都是買過門票的,那中間人事先一定跟遊樂園打了招呼。所以這一路下來,有驚無險。
柳青青最後還特意跟徐征吐槽,「這幫匪徒,竟然設立了三個暗哨!」
徐征搖頭,指正說,「五個,其中有兩次的暗哨很隱蔽,沒開燈,但槍口一直瞄準着麵包車,監視咱們離去。」
柳青青很詫異,因為她竟然對這兩個暗哨毫無察覺。
她又看向方騏。方騏不說話,只是微微點頭,表示徐征說的沒錯!
最終麵包車來到林中的某處,這裏有一片空地,樹木被伐光了,取而代之的,蓋了八間土坯房和一個小倉庫。這小倉庫居中,土坯房散落在四周。在它們最外面,還里三層、外三層的圍着鐵柵欄,柵欄上都纏着帶刺的鐵絲。
當然了,麵包車正對的方向,也留了一個門。門口搭了一個小棚子。棚子外擺着一套桌椅,有兩名男子,正坐在桌前,吸着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至於這棚子的兩旁,稀稀疏疏的停着七輛車。
當麵包車剛一露面時,這兩名男子還把精力放在麵包車這邊。
麵包車緩緩的來到門口。有名男子起身,舉着一把老式獵槍。他還打着手勢,讓麵包車別擋道,找地方停靠。
毛蛤照做。
柳青青打心裏有一股說不好的感覺,而且這裏的氣氛,讓她緊張和不舒服。
她捏了捏粉拳,這一刻,方騏也捏了捏拳頭,不過他倆的出發點,完全不一樣。
徐征拿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着這一切,他手上沒停,一直擺弄着紐扣。
等麵包車熄火後,柳青青四人一起下車。
毛蛤跟這個拿槍男子用暹語交流了幾句,毛蛤還把四張門票掏出來,給這男子看着。
都說顧客是上帝,但在黑死病遊樂園這裏,這句話並不成立。這男子兇巴巴的,完全拿出高高在上的架勢,反觀毛蛤,他倒時不時的點頭哈腦。
這男子逐一的檢查着門票。柳青青發現,他不僅檢查的很仔細,還會特意留意白條上的某幾個字。
柳青青猜,這幾個字里,一定藏着什麼貓膩呢,或者是做了什麼記號。這男子在辨別門票的真偽呢。
柳青青四人,拿出一副默默等待的樣子。
大約過了一支煙的時間,男子還沒檢查完,方騏做了幾個不耐煩的動作,這被拿槍男子捕捉到了。
他拿出很冷的目光,看着方騏。他說,「我最煩你這種人,老子在忙呢,你最好消停點,不然我把門票撕了,讓你白跑一趟!」
柳青青心裏咯噔一下。她瞥了方騏一眼。
但方騏聽不懂這男子的話,他只知道,這男子沒說好話。他問柳青青,「妹妹,這雜碎說什麼?」
柳青青想了想,回答,「蝎虎哥,別在乎他說什麼,為了任務,咱們再等一等吧。」
徐征讚許的看了看柳青青。方騏當然也明白柳青青的好意,他笑了笑。
拿槍男子看到這一幕後,拿出瞧不起方騏的樣子,冷哼一聲。
又過了一會兒,他把四張門票都揣到兜里,他對柳青青四人擺手,讓這四人跟他走。
等來到門口後,另一個門衛站了起來。他嘰里咕嚕的用暹語說,「歡迎你們來到黑死病遊樂園,在這裏,你們會體驗到很多樂趣的。當然了,我們不知道你們的口味如此,所以,選一選吧。」
這男子走進棚子,他還把燈打開了。
這是一個黃燈泡子,被它昏暗的燈光一照,柳青青看到這棚子裏放的東西了。
這一刻,她腦袋裏嗡了一聲,甚至血壓也突然升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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