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搞不懂徐征是怎麼想的。她愣愣看着,沒急着跟上去。
這倆人的舉動,也讓那七個人看到了。他們都盯着這兩個布偶,尤其盯着柳青青。
柳青青心頭一緊,心說要糟!但徐征並沒覺得有什麼,他還起萌來,蹦蹦跳跳的,故意舉了舉手裏的傳單。
這七個人都明白了,又或多或少的拿出一臉嫌棄的樣子。很明顯,他們不想收傳單。
但徐征頂着布偶的皮囊,拿出一副臉大的勁兒,繼續賣着萌,向這七個人靠去。
徐征的態度很好,偶爾還鞠下躬。這七個人煩歸煩,卻不好意思發作,最後他們手裏都被硬生生塞了一個傳單。而且想想看,這些傳單也都是從垃圾桶里被翻到的。
柳青青不能一直總這麼站着,她調整下心態,硬着頭皮,也配合着徐征,走了過去。
等給這七個人發完傳單,徐征又拿出在他們周圍晃悠的架勢,沒急着離開。
看架勢,這七個人並沒多想。他們也沒迴避,這期間還用暹語聊了幾句。
她這下明白徐征的意思了。她還集中精力,默默聽着這七人的談話。
首先她能肯定,梳着小辮的男子,是這七人的頭兒。其次,小辮子沒有耐心了,問那個導遊,「你說的那三個人在哪,怎麼還沒出來?」
導遊也挺犯懵,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小辮子下命令,留下兩個人繼續守着出口,其他人全進機場搜一搜,而且一旦有發現了,電話溝通。
這七個人接了命令,分幫分派的散開了。
徐征目送着小辮子進了機場。他又對柳青青擺了下手,甚至對着遠處一個小胡同指了指。
柳青青明白徐征的意思,他倆晃晃悠悠的,結伴向小胡同走去。
在路上,徐征說,「我的翻譯何在?」
柳青青把那七個人的話轉述給徐征。
徐征默默聽完,他反問,「你現在知道這七個人為什麼抓咱們了麼?」
柳青青邊走邊想了好一會兒,她有點明白了,而且有個猜測,「班猜匪幫是不是放出什麼話來?或者效仿警方,發了通緝令之類的?而這些人,想把咱們抓住後領賞去?」
徐征回答,「你我所見略同!」
柳青青突然很擔心,她心說,如果我們仨都變成南郡府的通緝犯了,接下來還怎麼做任務?
她把這疑慮也說給徐征聽。
徐征只回了句,「這只是班猜的雕蟲小技而已。」
沒多久,他倆走進小胡同。
這胡同里的路燈並不是那麼給力,這裏也昏昏暗暗的。這倆人並不在乎這些,第一舉動是趕緊把布偶裝脫下了。
而且當剛剛脫掉上半身後,柳青青就貪婪的呼吸起來。
她愜意的感覺到,外面的空氣,真新鮮!另外她還想到方騏了。
她問,「咱們是不是要聯繫一下蝎虎哥?」
但沒等徐征回答呢,這倆人身旁的牆頭上就傳來一個聲音,「你們太慢了!」
柳青青腦袋裏嗡了一聲。在潛意識的作用下,她還猛地往後退。
她現在穿着布偶服呢,腿腳不方便,這麼一退急了,她突然一個踉蹌。
徐征眼疾手快。其實他也腿腳不方便,沒法子快速跑到柳青青身邊,但他聰明的蹦跳了兩下,借着這種動作,彌補了腿腳的不足。
乍一看,他也真跟個兔八哥一樣。
他及時扶了柳青青一下。柳青青一臉驚悚的看了看徐征,又抬頭打量着牆頭。
牆頭蹲着一個黑影。此時黑影還縱身一跳,輕巧的落在地上。
柳青青認出來了,是方騏。而且此時的方騏,穿着一身清潔工的橘紅色衣服。
柳青青隱隱猜到了什麼,估計蝎虎十有八九也是靠着清潔工的身份,逃票成功的。
徐征對方騏強調,「老兄,下次說話之前能不能先報個名號?你看你把高材生嚇得。」
方騏略顯鬱悶,接話說,「妹妹,你的膽子有這么小麼?」
柳青青從徐征懷裏掙脫出來。她回答,「我沒事!」
這三人又一轉話題,聊起別的。
方騏說,「我早就在出站口附近等你倆了,也看到那個導遊了。但你倆出站後搞什麼?怎麼去那七人的身旁待了那麼久?」
柳青青把她的分析說給方騏聽。
方騏一皺眉說,「確實有點麻煩。」但他又跟徐征互相看了看。
徐征還是強調了那句話,「雕蟲小技!」
方騏說,「只好如此了!」
柳青青冷不丁又有些犯迷糊。
徐征不想在這胡同里多待了。他催促柳青青和方騏,把外衣脫了,迅速走人。
方騏穿的保潔服是舊的,而且細聞之下,還有一股子汗味兒。
方騏把它脫了後,隨後一撇。徐征倒是拿出耐心,把那倆布偶服疊一疊,又裝進背包。
柳青青很納悶,心說留這兩套布偶服做什麼?以後還有用?
但她想了想,又明白了徐征的意圖,把布偶服留在這裏,豈不成了遺留下的蛛絲馬跡了?
這三人走出胡同後,徐征擺手,要叫出租車。
柳青青還是心有顧忌,她喂了一聲。
徐征回答,「班猜他們只是一群土匪,又不是這裏的土皇帝。咱們隨便叫一輛出租車而已,不會中招的!」
柳青青反問,「但之前咱們也只是隨隨便便坐了一趟飛機,就出現岔子了。」
徐征提醒,「這不一樣。就像警方想抓一個在逃犯一樣。警方會把火車站、客運站和機場等等地方控制住,但警方沒辦法把公交和出租車控制,畢竟沒那麼大的警力。」
柳青青還是有些擔心,不過沒多問了。
很快有一輛出租車停在他們仨的身旁。
徐征坐到副駕駛上,柳青青和方騏都坐到後座。
這齣租司機先說了句,「薩迪卡。」隨後又嘰里咕嚕說了一句話。
柳青青有暹語的底子,她翻譯說,「司機問,咱們去哪?」
徐征拿出手機,調出導航地圖,他還從地圖上選了一個地址。
柳青青一直旁觀着,她看到,這個地址叫四季春酒店,而且按導航顯示,此時他們離四季春有八公里。
柳青青用暹語跟司機溝通了一番。
出租車立刻行駛起來。柳青青又問徐征,「這次住四季春,有什麼說法?」
徐征回答,「從咱們手中的資料看,毛蛤住的地方,離這個四季春很近,而且這個酒店很火的,很多國外來的遊客,都住在這裏。」
有那麼一瞬間,徐征臉上出現怪怪的表情。
這也被柳青青捕捉到了。她覺得,這個徐怪怪,似乎沒把話說全。
接下來又過了二十來分鐘。
這期間柳青青三人沒說話,都默默看着窗外。他們想看看風景,也藉機熟悉一下南郡府的環境。
柳青青趁空也問司機,「還有多久到四季春?」
司機想了想說,「半個鐘頭吧。」
柳青青心頭一緊。她心說,原本只有八公里的路程,出租車開了這麼久,怎麼還要半個小時?
柳青青用漢語跟徐征說,「手機呢?借我一下。」
徐征把手機遞給柳青青。其實徐征手機的導航一直沒關,這一刻,導航顯示,他們離四季春還有十五公里。
柳青青把這情況跟徐征和方騏說了。
方騏原本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這一刻,他又噌的一下坐直。
他盯着司機,猛地舉起右手的兩根指頭。
柳青青太知道這兩根指頭的意義了。如果真讓方騏戳下去,柳青青敢打賭,這司機保准受重傷。但她也明白,現在必須把司機控制住,這很關鍵。
柳青青提醒,「蝎虎哥,動手!」
但徐征跟柳青青想的完全相反。他突然插話,「別急!」
方騏和柳青青都看着徐征。方騏問,「怎麼?」
徐征:「知道麼?這個司機沒有惡意的,其實他只是想繞過遠,多收點車錢罷了。」
柳青青問,「你確定?」
徐征特意扭回頭,強調說,「我一直觀察這貨呢,差不了!尤其這小子,偶爾借着車鏡偷看咱們,他還流露出竊喜的樣子。」
柳青青和方騏都一起看向司機的臉。
這司機拿出很納悶的樣子,趁空也跟柳青青和方騏對視一下。
徐征說,「高材生,這樣吧,你直接跟這貨說,為什麼繞遠?膽子不小,我們報警了!」
柳青青原話轉述,而且她還拿出態度很強硬的架勢。
這司機聽完那一刻,分明有些心虛了。伴隨的,他還猛地來了一下急剎。
方騏把手指縮了回去,他還笑罵了句,「巴臘子一個!」
柳青青想再跟司機說幾句,讓他能老實點。
誰知道她剛開口,徐征就一摸兜,拿出一小沓子暹國幣。
初步估計,一千銖。
徐征把暹國幣放在擋風玻璃的下面。
司機愣了,柳青青也很詫異。
徐征讓柳青青轉述,那意思,這錢給這個司機了!
柳青青心說,這個徐怪怪,怎麼變土豪了?而且還把錢給這種偷機耍滑的人?
柳青青忍不住問,「問什麼?」
徐征示意,讓柳青青快點翻譯吧。
柳青青壓着疑問,跟司機說了。
突然間,這齣租車徹底來了一個急剎。伴隨吱的一聲,它停在路上。
也虧得後面車的司機機靈,不然保准來一個追尾。
後面車使勁鳴笛。這司機完全不顧,他咧個嘴,嘿嘿嘿的笑起來。那一臉的貪財樣兒,也完全暴露出來。
司機還伸出手,這就想把一小沓票子揣起來。但這一刻,徐征也猛地伸出手,把司機的手和握住的票子,全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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