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阿朱見過玄元道長。」阿朱說完後,就要行晚輩禮。
玄元見狀暗中皺了皺眉,揮手間發出一道勁氣阻止了阿朱的動作,「貧道乃是出家人,這些繁文俗禮就不必了。還有,你現在身體虛弱,不應該到處走動。」接着玄元對扶着阿朱的下人笑道:「這位小哥,還請將阿朱姑娘扶到一旁坐好。」
那名下人慌忙的應了一聲,然後扶着阿朱坐到玄元對面,自己則恭敬地侍立一旁。
玄元見阿朱坐好,生硬道:「阿朱姑娘為何突然下床走動,難道薛慕樺那小子沒有跟你說你現在不宜下床走動嗎?」言語間帶着一絲怒氣,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和善。
阿朱自小侍候人,對觀察揣摩之事十分擅長,馬上聽出玄元了玄元語氣中的不善,慌忙的搖頭道:「道長,這不關薛神醫的事,是婢子自己聽說道長在這兒,擅自偷偷跑出來的。」
玄元聞言心中怒氣稍減,不是薛慕樺疏忽大意就好。
不過即使這樣,玄元語氣還是十分生硬,「那麼阿朱姑娘,你找貧道有何要事?」
阿朱猶豫了半天,才輕聲問道:「婢子聽薛神醫說蕭大爺是由道長醫治的,所以才私自跑出來找道長,想問一問蕭大爺現在情況如何?」
阿朱在半天前就醒了,醒了之後最想知道的事是蕭鋒怎麼樣了,她的記憶定格在蕭鋒替她擋下那黑衣人擊向她的那一掌的瞬間。
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裏,蕭鋒對她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裏,從小缺愛的她深深地喜歡上了這個豪氣沖天卻又願意為她花費那麼多心力的漢子。
在那段時間裏,她也請求過蕭鋒不要管她了,不值得。但是蕭鋒根本不理她,繼續辛苦的打聽薛慕樺的住所。也是在半個月前,有一個黑衣人要求蕭鋒不要管她了,蕭鋒不答應,與那黑衣人鬥了起來,在一個空隙間,那黑衣人猛地向自己打出一道掌力,蕭鋒救之不及,挺身幫她擋下了那一擊。在那一刻,她見到蕭鋒被擊中,激動之下昏了過去,之後就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在她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不遠處有一個發須黑白參半的老人在整理着藥材,之後她就在旁擊側敲下了解到了現在的處境。
了解到蕭鋒為了救自己而生死不知時,無邊的絕望和懊悔充斥在她的心裏,但是好在了解到是那位神秘莫測的玄元道長救治蕭鋒時,她心裏多了希望,「如果是那位道長,喬大爺一定不會有事的。」
之後在薛慕樺離去,天生善言的她很快與照顧她的下人成了朋友,然後她就拜託照顧她的下人幫她關注蕭鋒的情況。
在了解到玄元走出蕭鋒的房間後,她心裏又緊張又期待,想去看蕭鋒,卻又擔心打擾到蕭鋒休息,只好盡全力「說服」了照顧她的下人,讓他帶她偷偷出來找玄元詢問蕭鋒的情況。
玄元聽到她說的話,想到了阿朱在原著中的結局,突然心裏一軟,那原本對她不聽醫囑的怒氣也消失不見。
玄元嘆了一口氣,道:「你啊……真是,算了,貧道說完後你要趕緊回去養傷。現在蕭小友已經脫離危險了,以他的身體素質,再加上貧道的治療,再過個十天八天就不影響正常行動了。」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阿朱聞言大喜,原本的絕望與灰暗一掃而空,心裏只剩下得知心愛之人安然無恙的欣喜。
玄元見阿朱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撫須微笑,但是緊接着臉色就沉了下來,將目光移向有些緊張的下人說道:「小哥,這種事,下不為例!」
那下人慌忙的低下頭連連稱是,半晌才敢抬起頭來,偷偷地用眼睛瞄了一下剛才玄元所在位置,發現玄元已經消失不見,才敢抬起頭,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對於玄元,薛府中的人無不無比敬畏,先不說這些日子在府里各種神乎其神的針對玄元的傳言,就說薛慕樺對玄元的恭敬態度也讓薛府中的下人面對玄元時顫顫巍巍的,哪怕玄元平日裏表現的十分溫和。
下人趕緊走到一臉幸福的阿朱身旁,輕輕地拍了拍她,緊張道:「阿朱姑娘,趕緊回去吧,如果讓老爺發現你偷跑出來,我就死定了。」雖說玄元道長沒有怪罪自己,但還是儘快回去比較好。
阿朱回過神來,嘻嘻的笑了一聲,全沒有了之前的灰暗之色,扶着下人的手臂慢慢的站了起來,「好啦,我知道啦。你那鐲子我稍後就還給你。」語氣雖然虛弱,但相比之前多了一絲頑皮靈動。
那下人苦笑着搖搖頭,如果不是自己一個不慎被阿朱偷走了十分重要的玉鐲,給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帶阿朱出來。
阿朱慢慢的走着,即使現在身體還是不停的發出虛弱信號,但她覺得現在比以前的任何一刻的狀態都要好。吸了一口充滿了花香的空氣,伸手接住了一片將要落到她身上的桃花花瓣,甜蜜的臉上卻是多出了一絲悵然,心中默默地想着,「蕭大爺,無論如何,你沒事就好。」
……
二十天時間一晃而過,這二十天裏,經過玄元和薛慕樺的治療,蕭鋒和阿朱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至少在日常生活里看不出大礙。
這天夜裏,蕭鋒靠在一顆大樹的樹幹上,不住的灌着酒,卻根本沒嘗出酒的味道。
很快,一壇酒很快見了底,蕭鋒倒了又倒,確定酒罈里沒有一滴酒時,才煩悶的放下酒罈。兩眼迷茫的看着夜空。
今晚的月光,有點涼,使得天上的星星都不住的閃爍着,仿佛在抵禦着月光的寒冷。看着天上的星星,蕭鋒突然覺得自己跟它們很像,周遭都是一片黑暗,無論怎麼努力散發着自身的光輝,在那一大片黑色里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蕭鋒的思緒。蕭鋒一怔,轉過頭去,卻見一名身着紅杉的阿朱輕輕地站在一顆大樹後,手裏拿着一件衣服柔和的看着自己。
蕭鋒見是阿朱,笑道:「阿朱姑娘,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阿朱聽到蕭鋒的話,明顯有些開心,又有些緊張,慢慢的走到蕭鋒面前,低聲說道:「我,我見今日天氣有些冷,怕蕭大爺冷,所以就拿了件衣服……」這幾句話仿佛用掉了阿朱所有的勇氣,臉紅的低着頭,卻是不敢再說哪怕一句話。
蕭鋒一怔,隨後有些好笑,自己哪怕還沒好,但武功底子還在那,也不可能怕這點涼意。不過畢竟是人家姑娘的一片好意,蕭鋒還是笑着接過了這件衣服穿到身上。
這件衣服是毛織的,很暖和,每一針每一線都恰到好處,可以感覺到織這件衣服的人很用心。
蕭鋒笑道:「阿朱姑娘,謝謝你特意送來的衣服,很暖和。」
阿朱聽到蕭鋒的稱讚,很是開心,用蚊子般大的聲音說道:「蕭大爺滿意就好。」
蕭鋒看到阿朱這個樣子,忽然有些感動,這些天裏,除了玄元前輩和薛神醫,也就阿朱願意對自己好。但是玄元前輩和薛神醫每天忙的很,經常見不到人,而阿朱則是每天都來看自己,不時的送這送那。至於其他人,都因為自己是契丹人,雖然嘴上不說,但那無意中流露出的厭惡目光還是深深的刺痛了蕭鋒的心,就因為自己是契丹人。
蕭鋒想到這兒,望着阿朱的眼神越加柔和,突然說道:「阿朱姑娘,陪蕭某一會兒可好?」
「啊?」阿朱一怔,隨後慌忙的答應着,「好,當然好。」隨後坐到蕭鋒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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