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家中,玄元與王大牛盤膝坐在床榻上。此時的王大牛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玄元則雙手抵在王大牛背上,臉上似有清氣在升騰。
一個時辰過去了,王大牛的臉色漸漸好轉,原本蒼白的臉多了幾分血色。「呼」玄元呼了一口氣,然後收了功。王大牛睜開眼睛,沒說什麼話,直接拖着虛弱的身體下了床,二話不說就要跪下向着玄元磕頭。
還沒等他跪下,玄元就托起王大牛的身體,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這王大牛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前幾次自己以他身體虛弱,不適合做太大的動作,否則一切都會化作無用功搪塞過去。現在也許是王大牛覺得自己身體好了很多,又開始了。玄元二世為人,原身就算了,雖然隨着師父下山遊歷過幾次,但這麼被人誠心誠意的跪拜感謝還是第一次。
玄元前世更是如此,他治療好過不少病人,雖然自己表示不收禮物,還是有康復過的病人送過各種奇奇怪怪的謝禮,但跪拜感謝什麼的還是第一次。而且……想起這幾天在外面跪拜感謝的外村人,玄元臉上無奈之色更甚。這些外村人都是之前被匪徒屠滅村子的人,那天當匪徒被消滅後,他們喜極而泣,當聽說還有匪徒活下來時,恨不得生吃了他們的肉,好說歹說才勉強停手。
後來聽說那名消滅那群匪徒的道長還留在這村子裏,每天都來王大牛屋前跪拜,搞得玄元不勝其煩。
「王居士何必如此,貧道這麼做只是為了報居士收留之恩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玄元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頭,無奈的道。
「對道長來說只是個小事,但對俺來說,您是救了俺的全家,還盡心盡力的救俺。俺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不懂什麼大道理,但也知道知恩圖報四個字,俺騙不了自己。俺只是個農民,身無分文,沒什麼可以報答道長的,只能跪拜一下表達心裏的謝意,難道連這點小事道長都不讓俺做嗎?「王大牛開始激動起來,滿臉通紅,可是因為身體並不好,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好吧好吧,要跪就快點跪,之後就安心接受貧道的治療,不要再隨便跪拜貧道了。貧道是人,不是廟裏的泥菩薩。」玄元哭笑不得,要說這人淳樸吧,確實淳樸,就是太一根筋了,讓人頭痛。
王大牛歡天喜地的跪下,用力的磕了幾個響頭,然後站起,立在一旁。
玄元又頭痛起來,「你才是傷者,站在那幹嘛?快坐在床上休息。」王大牛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麼,「聽貧道的話,再這樣,貧道立刻走人。」玄元佯裝發怒,冷冷的向王大牛吐出幾個字。
王大牛立刻神色慌亂的坐下,對他來說,玄元是他們家的大恩人,如果再把恩人氣跑了,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玄元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繼續說:「在這些天的內力調養下,王居士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接下來就是用藥膳慢慢調養了。這是水磨工夫,急不來,希望居士在三個月不要干太過繁重的活計。「
「道長,難道你要走?」王大牛又開始激動起來,自己什麼都沒做,道長就走了,這讓自己怎麼報答?玄元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才平靜的道:「貧道本就是一閒雲野鶴,因一些原因才出山。在這裏略作停留,時間一到,自然要走。如果有緣,自然會再見。」
王大牛聽了這話,平復了心情。是啊,像道長這樣神仙般的人物,怎麼可能停留在一個地方,自己能做的,只能是為道長立一個長生牌位,日日夜夜為他祈福。
如果讓玄元知道王大牛的想法,不知道會怎麼想,還沒死呢,搞什麼牌位?
這時,一個小腦袋從房門伸了出來,正是王擎,此時他的小臉上滿是糾結。玄元也是見怪不怪,這小傢伙這幾天都是這樣,不過他也沒在關鍵時候打擾自己,也就隨他了。
過了一會兒,王擎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露出了與他年紀不相符的堅決。只見他慢慢地走出,走到了床前,猛的跪下,大聲道:「請仙長收小子為徒。」
玄元並不奇怪,在第一次見到這小傢伙的時候,就感覺得到這小傢伙很聰慧。在一系列的變故中,想得到強大的力量保護自己並不奇怪。只是,玄元嘆了一口氣,自己註定不會停留在這裏多久,而且自己雖然是位列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但除了浩淼訣,風雲三絕以及冰心訣並沒有修煉得很強,哪怕腦海中有着非常詳細的註解要點也是一樣。
王大牛和王擎聽到玄元嘆息一聲,心裏均是一跳,以為玄元拒絕。王大牛對王擎呵斥道:「臭小子,玄元道長是我們家的恩人,已經幫了我們許多,怎可貪心想要太多?」
王擎沒說話,也沒走開,只是一個勁的磕頭。王大牛見王擎沒理會自己,剛要發怒,卻看見玄元擺擺手,示意自己別呵斥孩子,只得停下,但一雙眼睛還是惡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兒子。
玄元看向王擎,這段時間內,王擎已經磕了不下十個頭,小小的額頭上已經嗑出血了,但是他猶自不覺,仍然在不停的磕着。玄元暗中搖搖頭,這孩子,看來決心非常堅定啊,不收反而不美。罷了,這孩子資質不錯,在這幾天的觀察中,心性也不錯,收了又如何。不過還是要看看這
於是玄元溫聲道:「小居士為何要拜貧道為師?」王擎抬起頭,一雙眼睛裏滿是驚喜,有些激動的道:「前些天,我看到爹被那些歹人打飛出去,然後那歹人朝我和娘走過來時,我就在想,如果我有本事,就有能力保護我爹和我娘,我不想再讓爹娘受傷了,我想保護他們。仙長,你就收了我吧!」他說着說着,居然哭了起來。
王大牛和躲在門後的李氏,聽了這話,眼圈都有些紅紅的,欣慰的同時又有些自責自己沒用,這孩子還小,不應該考慮這些事。
玄元暗自嘆了一聲,道:「貧道實話說了,貧道所學並不深,恐怕能教你的並不多。而且貧道只能教導你三個月,三個月之後,貧道就會走。因此,你只能為貧道的記名弟子。也不知道能學多少東西。即使這樣,你還要拜貧道為師嗎?」這個年代,門戶之重非常重,通常情況下,拜了一個師父,就打上了這個師父的印記,即使記名弟子可以拜其他前輩為師,另外的前輩通常也會因為門戶之見,不願意再收其徒,就算收了,也不會傾囊相授。
王擎神色驚喜,用力的磕了幾個響頭:「師父,徒兒絕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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