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前方,一臉微笑的僧道衍站在馬車上,正在合十示意。一筆閣 www.yibige.com馬車的後面,跟着老長的一排運糧車,正愁糧草快要吃光的厲風不由得心中大喜,策馬沖了上去,跳下馬來衝着僧道衍拱手到:「大和尚,你來的正好。我正愁這晚上是不是該喝粥了,結果你就送糧草過來了……馬公公,許久不見,你的精神又更好了一些。」
僧道衍看到厲風就覺得有趣,這個年輕人,哪怕就是在給別人行禮的時候,還是一臉的不正經,一身的邪氣,穿着的倒是一身將領的鎧甲,但是穿在他身上,總感覺東歪西斜的,委實說不出哪裏出了毛病。偏偏他的語氣又是發自內心的一腔欣喜,倒是叫人有點摸不清他到底是看到自己高興,還是看到了自己身後的糧草才開心的了。
僧道衍心裏嘀咕着:「這小子,倒是很有點我的風範啊,哪怕嘴不對心,倒也沒人看得出來。」
厲風恭敬的攙扶着僧道衍下了馬車,那情形就純粹好像僧道衍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一般。僧道衍很自然的接受了厲風的這種恭敬,但是很快就無奈的露出了苦笑,因為厲風的一身污泥,全部都塗抹在了他乾淨的僧袍上,讓道衍實在是分不清楚,這厲風是不是故意的了。
那馬和也大步的下了馬車,左手搭在自己的刀柄之上,威風凜凜,雖然不過是燕王府的太監,卻有着領兵打仗的大帥風度。他看着厲風的大營笑道:「三個多月前,厲大人才剛來燕京,如今卻已經是身為統兵的大將了。呂公公要我向厲大人問好,說刀兵兇險,厲大人又是第一次領兵出征,倒是一定要小心才是……呂公公受大世子所託,派遣馬某人來協助厲大人,如有使喚,儘管吩咐。馬某人自幼出入軍中,軍隊裏面的勾當倒也省得,厲大人有用得着得地方,儘管說。」
厲風楞了一下:「這呂公公幹嗎老是向我示好啊?上個月我能統兵出征,聽掌柜的說,就是那呂公公在王爺面前很是廢了一把子力氣。現在又眼巴巴的把他手下最得力的一個太監派了過來幫我,他到底看中了我哪一點?不過,反正他是好意,我倒也不用想得太多了,總不至於我們無冤無仇的,他要陷害我吧?」
厲風突然心裏一陣惡寒:「媽的,那老太監不會有那種毛病吧?我厲風喜歡的可只有女人,男人都不要,就不要說老男人,更不用說這老歸老,還少了一截的老男人。」厲風額頭上一陣冷汗,磨着牙齒的攙扶着僧道衍進了中軍大帳。
僧道衍倒是隨身帶了很有幾斤的上好茶葉,厲風也不客氣,直接就喝令鐵刃寒拿去泡茶了。僧道衍看了看厲風帳中將領,特別是深深地望了蕭一一眼,不由得露出了輕輕的笑容:「厲大人,我剛剛從二殿下軍中過來,倒是很有點感觸。二殿下的屬下,要說將領單打獨鬥的武功,倒是很少有比得過厲大人這邊的,但是呢,他手下的人馬,都是習慣衝鋒陷陣的猛將。而厲大人的屬下麼,一個個武功高深,甚至還有蕭蔘將這樣的高手,沙山、沙水兩位前輩更是先天高手,尤其幽冥宮的五方煞神、十三血手修羅,都是響噹噹的角色,僅提將領的個人實力,還是厲大人這裏佔優啊。」
厲風看了看僧道衍,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和尚,哦不是,禪師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他在心裏咒罵:「該死的錦衣衛,你們怎麼什麼都查得出來?媽的,以後是不是我穿什麼顏色的褻褲,你們都要報告給燕王啊?……唔,以後要是有機會,老子非要作這錦衣衛的頭領不可。嘿嘿,那豈不是燕京城的官員哪天晚上去了八大胡同,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麼?」想到這裏,厲風臉上滿是詭異的神色。
僧道衍笑了起來,端過了鐵刃寒送上的茶水,輕輕的吹了吹,抿了一口後才說道:「這次我上來,是王爺看到了二殿下的求助密信,特意派我來對付那赤蒙兒的老師的……來的路上,我和赤蒙兒交手過,他身上果然有修道之人煉製的法器。嘿嘿……所以,我有了一個計劃,一個捕殺那赤蒙兒身後之人的計劃。」
厲風欣喜的問道:「敢問是何計策?」
僧道衍輕鬆的指了一下厲風,微笑道:「你們,做誘餌嘍……」
……
厲風坐上了燕王賞賜下來的那匹寶馬。赤蒙兒被僧道衍一指擊敗,根本來不及搶回這匹馬兒,結果被僧道衍帶到了厲風的大營內,重新交給了厲風。這匹馬很享受在蒙古大草原上的迅猛奔馳,正一邊歡快的嘶叫着,一邊彷佛風一樣的朝着無垠的草原深處狂奔。身後的五千精銳騎兵也無法趕上厲風的步伐,只能聽得常鐵發出了無奈的叫嚷聲:「厲大人,您停一下……」
厲風帶領麾下所有高手,加上朱僜手下的慕容天、雷嘯天以及十幾名得力的將領,連同身後五千最精銳的輕騎在一起,組成了這一個香氣誘人無比的魚餌。那一身的威風,容貌堂堂的馬和手持長刀,依舊穿着他那一身大紅色的太監袍子,跟在了隊伍的中間。這馬和還引起了厲風老大的一通感慨:「好好的一個漢子,怎麼作了太監了呢?」
假裝到根本沒有聽到後方常鐵的呼喊聲,厲風策馬在草原上瘋狂的奔跑,他實在太興奮了,長到這麼大,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色,足足尺許長的青草,綿延直到天邊,風一吹,那草就好像波浪一般的起伏着。尤其現在天氣漸漸和暖,無數的野花也生長了出來,一抹子的綠色之中,就夾雜了無數的紅黃藍,竟然有點像是燕王府那最上好的波斯地毯一般了。
天是瓦藍瓦藍的,地是一片碧綠的,風是輕柔而芬芳的,厲風整個人的魂靈兒都飄散了出去。隨着風,厲風似乎已經開始在雲端漫步,俯視着這個天,這個地,他似乎要把整個天地都要抓進手中一般。無意之中,厲風帶起了一溜兒清風,那風親熱的纏繞着厲風,遲遲不願離去,有如一條溫柔的小狗一般。
穿着一身普通的士兵皮甲,很是委屈的騎在馬上的僧道衍驚詫的抬起了頭,他呆呆的看向了厲風那個方向。他的肉眼能夠清晰的看到厲風在馬背上左搖右晃的,但是在他的『天眼通』神通之內,他卻只能看到那匹馬兒,看不到厲風了。僧道衍微微的掐動了一下手中的佛珠,低聲嘆道:「妙啊,厲大人原來已經是到了這個境界,想不到他又在草原上大悟,看來,他的功力又進一步了。」
他身邊的沙山緩緩點頭:「這亂糟糟的草和花有什麼好看的?這小子居然這樣興奮,居然在馬背上達到了老夫要靜坐冥思好幾天才能打倒的空冥之境,實在是想不通啊。」
「天命之子,豈是你們能理解的?」蕭一倒是見怪不怪,內心毫無波瀾。
僧道衍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手上佛珠飛快的抖進了袖子裏面,說道:「想不通,就不要想。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適合厲大人的,不見得適合沙老前輩呵。天地造物,自然有他的道理,咦?這厲大人現在在幹什麼?」
厲風此刻心情高興,只覺身邊天地靈氣無比的清晰,無比的充沛,於是,他開始強力的吸納那些元氣,直衝自己丹田,一層層的加深自己的真元。他興奮之餘,已經忘記了用一元宗的心法呵天地溝通之後自然而然的讓元氣充沛全身,而是用一種野蠻的方式,強行的吸納元氣入體。如果有神念強大的人,就可以感覺到厲風此刻身體彷佛就是一黑洞一般,四周的天地元氣『滴溜溜』的全部被他吸得一乾二淨,而且一絲一毫都沒有遺散出來。
僧道衍的手微微的顫抖起來,用一種發現了奇珍異寶一般的眼光看向了厲風。他自然是擁有足夠強大神念的人,他也自然的發現了厲風吸納元氣的時候的異象。他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低聲說道:「都指揮使,這個官職,太小了一點啊。」那種虛無的,高深莫測的,彷佛隔着一層迷霧一般的笑容,再次的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厲風神遊天外的舉動被幾隻呼嘯而來的利箭打破了,他所有的神思都回到了體內,卻驚喜的發現,自己的真元增加了很多很多,比起平時運用一元宗的心法,不斷的修煉十天能夠增加的真元還多了十倍以上。厲風揮指彈開了那幾隻利箭,不斷的問自己:「難道自己真的是個天才麼?發現了一個新的修煉方法?一元宗道法自然,一切自然,而我剛才的舉動,完全的逆反了自然,天地元氣不是和我自然的彷佛清風流水一般的交流,而是被我強迫的拉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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