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灰輕言遠去的背影,樹明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手指,隨即喚進來1個兵士,小聲安頓了幾句,就讓他離開。
對他來說,這筆錢好賺也不好賺。但無論如何,都不必太費心思。礦場上能來錢的路子還有很多呢。
今次的事情無非是賣文吏和武衛兩人面子,順帶着賺點錢。若是灰輕言的背後沒有亞雲漢盯着,倒也無所謂下狠手。
可現在,投入過大未免和收益不成比例。反正時間有的是,慢慢玩就是了。
正經倒是昨晚上那個妞兒,還真是夠味道呢。接下來,怕是還要好好照顧他的生意去。
......
灰輕言轉回營地的時候,已經趕上放飯了。每人都有一個看不出來什麼材料的餅子,還有一碗菜湯。
每個營房都要派人去打飯回來,然後再二次分配。
周圍的環境各種惡劣,氣味也是難以形容。但根本沒有人在乎,全都是捧着個餅子邊吃邊喝湯。即便是掉一點餅渣,也趕緊撿起來吃掉。
灰輕言回到營房裏,根本沒有人理他,每個人都在猛吃,連頭都不肯抬起來。
「為什麼沒有我的餅子和湯?」
「......」
根本就沒有人理睬他,只有之前問話被他一巴掌拍倒在地那個高大漢子,衝着他的背影冷哼幾聲。然後就低下頭,狠狠吃起了手中的第二個餅子。
礦場裏全都是力氣活,不好好吃飽了,怎麼去幹活?
只看現場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灰輕言就知道今天這裏還需要動一次手。餅子吃不吃無所謂,他也還有剩下的乾糧。
但即便不吃餅子,也不應該由着別人奪走他應該有的那一份兒。
根本連懷疑的話都不說,灰輕言直接轉身,幾個大步就站在了高個大漢面前:「我問你話呢。」
對方也不敢大意,頓時站起身來,盯着灰輕言怒目而視。同時,身邊還站起來了幾個大漢。
這一陣灰輕言也大致點了點,他所在的營房裏除了他以外總共有13個人。按照一路回來的目測,基本每個營房都大約15個人左右。
看來15個人,應該是一個營房的標配人數。
而此時站起身來,和早上那個喊他的大漢一塊兒圍着他的人差不多有6、7個。幾乎營房的一半人,都和他站在了對立面。
「你想怎樣?你的餅子和湯,我們也沒見着。灶房沒發,你找我們也沒用。要找,也該去找灶房的人。」
看着對方理直氣壯的神色中隱隱帶着得意和嘲弄,灰輕言就知道事情的真相無論是什麼都無所謂了。
「你要記住,不管到了什麼新地方,第一件事都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場。就算你不想欺負別人,也要讓別人知道你不好欺負。」
亞雲漢擲地有聲的話就在耳邊,灰輕言又怎麼可能會違背這樣的經驗之談。
「我的餅子和湯沒來,那你就去給我要回來。讓我餓着肚子,待會兒又怎麼幹活呀?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自由民。」
「你餓不餓肚子管我們什麼事兒?你是自由民又怎麼樣?這14號房,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哎呀......」
一句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灰輕言一腳踹了出去。
他的動作太快,力量又足——這幾個月的修煉到底不是白白浪費時間。正經的功法雖然還沒學過,但身體素質卻遠比以前要強得多。
論起來,這幾個月灰輕言的個頭雖然有所上升,但是比對面的大漢還是明顯要矮一頭的。
可他只是抬腿,出腳,踹!
對方就連一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直直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等這人的一聲慘叫聲想起,周圍幾個人才驚疑不定的看着灰輕言。不過領頭人倒下了,他們有點不知所措。
還是倒在地上的那人大喊了一聲:「還等什麼等?給我打!」
聽到一聲令下才反應過來的幾個人頓時發一聲喊,七手八腳的打了過來。又是想要抓胳膊,又是想要抱住腰,還有人想踹他的腿。
這時候,倒是顯出來了老道交給過灰輕言的某些功夫來。
雖然老道教給他的也不是打法,更多是套路和練法,但夾雜幾下打法也是正常的。黑熊嶺上,畢竟也不是完全沒危險。
他這些天每日修煉不說,還吃飽喝足,時常能有葷腥補補,身體素質更在修煉中每日提升和改善。
但面前這幾個罪民看着人高馬大,卻每日裏幹活精疲力竭又吃不太飽,早就傷了根本。
灰輕言能吃住他們的拳腳,可他們卻扛不住灰輕言的力道。
不過幾個回合下來,除了灰輕言外就已經沒有再站着的人了。
地面上幾個人全都是不住的翻滾和慘叫,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只剩下了哀嚎。
灰輕言雖然贏了,但也挨了好多下。只是他忍着疼也不出聲,悄悄的甩甩手揉揉拳頭的喘氣。
周圍營房的人根本不在乎這邊發生的事情,一個個只顧吃喝食物。頂多,吃喝的間隙抬起頭看兩眼。
每個人都在抓緊時間吃喝休息,每一口飯食都要細細嚼碎了,再喝一口菜湯才咽下去。
至於打架,關他們什麼事兒?營地里那天不打架?只要不出人命,隨便吧!
更遠處的官兵看見了,也沒有人說話,反倒看着這邊打鬧而不住的鬨笑,權當是在瞧熱鬧。
悄悄的看了看周圍的反應,既然沒有人在乎,灰輕言也就放心了。
見識過鷹愁澗的那些鬍子們以後,灰輕言哪還有什麼不會的。這種場合里學習鬍子的作風,絕對好使。
抑制着心中的緊張,灰輕言緩緩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的站在最先挨揍的男人跟前,就那麼冷冷的看着他。
剛才挨了一腳可是力量不輕,這人本來還忍着痛要看手下人幫他找回場子。卻不想沒過多久,便灰飛煙滅。
這時候被灰輕言從上朝下的俯視過來,眼眸中看不見半點生氣,滿滿的全都是冰冷。頓時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我呢,叫灰輕言,來這裏是服勞役幹活的。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衝突的地方。我不希望你們再來惹我,聽懂了嗎?」
底下趴着的大漢滿臉都是驚恐之色,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灰輕言等了等,乾脆蹲下來,輕輕的甩出去手背拍拍大漢的臉頰:「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不不不,聽得懂,罪人聽得懂。貴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罪人全聽您的吩咐。」
「很好。你看,這樣多好。只要好好商量,我們就能達成相互理解。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什麼來歷呀?」
「罪人雷洛,赫爾斯聯合王國的人。魔明歷4708年,王國公曆1007年邪惡之門開啟後被俘虜,4年了。「
「這樣啊!那你給我說說,礦場的工作到底是怎麼個流程呀?」
「待會兒吃完了飯,稍稍休整一下,就要開工了。每天我們這些人的工作,就是開採石料,並將石材運送下來放好。
「每天要做什麼活兒,都會由文書安排。我們只需要聽命令,按照指示做活兒就行了。但每天,我們都有任務量的,
「每個營房算一份。完成了任務量,整個營房的人才有下午的飯吃。完不成,就一直干到做完為止。假如做完了活兒,
「但因為太遲而錯過了發飯,就所有人都吃不上飯了。若是能超量完成任務,則會有加餐可以領。每天早晚各一餐,
「吃了晚飯就不許再出營房半步了。若有違反,都會受到嚴厲的懲戒,打死打傷不論。就這樣,周而復始的一天又一天過。」
這個雷洛也是很有眼色的,眼見得罪不起,趕忙事無巨細的把所知道一切都說了出來。
灰輕言很快就搞明白了礦場的運作規矩,歪着頭想了想,又問道:「那除了幹活以外還做什麼?」
「沒有了。天亮了起來幹活兒,天黑了就收工。若是能提前完成任務量,早早回來歇着也可以。對了,自由民可以出入礦場,罪民不許。」
「唔,換句話說,只要完成了每天的任務量,隨便你做什麼都不管了?」
「大致是這樣沒錯兒的。只是要出門的話需要請示,場管允准了才能下山去雜市轉轉。」
「行了,我明白了。雷洛是吧,謝謝指教。以後咱們就先一起搭個伙兒了,大家要團結呀!」
「是,是是,罪人全憑貴人吩咐就是。」
「呵呵,我可不是什麼貴人,這樣的稱呼以後還是算了,免得讓人聽見了笑話。走,領我去看看,在哪裏上工?」
灰輕言笑眯眯的站起來,旁若無人,其餘人則全都傻了眼。
雷洛也顧不上收拾被打落在地上的餅子和菜湯,有些依依不捨的看了看,還得趕忙領着灰輕言前行。
「大哥,這裏走,朝這邊......」分明自家鬍子拉碴的比灰輕言至少要大十幾歲,偏偏一口一個大哥叫起來毫不阻塞。
灰輕言也不在乎這些細節,跟着他後面揚長而去。
看見他們走遠了,營房裏的其他人才趕忙哄搶起來地上的餅子殘渣,能吃一口是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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