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本宮要飛升！ 65.應天輪（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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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本宮要飛升！

    &好吧。」游勇遲疑，倒不是他怕死，實在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說開就開，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游勇只好硬着頭皮開船，兩艘船越來越近。

    周隋也沒見過這麼不怕死的，也不知道是他真不怕死還是真不懂事，「停！給老子停！」說着又連放兩槍。

    霍青霖就是不喊停，游勇的手指頭都白了，子彈打得快艇「吭吭」響，忽然一陣風帶着哨聲掠過霍青霖的耳邊，頓時耳朵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好多血，霍青霖這才又喊一聲：>

    此時快艇已經到了距離應天輪不過百米的位置，所有人臉上都是同樣的四個字「驚心動魄」，連周隋也不例外。

    他大罵：「你小子是真想死還是他媽的不懂事！」

    霍青霖倒是很從容說道：「我是來和你談條件的，你不讓我上船就罷了，兩個人相隔這麼遠怎麼談？是你不懂事還是我不懂事？」

    海上忽然起了風，雪白的浪擊打在應天輪的船舷上碎成玉屑，而霍青霖的小艇顯得有些風雨飄搖。兩個人一個在高處，一個在低處，一個踩着船頭的救生圈擺弄着槍栓，一個垂手肅立不動如山，一時間竟看不出誰的氣勢更勝一籌。

    周隋不禁有些猶豫，他有預感自己遇到了一塊硬骨頭，他們做海盜的最欣賞硬骨頭也最討厭硬骨頭，喜歡的是自己的，討厭的是別人的。

    &上有海上的規矩，老子有老子的規矩！老子在海上混了這麼些年談的條件比你吐沫星子都多！一直是這麼談！」

    霍青霖問游勇：「是嗎？可我怎麼聽說你們海盜最不講規矩？」

    &他娘的，那可不是老子，你去打聽打聽，問問你周爺爺有沒有規矩？」

    霍青霖看向游勇，游勇點點頭卻又有點為難。

    &怎麼不早說？」

    &不讓我說啊，而且他那規矩實在是不講理的規矩。」

    周隋立馬就惱了：「什麼講理不講理？老子就是理！什麼東西！這是派來個什麼東西？找個不懂行的來，談屁的生意？」

    &是不是有病，你是談條件還是找賬房先生？要多少錢，放多少人，我說了能算，怎麼就叫不懂行？」

    &說了能算嗎？」

    &你一樣，不管什麼規矩到了我這裏就是我的規矩，你說算不算？」

    &啊，有點兒意思。」周隋拈拈小鬍子，擼起袖子問，「你想怎麼談？」

    周隋的氣定神閒讓霍青霖有些棘手，他越是氣定神閒，越說明事情不好辦，霍青霖很擔心他所謂的談條件根本就是個幌子，萬一他根本就沒想過釋放人質，只是能多敲一筆是一筆，那就沒有談的必要了。

    不禁如此，這種情況，自己即便是上了船，不僅談不出任何結果，還白給他們當人質。

    游勇也覺得不太樂觀，給霍青霖打眼色。

    霍青霖只思考了片刻，還是對周隋說道：「你先讓我上去，不上去怎麼談？」

    周隋眯着一隻眼，頗有些玩味地看着他：「你真要上來？」

    &啊，該不會不敢吧？我就一個人，也沒帶武器，你們這麼多人，這麼多條槍，怕我不成？」霍青霖說着又笑起來，「也對，畢竟有個手下敗將在這裏。」

    手下敗將當然是李三。

    李三冷哼一聲，不說話。

    周隋拍拍腦袋瓜子咧嘴笑道：「這麼蹩腳的激將法就不要用了，我可以讓你上來，只要你不後悔就行。」

    游勇攔住霍青霖低聲說道：「別去，這傢伙就沒想放人。」

    &怎麼辦，看着他們死嗎？」

    &去了也是看着他們死，還白搭自己一條命。」

    霍青霖笑了笑說：「是不是白搭總要試一試，既然當兵就是幹這個的。」又說道，「你在下面等着，實在不行就一口吃掉。」

    言下之意，實在不行就直接炸船。

    這是韓馥勛的指令，「交代不了，就拿賊首的人頭去交代，大不了同歸於盡！我就是要讓這幫子毛賊知道，敢來我的地盤撒野就得有掉腦袋的覺悟，別以為他韓爺爺好惹！」

    亂世飄零，這年頭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炸了也就炸了，至於船上的洋人們，左右都是一樣的人，中國人能死他們憑什麼不能死，生死面前難不成還要分個高低貴賤不成。

    他只有一丁點兒遲疑，就是倘若他死了，阿枝會怎麼樣呢？

    然而眼下也沒有時間多想，大不了，若有下輩子再賠她一條命罷了。

    霍青霖上了船，與周隋面對面。他簡略掃了一眼，所有人質都在操作艙里，馬科斯也在。馬科斯也看到霍青霖，可是霍青霖像沒看見他似的，目光從他臉上一掃而過。

    &小子可以，是個硬骨頭。」

    &是硬骨頭怎麼當兵？」

    &你這話不對！」周隋搖搖手指，「好男不當兵。你看那些個憲兵巡警，有幾個有骨頭有血性，還不如我手底下的弟兄們靠得住。你知道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上來嗎？」周隋忽然轉換話題。

    &是來談條件的，多個人來，我敢你不敢。」

    &哈哈！」周隋乾巴巴地大笑兩聲，「你小子是真二啊！他們為什麼只讓你一個人來，因為只有你不知道我周隋的規矩，我劫船從來不討價還價，一百大洋一個人，洋人五百大洋一個，誰家出錢誰走，點名放人，剩下的都餵魚。」

    &早說嘛。」

    &悔了吧，這船上個頂個的大爺，哪個拿不出那點兒錢出來，你說你現在上來誰肯買你的命？」

    &也告訴你，你明碼標價所有人都知道，為什麼崔松不肯付錢呢？」

    &還不簡單，因為他慫啊，他不敢來，那幫子王八，一看周爺爺來了生怕爺爺一個不留神把他們也扣下，哪個敢來嘛？」

    &錯了。」

    &錯哪了？」

    &主席換人了，而今是韓主席了，現如今就在碼頭上親自坐鎮指揮。」

    &又怎麼樣？」

    &主席說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只是有一點，你不把人留下你也別想走，大不了同歸於盡，你自己掂量着辦吧。」

    &娘的，你小子是真當老子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