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半郁的想法沒錯。
若是獨孤雨再晚去些時候,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出來。
羅夢瑤的性格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平時看着似乎文文靜靜的酷少模樣,實際是一個內心狂熱的人。
一腔熱血的衝動下,誰知道羅夢瑤會在南浦大院弄出什麼風波出來。
「有沒有吃的?「風半郁對着空蕩蕩的屋子喊道。
風半郁早已經載渴載飢,與安門和獨孤雨這樣的人交涉,看上去好像很平常,但是其中的壓力只有當局者可知。
「餓了麼?」安門應聲推門而入。
「沒錯,我要吃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滷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罐兒野雞、罐兒鵪鶉、鹵什件兒……」風半郁淡定的說道。
「可以了。」安門直接叫停,隨意喚道,「重洇。」
人蛙重洇下一秒便出現在了門口,似乎一直在等待着傳喚,垂首弓着身子對安門道,「大人,有何吩咐?」
安門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風半郁,嘴角漸漸有了笑意,開口道,「去給他準備一碗麵,哦,是一碗素麵。」
重洇應諾了一聲,便退下了。
「這隻蛤蟆會做飯?「風半郁將信將疑的問道。
「我這裏有廚師的。」安門笑道,「這麼大的地方,自然不知我一個」。
「還真是奢侈,果然是財大氣粗的「畏「,還真是小氣……「風半郁嘴裏嘟囔着。
「你不怕我?」安門走到近前問道。
「怎麼會不怕?「風半郁看了一眼安門,說道,」只不過我儘可能的掩飾着害怕的情緒,不過,看樣子你也沒有覺察出來,我這還真是很棒的表演。「
「你倒是誠實。」安門嫣然一笑。
「我今年才十九歲,讓我害怕的事情還有很多的好嗎。」風半郁攤了攤手道。
「我終於有寫明白了,失禁之塔的碎片居然願意寄宿在你的體內。」安門輕聲道。
「剛剛我和獨孤雨的談話你也聽見了?「風半郁道。
「沒錯。」安門沒有否認。
「那你應該明白,他很着急尋找森之戒。」風半郁笑着說。
「所以?你覺得他可以保你無事?你覺得他對於貝遠銳的事情比我們了解的多?「安門無聲地笑了笑,「他還差得遠。」
「至少他的條件我能夠接受。」風半郁道。
「我們的情報能力不比鬼墨差,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們都有。「安門說道。
「我第一次感覺自己炙手可熱。」風半郁似笑非笑的說。
「可這不是你肆無忌憚的理由。「安門道。
「的確不是。「風半郁回答道,」但是你們不會殺我也是個既定的事實。或者說在你們在沒辦法確保失禁之塔碎片不會發生異變。「
「你要是再蠢一點多好啊。」安門似乎是在惋惜着。
「我也想啊,也不會有這麼多煩惱。」風半郁也是無奈的說。
「你願意加入畏嗎?」安門認真的看着風半郁道,「你可以跟在我身邊,保證你的安全。」
風半郁的嘴巴張的大大的,都能塞進去兩個蘋果了。
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安門,風半郁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
「為什麼?」風半郁想要一個理由。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和夜宵。
「放心,我不會以此要挾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安門給出了一份極重的承諾。
風半郁也正式的做出了自己的回應。
「首先,還是要謝謝您。但是我不能。我可以死去,可是我的立場不能改變。」風半郁說道,「畏組織和我的理念近乎相悖,實難從命。」
回答的很恭敬,面對時刻有可能奪走性命的人用尊稱,的確是一種極大的改變。
安門聽罷,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你恨他們嗎?」安門突然問道,「那些要將你拖入地獄的混蛋們。」。
風半郁很認真的思考了片刻,臉上居然帶着絲絲笑意道,「不恨。」
「為什麼會恨?「安門問道。
是啊。三番五次被設計陷害,怎麼可能不恨,沒有道理不恨。
「您可能不知道,我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度過了用悲慘都難以形容的童年之後,我決定逃走。就算死也要逃走。一路上在妖族逃亡到人族境內,其中的艱苦恐怕你們一輩子都體會不到。「
安門可能一個人在這裏久了,倒是很有興趣的模樣,示意風半郁接着講。
「在逃亡的路上,我認識了貝遠銳。」風半鬱閉上了眼睛,似乎深陷某段回憶,那歷經無盡黑暗之後的黎明之光。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的眼眶是紅的。
「因為他是人族,所以,我不恨。」風半郁堅定的說。
安門一震,不過瞬間恢復了正常。
兩個人各自思索着心事,相顧無言。
安門從來沒有想過風半郁居然是這樣的回答。
說他心胸開闊,可有時候他卻瑕疵必報。
說他心胸狹隘,他卻能夠從容自若的放下仇恨。
萬物本為兩面,人亦是如此。
安門似乎對風半郁的過往突然有了濃厚的好奇,竟是有些急迫的開口問道。
「你很你的父母嗎?「
風半郁想到了諸多往昔之事,此刻內心波濤澎湃,本不平靜,哪裏聽得出來安門語氣的異樣。
「我不知道。」風半郁重重地搖了搖頭,似乎要把這樣的想法甩出腦外。
再看安門,似乎鬆了一口氣一樣,臉上卻也多了一份落寞。
隨之,兩人再次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風半郁思緒萬千,竟是原本平靜的心有些浮躁起來。
他更是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居然對自己的敵人講出這麼多私事,流露這麼多真情實感,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這讓風半郁感到毛骨悚然。
每個人被撕開面具之後,都會是驚慌失措的模樣。風半郁也不意外。
遮掩是唯一的方法。
「你問這些做什麼?「風半郁冷眼看向安門,清冷的問道。
「沒什麼,隨便問問而已,這裏好久沒來活人了。」安門快速恢復常態,不留一絲痕跡的淡淡的說。
風半郁心中雖有疑慮,卻也沒有發現哪裏有問題。
對方是高高在上的『二十八星宿』之一的畢月烏,安門。想要弄死他只比弄死一隻螞蟻麻煩一點而已。
「你要什麼都可以,只要你肯殺了明長章和明雪姬倆個。」
安門的話語讓風半郁一驚。
這到底是多大的仇恨,讓安門有如此殺心。
「不行。「風半郁斬釘截鐵,不留一絲餘地。
就算是看了來自貝遠銳的信件之後,風半郁對此也只是保持懷疑和警惕而已。
若是真讓他下殺手,卻是萬萬不能的。
「這兩個人你一定得殺!「安門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聲音如同來自九幽的女鬼。
「不可能。「風半郁無所畏懼的看着對方,沒有絲毫膽怯,更沒有被氣勢威懾到。
就算對方是畏組織的人,觸碰到風半郁的底線,他也不會後退半步的。
兩個人目光撞在一處,各不相讓。
「好,你暫時可以先不殺他們兩個。」僵持良久,身為二十八星宿的畢月烏,安門居然選擇了妥協。
這本就不合乎邏輯。
而自始至終,他與風半郁的交涉,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的強硬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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