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沙海炙灼,長安盛世繁華。
縱使將士戰功赫赫,也難免成為夕陽餘暉下布衣們的酒後笑談。英雄定有一死,只能留下隻言片語任人評說。
世人笑談紅塵,哪裏懂得漠孤軍清苦?
肆意而坐,對飲或獨酌,看盡茫茫月漠。長城外,廣闊神秘;長城內,繁榮昌盛。
對天長嘯三聲,一嘯贊長城千年靜守,綿延不斷,屹立不倒。二嘯嘆命運彎繞曲折,生死既定,天意難違。三嘯則定私己之心,望穿夜幕,恍見喧鬧長安。
長城會讓你忘記孤身一人!
長城之畔,是故鄉!
昔日長城聳立,距皇城愈遠,這個故事便愈發震撼人心。這是長安城中人盡皆知的傳說,他們談到這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軍隊,口中吐出的不過只有「能謀」、「善戰」等寥寥數詞而已。但在邊疆,這支軍隊卻是人們心中的信仰。英雄們用身軀撐起長城屹立不倒,魔種賊寇無法踏入長城半步。他們每一個人的故事都足以講述的令人熱淚盈眶。在戰亂剛剛平息的邊界,刻入人心的除了保衛中原的長城,便只剩下昔日長城小分隊的故事……
「小二,來兩碗烈酒!」
「小二,菜為何上的如此之慢?」
「小二!!」
「誒!好嘞!客官您稍等!」身形瘦弱的夥計用肩上髒兮兮的毛巾一抹臉,滿面笑容地端上了菜。
今日戰亂剛剛平息,來到酒館的客人自然不多。這酒館處於邊疆,來的客人更少之又少。過了飯點,夥計清閒下來,恰好一位客人問起了邊塞趣事,夥計便隨意地靠在桌上和客人嘮起家常來。
「客官?您來自哪?」
「長安。」
「哦。原來是京城的貴人啊!」
「只是小小商販罷了。」
「貴人您往哪去?」
「西域。」
「那貴人你可知道昔日大唐在我們這長城邊境留下的故事?」
「不知,說來聽聽。」
「昔日大唐為守邊境建立了長城守衛軍,而其中的長城小分隊也是最為有名,您可知道,這幾個人曾經簡直是咱邊疆人的信仰啊……」
商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打斷了小二的故作腔調。
夥計也不嫌尷尬,一字一句地複述曾經聽到的故事。
「客官您聽好,這長城小分隊的故事就要從這科舉狀元棄筆從戎開始……」
「這狀元明明出身世家望族,才華橫溢,青年便在科舉中取得頭籌。這人偏偏要去加入這長城守衛軍,放着長安城裏的高官不當,真是奇怪……」
當時便是有一身報國熱情,以及難以壓制的好奇,蘇烈坐着顛簸的馬車,奔赴大唐邊境。若要問蘇烈為何要棄筆從戎,那必然得回憶蘇烈兒時的歡鬧記憶了。
長安城裏每逢佳節都會有大型集會,大唐歡迎異域商人在慶典中進入帝都前來貿易。一來為了增強大唐與別國的商業往來,二來則是為了展現大唐的繁榮。
兒時的蘇烈小公子則非常願意參加這種集會。倘若在課業之餘,逢會必至。比如說這一次蘇烈赴會,作為世家公子,身後必定跟着若干家僕。蘇烈身影纖弱,卻不願坐馬車,騎着一匹黑馬,在長安城寬闊的街上奔馳。身後的侍從護衛一路奔跑追趕。
他們不知為何纖弱的蘇烈卻有一身精湛的馬術。
「蘇烈公子,您慢一點!」侍從已經大口喘氣。
「蘇烈公子,這裏人多擁擠,請您務必小心。」侍從的心一直跟隨馬上的蘇烈顛簸。
蘇烈一身淺青袍衫,騎着一匹黑馬,在人群中穿梭,怎一個肆意少年。
穿過人群,侍從被甩下個七七八八。穿過集市的大門,這裏更是摩肩接踵,水泄不通。蘇烈只得將馬扔給隨從,隻身鑽入人流。
蘇烈手握摺扇被推擠着,終於到了一個帳篷旁。這家西域的鋪子前駐足了無數行人。鋪子上更是擺滿了稀罕物什。
蘇烈聽着西域商人生硬的大唐語言,聽着他們講述驚心動魄又引人入勝的旅途故事,叮噹的駝鈴、令人窒息的沙塵暴,一切的一切都引起了蘇烈對於西域的無限嚮往。東行之路並不太平,劫匪盜賊橫行。倘若有一個安定的貿易通道,一定可以看到更多的西域珍寶吧,蘇烈小小的心中對神秘的邊境更加好奇。
蘇烈在攤前將商品挨個仔細翻看,不知不覺夕陽西斜。在碧眼商人的催促下,蘇烈挑選了幾件精緻的物什付錢離開。
商人們匆忙收拾攤位離開帝都,長安城為他們異域商人開放的時間不到半日。
蘇烈看着他們騎着駱駝消失在夕陽下,心中失落。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這些商人們的奇珍異寶,更不知何時才能聽到他們穿越大漠所帶來的傳奇故事。
蘇烈在漸漸冷清的集市中慢步,手中擺弄着來自西域的幾件物什,少年的腦海中幻想着西域的奇珍異寶。
「吾友,同飲酒否?」蘇烈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白衣少年。
蘇烈的幻想被打斷,也不惱。他把手中的物什交予等候多時的隨從,便隨着白衣少年離開。
少年喜飲酒,少年喜作詩。少年更是有着一身上等劍技,一隻被磨得發亮的酒葫蘆同佩劍一起從來不離身。
「蘇兄,你似乎對這些西域物什情有獨鍾。」白衣少年拿起葫蘆仰天便飲一口酒。
「是也。」蘇烈接過李白遞來的葫蘆小飲一口。
李白年紀雖輕,卻獨愛烈酒。
「蘇兄若是在科舉中奪得頭籌後,是否要奔赴西域?」
「李兄又怎能篤定蘇烈必能拔得科舉頭籌?」
「吾友之詩文,太白曾自愧不如。」李白仰天大笑。
蘇烈回憶起昔日斗詩,自己以一字之差險勝。這險勝,也必定因為摯友相讓。
「李兄謬讚了。」
二人在街上漫步,還未到夜禁時辰,人卻稀疏了。
「蘇兄今後作何打算?」李白一葫蘆酒已飲過半,面帶潮紅,已經微醉。
「奔赴邊疆,守衛長城。」蘇烈早已對守護大唐一路繁榮的長城心馳神往。
「為何?」太白笑問。
「城在,則心安。」蘇烈瘦弱身軀上的淺青袍衫被風吹皺。
「哈哈哈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白將葫蘆中的酒一口飲盡。
「倘若吾友奔赴邊疆,吾必為其餞行。」
夜風吹過,二人不知何時漫步到了朱雀門前。蘇烈看着仰天大笑的摯友,心中嘆到:太白又醉了。
「太白兄今後作何打算?」蘇烈感慨,「別難見更難,一旦奔赴長城,你我可能再也無法相見。」
白衣青年聞言卻愣住了,隨後將酒葫蘆摔置於地,大笑着飄身而起,拔劍出竅,在朱雀門上刻上了七個蒼勁大字。
「欲上青天攬明月!」
夜空中迴蕩着白衣少年肆意灑脫的笑聲。
這一切都是蘇烈兒時的深刻回憶,隨着接下來的長安風波過去。蘇烈參加考試並如摯友所言奪得科舉頭籌,隨後投筆從戎。
明日便要趕赴邊塞,今日李白便如約為蘇烈餞行。有李白在,自然缺不了烈酒。長安城裏,尋了一間屋頂,二人對飲。月下,蘇烈的淺青袍衫再次被風吹起。這是蘇烈最後一次身着文人裝束。明日,蘇烈將身着鎧甲,策馬奔赴西域,開始十年的軍旅生活。
二十年後,蘇烈站在潼關城上,目光所致哪裏是昔日大唐最為繁華的長安城,現在城依舊,只是不在是李家的天下。
「大人城門之下又有大批的難民來投。」蘇烈的手下裴擒虎,站在他的身後說道。
「這次有多少人?」蘇烈有些頭疼,他率領五萬的長城守備軍鎮守潼關。三日來已經有近萬名的難民來投,有些是想通過潼關東進,進入繁華之地討生活。
大多數的人確留在了潼關想要這裏生活。可是留下的這些人都要吃飯啊,給原本就糧食緊缺的潼關更是雪上加霜。
「開門收吧。」
「可是我們糧食不夠了啊。」裴擒虎有些着急。
「不收留他們,難道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餓死在城下?」蘇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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