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着話,窗外的走廊上,穿着藏藍色制服的凌少楓穿過一片明媚的陽光走來,栗子色發梢閃動着金子一樣的顏色。
那光芒太耀眼,雲洛菲只覺得自己的心突地一跳,一時間有點不敢去看他。
如果不是因為青梅竹馬,如此耀眼的他,和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吧。
她還在發着呆,凌少楓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身旁,抬起手就給了她一個栗暴:「不好好寫卷子,又在發什麼呆呢。」
「沒……沒有,誰說我發呆了?我是在想題呢!」雲洛菲摸了摸被他彈過的額頭,看着自己剛剛寫了一張錯誤率高達70%的卷子,心裏有些悲哀,就像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涼。
她突然覺得,自己離他好遙遠。
後座,南黎川已經八卦地勾住凌少楓的脖子:「少楓,剛才滅絕叫你去辦公室,肯定是在說保送的事情吧?好羨慕你啊……」
凌少楓一把拍開他的胳膊,半開玩笑的戲謔道:「有什麼好羨慕的,你不也是妥妥地進附中嗎?」
南黎川臉一黑:「可我那是……妥妥地用錢買進附中啊!」
他爸爸南凜對他沒有報任何希望,已經準備好了一沓錢準備交高價,就連私底下的關係都打通好了。
凌少楓挪了挪椅子,輕咳一聲看着雲洛菲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是,我並沒有接受保送資格。」
「什麼!」南黎川猛地一拍桌子,就像是聽到本世紀最爆炸性的新聞,「你竟然……竟然放棄了!」
他這一拍,整個桌面都跟着震動起來。
背靠着桌子邊緣的雲洛菲,整顆心也跟着顫了顫,手中的筆在紙上用力地划過一道痕跡。
凌少楓,竟然放棄了?
是因為她嗎?
籃球隊另外幾個男生聽到南黎川的驚呼,也跟着圍了過來:「不是吧少楓,出國交換生名額,你放棄了;現在連保送名額,你也放棄了!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你不敢放棄的?」
凌少楓拿出卷子,手裏轉着筆,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你們有空八卦我,不如去寫幾道題。」
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一個人是他不能放棄的,那個人就是……
他微微抬眸,目光落在雲洛菲清掃過課桌的幾縷髮絲上。
安子櫻偷偷捅了捅雲洛菲的手臂,擠眉弄眼地用口型小聲說道:「你看吧,我就知道你們家竹馬會為了你放棄一切。」
雲洛菲繼續寫着題,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腦子裏亂亂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晚上補習的時候,她猶豫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問凌少楓:「喂,你……為什麼放棄了保送資格。」
凌少楓挑挑眉,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繼續看書:「因為,我不想把中考狀元的寶座拱手讓人。」
雲洛菲咬着下唇想了好一會,又鼓起勇氣把別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你該不會,是因為我……才放棄的吧?之前也是因為我,才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你放棄了那麼多東西,難道就不後悔嗎?我覺得我真的很差勁,老是在拖你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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